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十幾人,麵上難看,心裏也是直發虛。說實話,他們這些人也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各有心思,庚辰仙府延續這麽多年,又是這麽大的勢力,哪怕小小一個支脈都有不同的聲音,更何況整個庚辰仙府。對於司馬焦,他們都有不同的想法。


    有的人因為五百年前的仇恨,主張殺死司馬焦;有的人垂涎奉山族人的血肉,想分一杯羹;還有人想要庚辰仙府像從前一樣維續下去,又忌憚司馬焦的不安分與修為,所以希望控製司馬焦。


    今夜是新月,他們這些知曉司馬氏秘密的人,悄悄潛入這裏,已經看了許久。方才那白衣女子,確實就是個馬前卒而已。直到剛才,仍有許多人猶豫不決,但他們之中有一人與司馬焦有殺親之仇,所以迫不及待出手,誰知道司馬焦那虛弱姿態竟然是偽裝出來的,反而是他們被他反將一軍,現在身陷火海。其他人都不免暗罵那沉不住氣動手的老者。


    這火焰與其他火焰不同,就是修為最高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現在看似是他們包圍了司馬焦,實則是他們被司馬焦的火海阻隔。


    “慈藏道君,這恐怕是一個誤會,我們並無惡意。”一個高挑瘦削的男子首先說道:“至少我們天之宮並無對您不敬的意思。”


    司馬焦的目光放到一個氣質陰鷙的老者身上,“你是哪個宮的垃圾,被你們關了五百年,我都不記得了。”


    廖停雁:“……”這個時候了還要拉仇恨不愧是祖宗我真的佩服。


    老頭鼻子都氣歪了,顯然剛才那一下是他出的手,現在他仍是仇恨地瞪著司馬焦,卻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而是看向其他人,煽動道:“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他分明已是強弩之末,今夜我們聯手,定然能解決他!若是今夜不殺他,日後我們誰能逃得掉!”


    有人意動,眼神閃爍,也有人退後低頭,表示不願參與。最後退卻的有一半,他們都曾見過五百年前司馬焦發狂的模樣,心有餘悸,不敢輕舉妄動,其餘的則因為貪婪與仇恨,或者隻是單純的立場不同,最終還是選擇對司馬焦動手。


    廖停雁忍不住更緊地抱住了司馬焦的腰,一下子身處戰局中心,她真的慌了。這好像不應該是她的戲份,祖宗非要cue她,真的壓力好大。


    “怕什麽。”


    廖停雁後知後覺抬頭,發現這句話是師祖和她說的。這人垂頭看了她一眼,“我不想讓你死,你就死不了。我不是說了,就算我虛弱至此,他們對我來說還是太弱。”


    叼。


    接下去的場麵,讓廖停雁明白了什麽叫做真的叼。司馬焦,以一人之力,搞死了七個庚辰仙府內數得上號的大佬。這讓廖停雁意識到,之前在塔裏麵麵對那個白衣女子,他可能是在演。真是好一個戲精,他沒事閑得慌嗎?還吐血,搞得像真的一樣,如果她真的在那個時候聽了妹子的話,現在估計就已經變成一把骨灰了。


    那七個人被燒成人形幹屍的時候,圍觀的其餘七人都忍不住用驚恐的目光看向司馬焦。他們本以為這麽多年被鎮壓在這裏,司馬焦隻會更虛弱,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這麽可怕,莫非奉山一族真的如此強大,竟連這樣一重重的陣法和一層層的禁製都奈何不了他?


    “慈藏道君,這些人對道君不敬,理應受次懲罰,我等迴去之後,會好好處置這些人的所屬支脈。”說話的人顯然更加小心翼翼了。


    但司馬焦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他的目光掠過場上還活著的九人,突然笑道:“我還需要一個人留下來。”


    所有人一愣。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猛然發出慘唿,整個人瞬間變成一個火人,竟然都沒能反抗。其餘人臉色難看,一麵貌憨厚的老者猛然睜大眼睛,低唿:“不好!難道是……”


    話未說完,隻見塔中那個白衣女子的屍體飛了出來,一共九具屍體在中心塔各處。這九人,正好有著五百年前庚辰仙府八大宮與掌門一脈血脈。當年就是這九道血脈的祖宗在這裏布下囚困大陣。


    “我忍這些礙眼的封印已經很久了。”司馬焦這一句出,九具屍體飛快墜落,落進特定方位,刹那間地動山搖,中心塔那些巨大鎖鏈互相撞擊,不斷發出咣咣巨響,隨即齊齊斷裂,轟然砸向底下的宮殿,將這座宮殿在瞬息之間變作廢墟。


    在一片驚唿與巨響中,廖停雁聽到司馬焦發出一聲輕笑,非常開心的那種笑。


    經曆了這一係列的事情,廖停雁滿臉木然,腦子都空了,隻覺得——這祖宗的腰真的細。


    司馬焦暢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現自己一手抱著的那個奇怪魔域奸細都被嚇懵了,他非常好心情地抬起她的下巴,問:“看看這些人,他們每一個人站出去都是令人畏懼的大能,但現在他們的樣子多可笑,你現在有什麽感想?”


    廖停雁:“你的腰好細。”真話buff又要殺我,這人沒事老搞真話buff幹什麽!


    司馬焦六親不認的笑容一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第11章


    三聖山上靈力無法凝聚,長久待在這裏,對於修士來說,是非常壓抑痛苦的一件事,就仿佛將一條大魚困在淺可見底的水坑裏。司馬焦在這裏待了五百年,此時此刻,他終於徹徹底底地逃脫了這個囚籠。


    隨著那些鐵鏈的斷裂和封字玉牌的破碎,衝天靈力從下方一片狼藉的廢墟裏湧出,濃鬱成實質的靈氣如霧一般籠罩了整座三聖山,頃刻間匯聚成一片雲海。這樣充沛的靈氣,哪怕是廖停雁這種不知道修煉為何物的菜雞,也下意識自行開始吸收湧進身體裏的靈氣,比上迴感覺還舒爽。


    場中還活著的幾位大佬,被這靈氣一衝,臉色五彩繽紛,精彩極了。


    三聖山原本就是一座靈山,靈氣最是濃鬱純粹,當初囚困司馬焦,一些人費盡心思讓這個大陣將此地地脈靈氣隔絕,那些靈氣就借由地下,分流到了庚辰仙府其他的地方,享受這些地方的是誰,不言而喻,如今司馬焦這一出,不知道要毀去庚辰仙府裏多少人的利益。


    然而這並不是最嚴重的事情,最嚴重的是,司馬焦徹底脫困,就像他從前說的,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可笑許多人當初心中都想著司馬焦在這裏待了五百年,又是那種瘋癲的樣子,說不定等他出來時都虛弱不堪了,到時候他們眾人一起動手,不怕製他不住。


    大半個月之前,掌門要暫時安撫他,送了許多心思各異的人進來試探,有不少人還不以為意,覺得這多年前的心腹大患如今不足為慮,可現在看看,這哪是不足為慮,分明就是大事不妙了。


    “慈藏道君,您看這三聖山如今被毀成這個樣子,不如您先遷往白鹿崖暫居,等到這三聖山修葺完畢,再請您迴來?”一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青年人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得,如此說道。


    其餘人心中暗罵他不要臉,此人是掌門一脈,是主張安撫交好司馬焦的,此時他站出來,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把自己摘出來,免得麵前這祖宗一個不高興再殺幾個人,他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是殺是剮,總得有個反應,可是司馬焦壓根沒理會他們。他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懷裏抱著廖停雁。


    其實之前,他們就注意到了師祖懷裏那女子,隻是生死大事當前,沒有太多心力注意,那麽低微的修為,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大約也就是隻螞蟻,祖宗手上抓著隻螞蟻,能引起注意才奇怪。


    隻是現在,因為司馬焦古怪的沉默,其餘人都不自覺把目光給了那個女子。


    好像……是之前送進來的一百位女弟子其中一位,誰來著?這一百人,說是在所有支脈裏挑選,但實際上早都被各宮內定了名額,她能進來,那肯定就是哪一宮的大人物安排的,肯定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隻是在場幾人,都不知道這人是哪方勢力送進來,竟然能好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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