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焦:“雷鳴山穀,從前是司馬一族所造,雷石也是司馬氏所有。”


    廖停雁:“難怪你能進來了!可是,雖然以前是你們的地盤,但師氏把持這麽久,就沒設點什麽禁製之類,讓你們司馬氏的人不能再來去自如嗎?”


    司馬焦嗤笑一聲,“他們當然設了,但是,對我有用嗎?”


    嗬,辣雞,沒用。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


    廖停雁覺得,就憑祖宗這張嘴和這個表情,至少能氣死十個師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師氏:看我防火牆!


    病毒嬌嬌:手撕防火牆。


    第48章


    司馬焦給廖停雁煉製了個新的防禦法寶, 仍舊是用瓔珞為基,是師餘香寶庫裏更加漂亮的一個瓔珞項圈, 他這迴將那個雷石之心也一起熔煉了進去, 就算是雷劈也劈不壞了。


    用司馬焦的原話是:你要是遇上了像師千縷那樣的修士,跑不掉, 躺下來讓他打, 對方用盡全力也要打半天才能破開防禦。


    這一點廖停雁是相信的,畢竟這次這個防具, 司馬焦足足做了半個月,斷斷續續改了好幾次, 能讓他花這麽多時間去做出的東西, 當然厲害。


    廖停雁聽他說了那話, 就掂著那瓔珞項圈問:“破開防禦後呢?”


    司馬焦就嗤一聲,廖停雁看到他的下巴微微揚了下,還未完全愈合的手指撐在下巴上, 說:“在那之前我就會到,你可以繼續躺著。”


    “頂天立地”的祖宗實際身高目測一八八, 剩下頂天的那部分,全都是他自信氣場給堆積起來的。


    不過,他確實有自信的資本。悟性高到離譜, 實力強到逆天,慈藏道君,天上地下隻此一個,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司馬氏就剩他一個, 人還在三聖山裏被關著的時候就讓諸位大佬嚴陣以待,出來後把這麽大個庚辰仙府搞得人仰馬翻還全身而退,能讓正道魁首師千縷掌門束手無策,還能手撕天雷。


    可是,這麽厲害一男的,偶爾行為怎麽這麽低幼呢?


    他趁她半夜睡著,把她那些點靈小人的臉都塗掉了,畫了堪稱驚悚的奇怪人臉上去,還敢大言不慚說:“這樣看著不是更加自然好看了。”


    呸,半夜起來看到立在床邊三個麵目全非的點靈小人,一瞬間生活片就變恐怖片了好嗎!


    廖停雁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起他的審美,但想想他選擇了自己,審美肯定沒問題,所以他就是手賤。


    “來,這些給你玩,你想怎麽畫就怎麽畫,別糟蹋我的小一小二和小三。”廖停雁給了他一打空白的木頭小人。那都是她之前沒事用木片刻出來的,刻了很多。


    司馬焦看也不看那些木片,隻指出:“你口中的小三是我點出來的。”


    廖停雁:“……我們還是別討論小三的問題了,討論多了容易吵架。”


    司馬焦:“什麽意思?”


    他又說:“你還會跟我吵架?”


    廖停雁:“我為什麽不會跟你吵架?”情侶嘛,多少都是會吵架的,現在沒吵,純粹是沒遇到事。


    司馬焦:“那你跟我吵一個我看看。”他的表情動作,就和當初好奇她罵人,讓她罵一個看看一樣。


    廖停雁:“……現在找不到氣氛,下次再說吧。”


    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個‘下次’會來的這麽快。


    他們這段時間住在師餘香的風花城,城裏麵有很多師餘香的小情人,隔三差五來一波自薦枕席,師餘香和這些人尋歡作樂,私生活非常混亂,反正大家都是玩玩。


    其中有一個她的秘密情人,木家的一位外府公子,也是以風流著稱,每次經過風花城都要過來和師餘香廝混幾日。這次他也是過來了,恰好這一日廖停雁在師餘香那個花苑裏午睡,一覺醒來就發現身邊坐了個陌生男人,曖昧地摸著她的臉,湊過來就說了句下流話。


    “聽說最近你都沒找人了,怎麽,那些人都滿足不了你這淫蕩的身體了?”語氣熟稔得意,還試圖去揉她的胸。


    廖停雁臥槽一聲,一腳把他踹飛出去,這才徹底醒過來。往常司馬焦在身邊,這裏其他人也不會沒有允許過來,所以她壓根就沒防備。她怎麽知道,這人以往過來,從來都是不需要這邊守衛通傳的,因為他和師餘香算是偷情,他家中還有個家世相仿的妻子,很是兇悍。


    司馬焦剛好離開了一會兒,恰巧就給他撞上這個空隙。


    “嘶……你幹什麽!”木公子修為沒她高,被她一腳踹的痛叫出聲,怒氣衝衝坐起來罵了聲。


    他的運氣著實不太好,因為這個時候,司馬焦迴來了。


    之後發生的事,廖停雁想起來就頭疼惡心。司馬焦當時笑了一聲,強硬地按著她的手,不顧她的拒絕,強迫她捏碎了那人的腦袋。


    人的腦袋在她手底下迸裂的觸感,讓廖停雁記憶深刻。


    她當時就吐了出來,在一邊幹嘔了半天。


    司馬焦不理解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隻是殺個人而已。”


    廖停雁知道他不理解。


    他們所生的世界不一樣,司馬焦覺得殺人沒關係,就像她覺得不能殺人一樣,他們的觀念都是來自於所處世界的普世觀念,互相大概都是無法認可的。


    她理解司馬焦生在一個不殺人就會被殺的環境,所以對他的嗜殺,她不予評價,隻堅持著自己不逼到絕境不動手殺人的想法。


    司馬焦這次並沒有上次麵對月初迴時的生氣,所以也沒想折磨人,是那種看見隻不喜歡的小蟲子所以隨手弄死的態度,動手很幹脆,都沒時間讓廖停雁蒙混過去人就死了。


    看到廖停雁的反應,司馬焦坐在旁邊擰起眉,“他冒犯你,我才要你親自動手,隻是件小事而已。我從未見過有人殺人反應這麽大的。”


    他雖然知道廖停雁不喜歡殺人,但也隻覺得她是不喜歡而已,就像她還不喜歡吃一種粘牙的焦糖,但硬要給她吃了,她也隻是皺皺鼻子,灌幾口水,在心裏罵他兩句而已。


    他生在妖魔窟裏,又怎麽會知道在太平盛世養出來的姑娘多難接受自己殺了人。又怎麽會理解,不喜歡殺人,與不喜歡吃什麽東西,對廖停雁來說完全不一樣。


    廖停雁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些什麽,她滿腦子還是剛才濺到她手上的腦漿,下意識覺得惡心的不行,擦洗了許多遍手。


    她的世界,殺人的人終究是少,普通人和殺人扯不上什麽關係。就算是打仗,也有許多士兵因為在戰場上殺人而落下心理疾病,無法排解,廖停雁又怎麽會毫無影響。


    她幹嘔了半天,擦擦嘴,站起身徑直進了屋裏找個地方躺下了,司馬焦跟著她走進屋,看到她背對著自己躺下,是個拒絕他靠近的姿勢。


    廖停雁現在很難受,生理上的難受,心裏又生氣,就不想理人。如果司馬焦隻是那個殺人狂魔師祖,她不敢跟他為這種事生氣,可他現在不是了,她把他當這個世界最親密的人,所以忍不住和他生氣。


    司馬焦去掰她的胳膊,廖停雁一把拍掉他的手,臉也沒轉過去,懨懨地說:“別跟我說話,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司馬焦沒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他盯著廖停雁的背,不得其解,“你究竟怎麽了,就因為我讓你動手?”


    廖停雁沉默片刻,還是歎了口氣,說:“你不能這樣,我從來沒阻止或者強迫你做過什麽事,所以你也不能這麽對我。”


    司馬焦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不能……不,有人說過,隻是他從不在意,在他這裏,隻有想做和不想做,沒有不能做。這天底下,沒有他不能做的事。


    如果麵前不是廖停雁,司馬焦一句廢話都懶得說,但現在他沉著臉片刻,還是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殺人,你可以不喜歡,但是不能不會,你總要殺的,早晚有什麽區別。”


    廖停雁看著帳子上的花鳥紋出神,她其實知道,她有想過,或許哪一天,她會為了身後這個人殺人,但不能是現在這樣。這樣隨隨便便,好像兒戲一樣的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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