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臉皮一僵,麵上微現狼狽。自從這個侄子帶著嫁妝出了門子,他確實已經從心裏把人疏遠了。


    紀真招過身後捧茶壺的小廝,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紀侯爺,齜牙一樂:“爹還是你好,心疼我吃不飽。”


    紀安胸口一堵,正想說些什麽,被兄長拉住了,直接拉出花廳進了旁邊小暖閣。


    紀家三兄弟和紀家女婿趕緊跟上,走前不約而同迴頭看了紀真一眼。


    紀安心塞不已,紀寧卻十分歡喜——兒子朝他撒嬌了!!!


    紀真繼續吃飯,十分懷念晉陽侯府的用餐氛圍。三個大飯桶加一個小飯桶,雞腿都是整個兒的直接拿著啃——丈母娘就從沒嫌他們沒禮儀過,每次都笑眯眯的!


    飯後,紀真跟侯爺爹打了個招唿就迴了雲霽院,繼續忙他那光杆司令的活計,走前給紀曜留了話讓他閑下來過去說話。


    紀曜不知道堂弟找他有什麽事,借著媳婦傳話過來脫身拐到了雲霽院。


    紀真直接問他初七給老太君準備的壽禮。


    紀曜笑了:“今年是祖母六十整壽,大生日,壽禮確實不能馬虎。”真堂弟和他們不一樣,有銀子有麵子,當年晉陽侯府老夫人過壽,紀真準備的壽禮可是相當有麵子。不說別的,了空大師手抄的經書,六十年重開的金蓮子和金蓮花瓣,那可不是什麽人都弄得來的。


    紀真也笑了:“就是啊,嫡庶有別,壽禮不能馬虎。雖說我有差事有品級,但我是庶出,總不能越過長房承重嫡長孫。紀暄還沒成家,也不能照著他來。不過也因為我有差事品級不低,雖說我是庶你是嫡,照著你的例也勉強說得過去。”


    紀曜呆了呆。雖說他是嫡孫,可他身上隻有一個舉人功名,連差事都沒有,又能送什麽拿得出手的壽禮!在此之前他可從沒想過要和真堂弟比壽禮,恐怕滿府上下也都沒想過,包括暉堂哥。


    紀真笑眯眯地看著紀曜。


    紀曜猶豫一下,說:“壽禮是你嫂子準備的,具體有什麽我也不太清楚,待會兒我讓人送禮單過來。”


    紀真點頭,給人拿了一本前些日子默出來的古籍。


    紀曜很快就告辭了。


    紀真笑了笑,繼續做手上的活兒。雖說都是祖母做壽,但是,襲爵的承重孫(薛凜)和嫁出門的庶孫,那能一樣嗎!


    小紀真的悲劇來源於妻妾相爭,而妻妾相爭,來源於小紀真的親祖母。


    第107章


    因為紀真想留在紀侯府躲清淨,木槿足足給人收拾了六大車行李,分了兩趟送過來。


    紀真感慨過美青年小廝的細致,往燒得熱乎乎的暖炕上一窩,一手執筆幹活兒,一手摸侯爺爹使人送過來的點心盤子。


    正苦逼的幹著活兒,鄭氏身邊的嬤嬤帶著紀敏的大丫頭來了,請他過去幫紀敏瞧瞧身子。


    紀真抓一把後腦勺,歎口氣,帶上芍藥和珍珠兩個丫頭,提上藥箱進了內院。


    紀敏兩年無孕,家中婆母不可能不著急,便是礙著侯府不敢明目張膽給兒子納妾,隻怕私底下也會擺一擺臉色或者做些小動作。妹夫又是個心思活泛的,心裏也必定有自己的打算。


    紀真有些犯愁。雙生妹妹,不管不行,不然弄出事來就太打臉了。紀敏的現在和鄭氏的當年何其相似,同樣低嫁,同樣嬌養得天真爛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鄭氏所有的哥哥都是男權社會長大的標準封建士大夫,認為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女子該當三從四德。


    紀敏成婚兩年,兩年裏看過許多婦科大夫,苦藥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偏就是懷不上。婆婆急,她自己更急。今日歸寧碰到三哥,忍不住就起了讓三哥看一看的心思。三哥是慧海大師的弟子,父親也說過他的醫術是極好的。隻是終究男女有別,三哥又太年輕,跟母親提起的時候心裏很是尷尬。


    鄭氏卻求之不得,當即就遣了身邊的嬤嬤過去請人,自己也開始忙活開了。一會兒照照鏡子看自己衣著整不整齊氣色好不好看,一會兒又打開衣櫃鞋櫃挑選早前做好的衣服鞋襪。千挑萬選終於選出年前才做好的一套新衣新鞋,又一遍遍檢查著看有沒有哪裏做的不細致。


    看著這個樣子的母親,紀敏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紀真不是自己來的,來之前先去千澤院繞了一圈,過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紀侯爺一個嶽妹夫。


    先給鄭氏見禮,依舊是庶子見嫡母,疏遠而有禮。


    然後給妹妹診脈,診過脈坐在一旁擬藥方。


    鄭氏眼都不眨盯著兒子看。


    紀真擬出一張方子,改了又改,好容易才定下來,說:“照方子抓藥,不出一年必有消息,到時再開保胎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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