可憐巴巴的蜀川王爺餓的清減削瘦,精神萎靡,左邊臉上寫著“欲求”,右邊臉上寫著“不滿”!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忽然睜開狹長的雙眸,低頭看看蕭初樓偷偷伸過來的爪子,然後伸手,毫不留情的拍開。


    我擦!連摸都不讓摸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極度鬱悶的蕭王爺默默扭頭,窩到小角落裏麵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了。


    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得想個法子重振夫綱才行!


    蜀川王滴溜溜的轉著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忽然嘴角露出一點羞澀的笑容。


    一旁閉目養神的耀陛下倏忽有點涼嗖嗖的感覺,下意識緊了緊身上披的狐裘披風。


    禦駕行至北邙山山腳下,老遠就看見一群僧侶靜候在山口道旁,見皇攆漸近,遙遙跪拜下來。


    皇車緩緩而至,平穩的停在官道上。接下來的一段山道無法乘車,必須步行上山。積雪早已被掃開了,清理出一條幹淨的道路來。


    明黃的簾瓏被挑起,大玄國最偉大的帝王毫不遲疑地從台階上走下來,踩在又落了些雪花的泥土上。


    緊隨其後而出的是整個玄國最富傳奇色彩的蜀川王爺。


    雖然自從耀陛下一統天下以後,蜀川也歸於大玄國土的一部分,不過這些年裏蕭王爺南征北戰為大玄開國立下赫赫之功,於是被耀陛下加封為蜀川王,保留蕭王府,劃蜀川為其屬地,世代世襲。


    這樣一來,蜀川倒和從前三足鼎立之時,沒什麽差別。


    不過另一樁事可就令人玩味了。那就是蕭王爺和耀陛下之間親近之極的曖昧關係,這早已是大玄軍中公開的秘密。瞧,這麽多年皇帝陛下都沒有立後,而蕭王爺更是從來連個側妃都沒有。


    雖然朝中大臣對於陛下遲遲不立後頗有微詞,不過反正皇室血脈後繼有人,也沒人肝膽質疑這位強大的開國之君。至於蕭王爺嘛,雖然王位是世襲的,可如果王爺沒有後人,等到他百年以後,蜀川還不是收歸大玄?大臣們自然是樂見其成,誰叫你蕭王爺好男風,不碰女人的?


    不過,民間傳聞,蕭王爺不知從哪兒撿了個私生子迴來,至於是真是假,嘿,天知道。


    “拜見陛下,拜見王爺。”


    “大祭司不必多禮,平身吧。”玄淩耀微笑著望著一幹肅容的僧侶和祭司說道。


    “謝陛下。”大祭司慢慢直起身,似乎見到帝王龍顏十分激動地又拜了一禮,才讓開上山的路。


    蕭王爺跟著兩人後麵,有些好笑地聽著這位年紀輕輕的大祭司不停地說著北邙山的典故趣事,又發現一路上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玄淩耀似乎還很有些興致,笑容都多起來,溫和的與大祭司說著話。


    被完全無視的蕭初樓繼續自怨自艾。


    北邙山並不十分高,也不算低,比南山的獵宮高了一截,又比佛靈山矮了半截。雪還在下,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東方旭日沉浮,仿佛近在咫尺。


    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終於登上頂峰。隨行的侍衛和僧侶一個個還算輕鬆,跟在後麵的一幹太監和文臣卻扶著腰氣喘籲籲,就差沒癱軟在地了。


    耀陛下笑了笑沒責怪他們,獨自走到峰頂一塊開闊的崖壁邊上,放眼遠眺,整個北方仿佛盡在眼底,一望無垠的雪白,幾乎分不清是緩緩流淌的雲,還是紛紛揚揚的雪,氣勢磅礴的冰瀑彷如倒掛的銀河,在陽光中折射出萬丈光芒,安靜的風迴蕩在冰天雪地的清淨世界。


    蕭初樓走到他身邊,同樣被這雄渾壯麗的景色奪去了唿吸,煦暖的陽光從淡淡的雲層透出來,照耀在他身上。


    照耀在他們兩人身上。


    那樣親密,那樣柔和,似乎不分彼此。


    玄淩耀迴過頭看著他,深深凝望,神情平靜而祥和,無比喜樂。


    踏雪歡歌,策馬逍遙,覽盡長天萬裏,與愛人攜手同遊,原本心情鬱悶的蜀川王爺,看見他臉上淡然的笑容,忽然間就愉悅起來。


    嗯,如果沒有一旁這個俊秀大祭司充當電燈泡就更好了。


    “陛下,王爺,廟裏已經準備好了午膳,不如稍事休息先用膳吧。下午拉過鍾,再請陛下在正殿祭壇聆聽天旨。”


    玄淩耀迴過神來,點點頭道:“也好。”


    他走了兩步又轉身,好笑地望著站著懸崖邊上就差沒迎風內牛的蕭王爺,道:“你不是餓了麽,先吃點東西吧。”


    蕭初樓狠狠瞪了他一眼,磨牙心想著,我想吃你!


    一行人在山中古樸的寺廟安頓下來。午後,大祭司領著耀帝陛下在鍾樓拉響祈福鍾,輕輕敲了一下,聲音低沉渾厚,驚得幾隻鴻雁翱翔蒼穹,嘹亮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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