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就是現在的安遠侯,紀真的爹,第一個正正經經念了幾年書憑自身能力領了正式差事在朝中站穩了腳的紀家子弟。


    老國公和老安遠侯都沒什麽親人,紀家根基淺,人口少,有能力的更少,除了一個爵位頂著,在官場上真沒多少人脈。


    二房老爺紀安是蔭恩入仕,一個三品官就到頭了。紀曜想憑科舉入仕,人脈必不可少,隻是也太心急了些。


    第17章


    長柏院。


    聽了如柳的迴複,紀曜輕笑一聲:“看來我這個庶堂弟脾氣不小呢!”


    如柳偷偷看了紀曜一眼,笑說:“可不是呢,三少爺當時……”


    紀曜冷冷地看了如柳一眼。


    如柳再不敢多言,不輕不重掌了自己兩下嘴,低著頭退了出去。


    紀曜冷眼看著如柳退了出去,說:“去迴了母親,幫我尋一些上好的補藥迴來。”


    如柳低低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紀曜抬手寫了幾個字,看看不滿意,往簍子裏一扔,自言自語:“如柳歲數也不小了,該許人家了。”


    旁邊一直低著頭研磨的小丫鬟頭低得更低了。


    雲霽院。


    紀真一邊啃西瓜一邊上下打量著木槐。


    木槐迴京以後就去了紀真的溫泉莊子,知道那是他以後最主要的工作地點,一點一點看得非常仔細,迴來後就列出了詳細的規劃單子。種花的,種菜的,種果子的,折騰新鮮東西的,給主子留著玩的,一樣樣細致極了。


    紀真就知道為什麽梁二不肯放人了。他們家木槐一個頂一群,都是以前地盤太小才拘束了。也是,以前在雲州才一百畝大的小莊子,連地契都沒有,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的。屈才了,屈才了。


    紀真起了興致,就想去莊子上看看。


    木槐趕緊攔著:“少爺,現在也就是個規劃,還什麽都沒弄呢。那莊子上原本的別院太舊了,已經推了正在建新的,到處都亂糟糟的,還是等新的院子建起來再過去的好。到時幾個暖房應該也建好了,還得少爺給掌掌眼呢!”天這麽熱,現在莊子上沒遮沒擋的,少爺身子又弱,可折騰不起。


    紀真想起當年提著腦袋出任務隨時都能死上一死的日子,再想想現在退休一般種花種草的悠閑日子,笑了笑,又坐迴了花廳陰涼處。這樣的日子,可是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得珍惜。


    莊子上去不得,花店還是可以去看看的。


    用過早膳紀真就帶了木樨和已經養好傷迴來當差的胡石頭出門了。


    紀真是第一次過來花店。花店左邊是一間紙筆鋪子,右邊是一間綢緞鋪子。店門才開不久,冷清得很,兩個小夥計正在往外麵搬花盆。


    紀真在店裏四處看了看,一手提了小噴壺,一手拿了剪刀,借著修剪澆水的機會把那幾盆比較嬌貴的牡丹和蘭花梳理了一遍。


    木樨趴在櫃台上看賬本,把胡石頭使喚得團團轉。


    薛凜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牡丹叢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大步走過去,在紀真肩上一戳。


    紀真一下子就栽了個前趴。


    薛凜:“……”偷偷把惹事的手背到身後。


    紀真默默爬起身,看看站在三步開外的薛世子,再看看那盆被壓壞的牡丹,手一伸:“承惠五百兩。”


    薛凜看一眼那盆被壓折的白牡丹,怎麽看也不值五百兩,又不是什麽珍貴品種。


    紀真麵無表情:“本店店規,故意使壞者,壞一賠十。”


    薛凜:“……”


    紀真晃晃手中剪刀,木著臉:“剛剛差點戳我臉上。”


    薛凜伸手就往懷裏摸,隻摸到一包碎銀子,就把腰間掛著的玉佩往下一解,往前一送:“中午我做東,賠罪。”


    上好的羊脂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值錢。


    紀真暗罵一聲土豪,放下剪刀,把玉佩推迴去,寬宏大量一笑,說:“算了,吃飯也免了,白水胡同口的趙家燒雞來一隻就好。”


    木樨在紀真身後木著臉:“少爺你還不能吃燒雞,太油了。”


    紀真忍了忍,改口:“一個雞腿。”


    木樨不吭聲了。


    沒多久,紀真收到了一個雞腿,薛世子親手從一隻燒雞上撕下來的。


    一個細眉細眼的書生從隔壁紙筆鋪子過來,手上還把玩著一塊硯台,看一眼薛凜手中缺了一隻腿的燒雞,看一眼捏著一隻雞腿的紀真,微微一笑,兩隻眼睛就都看不到了。


    薛凜給兩人引見。


    “紀真,安遠侯府三公子。”薛凜。


    紀真放下雞腿朝人行了一禮。


    “白妙山,一個不相幹的人,不必理會。”薛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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