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說的哪裏話,嫣然怎麽會動手打公主呢?”季嫣然的麵色極為難看,“既然王爺在這裏,嫣然就不打擾你們兄妹相聚了。”語畢,略顯慌亂地離開了。


    “四哥哥……”夜幽寧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四皇兄,微喘著氣說:“她是未來的淑妃娘娘,你是王爺,今後相處的日子比幽寧還久,又何苦此時得罪了她,讓自己今後的日子不好過?”


    “我哪裏管她是熟妃還是生妃,隻要她欺負了你,便是讓我不痛快。隻要我不痛快,她也別想痛快。”夜流雲氣哼哼地說著,接著便在夜幽寧的床前坐了下來,看到夜幽寧消瘦了許多的臉,滿是心疼,“我說幽寧,怎麽才幾月未見,你就憔悴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你和微浛是怎麽迴事?你們不是一直兩情相悅,怎麽突然之間說微浛要娶那個什麽安什麽扇的女人啊?然後,父皇還要將微浛的那個妹妹納入宮中為淑妃,這些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夜流雲一向在宮外過著四處遊蕩的生活,是以話語間不像宮中其他人那般拘謹,更可說是狂浪無羈的。心中想到,便一股腦兒地問出了口,也未曾顧及到夜幽寧的心緒。


    夜幽寧唇邊的笑意摻進了些許苦澀,卻是粗心的夜流雲不曾發現的。“區區幾月,卻能改變許多人,許多事,再不複從前了。”


    “幽寧……”看出夜幽寧的憂思,夜流雲也有些揪心,又將怨氣發在了夜旭陽身上,“父皇也真是的,後*宮佳麗三千還不夠麽,才納了一個貴人,現在又要納一個妃子。”


    聽了夜流雲的話,夜幽寧竟是莞爾一笑,“四哥哥,進來這麽長時間,你竟一點都沒發現麽?”


    “發現什麽?”夜流雲疑惑地皺起眉頭,旋即又想起了什麽,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天哪,怎麽會……”


    “是啊,怎麽會。”夜幽寧嘲諷一笑,“若非如此,父皇又如何會如此著急想要將那季嫣然納入宮中?”


    “……”


    ……


    和夜流雲一同迴京的,還有一位南玉國太子喬槿瀾。當今天下二分,一為北陽國,一為南玉國,二國交際處小摩擦不斷,卻保持著粉飾太平的局麵。雙方都想吞食掉對方,卻彼此國力相當而無法動彈。是以,兩國間也有不少皇家女子往來和親,以示兩國邦交和平。可任誰都知道,一旦大戰在即,那些和親的皇女們便會是最先被犧牲的棄子。


    皇家女子,從來如此,無法抓握住自己的命運,也是別人刀俎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那位身為太子的喬槿瀾,此次出使北陽國,也是為做表麵功夫而來的。加上,他也是有著自己的依仗,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跑到別國的月複地。


    隻是,外界來了誰和夜幽寧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她是女子,再加上抱病在身,自然不需要去接見這些外臣的。就算夜旭陽為了表彰北陽國和自己的大氣,在宮中大擺筵席用以為喬槿瀾接風,也影響不到躲在偏僻小角的她。


    夜幽寧幾次三番到皇


    中為待夢求情,她才將待夢從慎刑司放迴來,還拖著一身的傷。夜幽寧顫抖著雙唇親手給她上藥,待夢對其忠心更勝以往,此處便不細說。


    卻不成想,那位尊貴的南玉國太子,喬槿瀾殿下居然向夜旭陽提及夜幽寧一事,讓朝臣們驚訝意外之餘,揣摩其本意。


    身為一國太子,竟對北陽國公主這樣關注,任誰都認為,太子是有意迎娶夜幽寧為太子妃,以示和親。


    夜幽寧在屋裏聽著綠袂說著近日宮中所發生的一切,靜靜地坐著,沒有歡喜,也沒有悲傷,仿似這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幹係。


    “公主,這怎麽辦哪?”綠袂歎了口氣,“才剛拒絕了金蒙部落,這又來了一位南玉國太子,這……”


    夜幽寧嘲諷地彎起了唇角,眼神冰冷,“我們的這位皇上,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日我未曾換取到利益,他便一日不會罷手的。”


    “公主,都這個時候了,您還這樣不鹹不淡地說話。”綠袂比夜幽寧還要著急,“隻怕皇上的聖旨不日便會到幽蘭閣來,到時候您就是想拒絕也不成了。”


    “我說過了,今生非微浛不嫁。”夜幽寧的聲音也變得冷冷的,“無論是金蒙,亦或是南玉國,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


    “他們迎娶的幽寧公主,經不起路途辛苦,隻剩下了一副骸骨。”夜幽寧嘲諷地輕笑出聲,而後更是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父皇啊父皇,這樣的結果,您可承受得起?”


    綠袂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得門口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妹妹怎說這樣的話,便是不顧惜你自己,也要為周圍關心你的人著想啊。”接著,便見連王夜流雲穿著一身暗藍色長袍走了進來,在他身後更是跟著一個容貌俊朗,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


    夜幽寧眼見夜流雲帶了人來,有些疑惑,卻也趕緊起身相迎。然而她久坐於軟榻上,才剛起身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身子軟軟地就往下倒。那個年輕男子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竄到了夜幽寧身邊,接住了她下落的身子。


    隻是這樣一來,兩人的姿勢便有些尷尬了。夜幽寧嬌軟的身子便是在那男子的懷中,好不曖昧。


    麵色一紅,夜幽寧迅速從他懷中抽身出來,綠袂急忙上前攙扶。夜幽寧微微鞠躬行禮,“幽寧謝過……公子了。”不知道對方的名諱,夜幽寧隻能稱唿對方為公子。


    心中卻有些羞惱了,怎麽夜流雲竟帶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到了她宮中來呢,畢竟這裏是深宮內院,哪裏是隨意可以進來的。


    隻是,夜幽寧的心中也想到了一個人。以他的尊貴,隻怕夜旭陽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罷……


    隻見那年輕男子微微躬身,抱拳行禮,“在下喬槿瀾,見過幽寧公主。”


    壓下心中的不自然,夜幽寧溫婉地笑著欠身行禮,“幽寧見過喬太子。”


    “幽寧,不必和他多禮的,這人向來無拘無束慣了的,這些禮數在他眼中不重要。”一直在旁邊笑嘻嘻地看著的夜流雲終於開口了,而後便伸手扶起了夜幽寧,拉著她坐迴了軟榻,“你身子不好,就給我乖乖坐在這裏。”


    夜幽寧更是羞赧地笑了笑,問道:“四哥哥何故帶著喬太子來我這幽蘭閣,這裏偏遠寥落,實在不是太子這樣的貴客該來的地方。”


    夜流雲卻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客氣地在夜幽寧的身邊坐下,朗聲說道:“你當真不必理他,他這人最是自在無羈慣的。要說啊,還是他自己個兒說要來見見你的呢?”


    夜幽寧的笑容變得有些不太自然,“幽寧不過是一個在深宮內院中長大的小女子,太子何苦這樣大費周章來這個偏門小戶,見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


    “嗬嗬,公主何須妄自菲薄?”綠袂適時搬來了一張椅子,喬槿瀾便一道坐了下來,笑著說道:“也是聽流雲所言,你以死相諫,拒絕當在下的太子妃,是以在下才升起好奇之心,想要見見公主。”


    聽了喬槿瀾的言語,夜幽寧有些尷尬地笑了,“太子適才有見,幽寧的確抱病在身,無力承起太子妃重任,自不願拖累了太子。”


    “哈哈哈哈……”喬槿瀾竟一點也不介意的開懷大笑起來,豪爽地擺了擺手,“公主實在不必介懷,在下不過隨意一句,讓公主錯意,是在下的不對。”


    “……”


    “在下的父皇一直規勸叫在下早日成婚,在下一直以無適合人選作為托辭。倘若公主當日答應了北陽元宗皇上,隻怕在下不得已要逃婚了,如此反累了公主,更加不美了。此番前來,不過是來見見這位在流雲眼中完美無瑕的妹妹罷了。”喬槿瀾竟一點也不遮掩地坦露了自己的想法,叫夜幽寧原本對他的戒備也放了下來。


    想想也是,夜流雲本就是閑雲野鶴,放蕩無羈慣的人,能和他成為好友的,又怎會是些心胸狹隘之人呢。


    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夜幽寧的臉色也更好看了些,“太子見笑了。四哥哥言語一貫無狀,這黃婆賣瓜自賣自誇之事,他是幹了不少的。哪怕他將幽寧讚到了天上去,太子也不必當真的。”


    喬槿瀾再度哈哈大笑起來,夜流雲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嗔怪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妹妹,“幽寧,哪有你這樣編排自家兄長的。況且,我也沒有說錯,你的好,你的善良和婉,哪裏是尋常人能懂的?”他頓了頓,“宮裏那樣多的人跟你過不去,你一一原諒,從不與人計較,也從不與人相爭,這樣的恬淡性子,尋常女兒家哪裏有?哪個女子不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


    “那是哥哥見的少。”夜幽寧微微笑著,“這天底下好女子多了去了,是哥哥眼界太高。況且,幽寧是你妹妹,自然覺著幽寧好了,卻不知此乃兄妹之情使然,哪裏是幽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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