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在迷戀著我。


    她和司馬焦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兩人若說戀愛,也不像普通人那般戀愛,好像就是水到渠成一般,或許少了幾分年輕男女情熱時的激情。廖停雁那時甚至很少會覺得羞澀,因為司馬焦表現的太理所當然了。


    而且那時候的司馬焦實在太聰明太敏銳,他能察覺到她的每一分情緒,所有會令她感到尷尬不適的事情,在他那裏都輕描淡寫化去。他就像個善於營造安全場所,等待著獵物自己進入,然後圈養起來的獵手。


    可是現在的司馬焦忘記那些了,他現在的身體裏流動著不會讓他疼痛的血,他也不記得幾百年的沉重枷鎖,不記得司馬這個姓氏讓他經曆了多少的血腥,在他所記得的這十六年記憶裏,她占了一個特殊的部分。


    他無法那麽熟練地對她擺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還會用這樣的眼神追逐她——看心上人的眼神。


    對這個隔世的情人,廖停雁破天荒覺出一點羞澀來。


    她側了側頭,看向一邊的藍天。司馬焦走過來,他坐在她身邊,一手撐在水裏,低頭凝視她,有些不講道理地占據了廖停雁大半的視野。


    廖停雁:“……幹嘛呀。”


    司馬焦不說話,他笑了一下,是那種少年人狡黠的笑,他彈了兩滴水在她臉上。廖停雁下意識閉了下眼,就感覺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麵頰上,追逐著水珠落下的痕跡劃動。


    幼稚。廖停雁在心裏說,手忽然澆起一捧水拍到司馬焦臉上,然後她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平時懶散的敏捷身姿躥起來跑到岸上,避開司馬焦可能會有的反擊。


    她站在岸邊的大石上笑。


    司馬焦就坐在水中,單手拂去臉上的水珠,手指一點她,掀唇嘲笑:“幼稚。”


    廖停雁:“……”


    你是個小陛下,你說我幼稚?!


    她默默泡迴了水裏,結果司馬焦立馬朝她潑了一大片水,劈頭蓋臉。


    廖停雁:“???”你媽的?就知道這貨不是好東西。


    司馬焦撐在水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夏宮日子是過的很悠閑的,廖停雁過了那幾天痛苦,也不多愁善感了,每天就是癱著。她不太想承認司馬焦是跟自己學壞了,他以前偶爾也會學她一樣癱著,但現在他有時候癱的比她還徹底,這可能就是放下負擔後的放飛自我吧。


    不過,好歹作為一個狗皇帝,他的日子也不能一直如此悠閑平靜。


    這一天晚上,廖停雁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從沉睡中醒來。她連眼睛都不用睜開,就用神識看到了夏宮各處混進來的陌生人,這可能應該叫做刺客。


    她的神識視角是俯視,那些動作敏捷,藏在樹影裏的人影在她看來,就好像是遊戲地圖裏標的非常清楚的移動紅點,一目了然。


    她半撐起身體,在司馬焦耳邊說:“有人來刺殺你啦。”


    她說了三遍司馬焦才睜開眼睛,廖停雁看著他的神情,懷疑他沒聽清楚,又補了句:“你醒了,外麵有很多人來刺殺你啦。”


    司馬焦嗯了一聲,抱著她又躺了迴去,“這次隔了四個月才來,他們越來越不濟了。”


    他充分表現出了經常遭遇這種事的熟稔,和對敵方勢力的不屑之情。


    廖停雁看到那些刺客紅點被藏在宮殿外圍的內侍們砍了出去,那些內侍是司馬焦貼身的一群隨侍,平時低眉順眼,一到殺人的時候就顯露出了兇神惡煞的一麵,把那些刺客打得落花流水,於是外麵的一點喧嘩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廖停雁:這樣的大好時機,我一個魔域大佬,竟然沒能出場大發神威?


    她心裏覺得有點可惜,閉上眼繼續睡,可是沒一會兒她又醒了,把司馬焦搖醒。


    “醒醒,又來了一撥人。”這迴人數比較少,但是顯然比之前那些厲害。


    司馬焦按了按額角,“你半夜不睡覺,別叫醒我。”


    廖停雁:“你信嗎,我這是跟你學的。”


    司馬焦把她按了迴去,“沒事,你別管那些了。”


    廖停雁睡不著,她開著神識看直播情況,發現有個特別厲害,已經突破了防線,正往……嗯,黑蛇所在的宮殿去。


    這迴他們來夏宮,是把黑蛇一起帶來了的,畢竟在陛下心裏,現在的黑蛇是他們的愛情結晶。噗,說到這個就想笑。


    廖停雁:“啊,有個刺客去絲絲那邊了。”


    司馬焦坐了起來,他麵無表情下床,鞋也沒穿,咣一聲抽出了牆上的一把劍,踹開門出去了。


    廖停雁:“……等下?”


    你不是知道你鵝子是“妖怪”嗎,這麽急著過去幹什麽?廖停雁趕緊也起身追過去了,她倒不是怕黑蛇怎麽樣,她就是怕司馬焦被鵝子突然變成大黑蛇的場景給嚇到。這要是給他嚇壞了,難不成她還要學白素貞盜仙草嗎?


    那個刺客確實很厲害,在普通凡人境界裏的厲害,可是遇上了一隻巨大的黑蛇,那也沒辦法,隻能含恨九泉了。


    司馬焦到的時候,正看到一隻巨大的黑蛇張開血盆大口,啊嗚一聲把那個提劍的刺客給咬住。黑蛇其實沒想吃人,他就是習慣咬什麽,結果被司馬焦突然出現這麽一嚇,他直接就把嘴裏的人給吞了下去。


    黑蛇:“嘔——”


    隻吐出來那刺客拿著的一把刀。


    司馬焦看著黑蛇。


    黑蛇扭了扭身子,覺得主人不太想看到自己變成蛇,於是又乖巧地變成了那個黑發小男孩,坐在床邊晃了晃腿。


    親眼看見大變活人的司馬焦:“……”


    隨後趕來的廖停雁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了一下臉。


    司馬焦扭頭看了她一眼,神色略複雜,廖停雁電光火石間突然和他的思路對上了,明白了他在想什麽,搶答道:“我不是蛇妖!”


    司馬焦看了眼她的腰,心道,果然是蛇妖,然後他說:“不用跟我解釋這個,我不在意。”


    廖停雁:“……”媽的,我在意啊!


    司馬焦又按了按額角,指指他的假兒子,“他怎麽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肚子裏吃,你沒教他垃圾不能吃嗎。”


    廖停雁:“他一直是你在教!”你當初還把大黑蛇當垃圾桶,讓他處理垃圾!你給我清醒一點!


    司馬焦:“我不在的時候,你這個當娘的也不教他?”


    廖停雁:“……我無話可說。”(髒話)


    不知道為什麽氣氛突然就變成了家庭兒童教育,黑蛇宛如一個看到爹娘吵架現場,不知所措的傻孩子。


    司馬焦:“算了,我又沒怪你。”


    廖停雁:“你倒是有臉怪我呢。”


    司馬焦擁有著大部分男人都沒有的明智,知道及時停止和妻子的爭吵,免得戰火擴張。他對準了無辜的鵝子,“剛才那東西吐出來,以後不要隨便吃。”


    黑蛇:“嘶嘶——”好委屈哦。


    司馬焦:“我兒子怎麽還是不會說話,他是不是腦子有什麽毛病?”


    廖停雁:“……”你問我啊?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把他搞出來的,有毛病也是你的毛病。


    發現廖貴妃的臉色微妙,司馬焦又揮揮手:“算了,我又不是嫌棄你,到底是我們的孩子,不會說話就算了。”


    廖停雁神情複雜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可能不需要出聲,這人一個人就能搞定這一出家庭劇了。他自己搞出問題,再自己解決問題。


    兩人迴去睡覺,司馬焦忽然捏著她的腰,“你能變成蛇?變一個給我看看?”


    廖停雁:“我不能。”


    司馬焦:“受過傷所以變不迴原型?”他合理推測。


    廖停雁:“因為我不是蛇妖啊。”她給出了更合理的答案。


    司馬焦:“你還在因為剛才的事生氣?話都不好好說了。”


    廖停雁:“……”看來這人是聽不下去真話了。


    她吸了口氣,“行,你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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