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無語,事兒是因老九老十起的,他們倆個從會爬開始就瞅對方不順眼,稍微湊近點都要找機會踢上對方一腳才高興,到長大,打架次數多得宮裏人都麻木了,可這迴怎麽就打到老四屋裏去了,還有,這個老四是怎麽迴事,那麽幼稚,九弟十弟不懂事鬧騰也就罷了,怎麽老四也跟著鬧。


    又想到胤俄胖嘟嘟白嫩嫩的小臉蛋兒,哎喲,破相了可怎麽好?


    胤礽趕到乾清宮,正聽到裏頭康熙怒火中燒的斥罵四阿哥“喜怒不定”,卻沒聽到四阿哥有什麽辯駁之語。胤礽對領著他來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即刻會意,進殿通報。不一會兒,小太監便提著衣擺出來了,迴道:“萬歲爺請太子爺進去呢。”


    僖貴妃聽見小太監通稟,好歹是鬆了口氣,一抬頭就見皇太子怡然自得的走了進來,他一身玄黃色的團龍錦袍,腰上著了個香囊和一塊羊脂玉的玉佩。精致的眉眼如遠山迤邐俊美,平靜的眸子如古井幽深。氣度高華,舉止優雅,步履輕快,卻又穩健,有一股如泰山壓頂般無可抵擋的氣勢,整個人都透著如日月星辰般的皎潔光彩。


    僖貴妃暗暗讚歎,這便是儲君風範了,想到在裏間由太醫看傷的十阿哥到了上書房的年紀還隻知道和九阿哥打架,不禁有些頭疼,什麽時候,胤俄也能沉穩些就好了。


    “皇阿瑪吉祥,僖母妃吉祥。”胤礽先笑吟吟的給康熙和僖貴妃請安。康熙臉色微霽,說了句:“你來了。”停下了對四阿哥的責罵,沉著臉不說話。


    僖貴妃則忙高興的說:“快勸勸你皇阿瑪,兒子兄弟間能有什麽事,非要這樣訓斥。”


    胤礽笑著道了聲是,轉身看跪在地上的四阿哥和九阿哥,兩人的衣裳都皺巴巴的,臉上都有傷痕,麵色卻都極倔強,挺直了背,緊抿著唇,不論形容如何狼狽,卻絲毫不損各自的氣度。


    到底是血脈相承,愛新覺羅家的子孫,都是有骨氣的。


    九阿哥的小臉上滿是不忿,覺得自己沒錯,不過是和十弟打了一架,不小心壓壞了四哥的建蘭罷了,有什麽了不起,趕明兒他搜羅十盆還他就是了,犯得著動手麽?四阿哥則是麵沉如水,眉宇間皆是沉鬱,半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四阿哥向來穩重不是個沒分寸的人,為了一盆建蘭就把老十打成鼻青臉腫,這不合常理!難不成,是那盆建蘭猶為珍貴?胤礽心下一動,半蹲下身,望著四阿哥道:“你給皇阿瑪賠個不是,先前的事,暫不去提,你這般頂撞皇阿瑪就是你的不是。”四阿哥消瘦了許多,依舊是一言不發,胤礽歎了口氣,壓低聲道:“孝懿皇後對你有養育之恩,你敬她重她,可到底是逝者已矣,你不該為了她給的一盆蘭花惹了皇阿瑪不高興,如此本末倒置!”


    他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四阿哥聽見了,四阿哥猛地抬頭看他,眼睛裏有驚有痛,薄薄的嘴唇抿得極緊,仿佛在忍耐著難以承受的痛楚,片刻,驚痛交加的雙眸閉了起來,頹然的緩緩垂下頭去。


    胤礽在心底歎了一氣,迴頭對康熙拱手笑道:“皇阿瑪,哪家兄弟不打架呢?早上打得鼻青臉腫,晚上就能共飲一壺酒了。兒臣聽伯王說,您和他小時候也是打過的。”這伯王指的是康熙的哥哥,先帝爺的次子裕親王福全,與康熙最為親厚。


    康熙聽了也微微有了些笑意,卻依舊是板著臉的。四阿哥低低的道:“兒子有錯,惹了皇阿瑪生氣,兒子萬死。”卻不提打了十阿哥的事。


    果然是個固執的人。胤礽以目示意九阿哥,本不是什麽大事,四阿哥認了,九阿哥若不認則更顯忤逆,隻好也道了一迴錯。


    本來這事兒到了這也就完了,僖貴妃也鬆了口氣,可內室的十阿哥聽見了,像隻炸了毛的貓似的猛地跳了出來,大聲嚷道:“二哥胡說,我和九哥是早上打得鼻青臉腫,晚上就能共飲一壺酒,和四哥不是!”


    僖貴妃頭痛欲裂,在心裏直罵傻兒子,怕康熙瞧她兒子不順眼,忙想說幾句話,卻聽康熙怒道:“朕看你是皮癢了,”平時覺得這十兒子虎頭虎腦挺可愛,此時卻覺得他這上躥下跳的樣子很礙眼,“朕讓老四再揍你一頓,你就知道什麽是兄弟了!”


    四阿哥垂著頭,嘴角直抽。胤礽忍不住笑了出來,風光霽月的麵容頓時暖暖如春風拂麵,他對強頭強腦的十阿哥道:“等你哪天大婚了還這般說,那我就信了。”言下之意是十阿哥還年幼,不懂事。僖貴妃忙出聲圓他的話,一麵瞪著十阿哥讓他別再亂說話,跪在地上的九阿哥也偷偷扯了扯十阿哥的衣角,十阿哥別過腦袋,嘟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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