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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夜好眠。


    塗畫畫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如果一大清早,沒有人忽然出現嚇她一跳,塗畫畫會覺得今天會是美好的一天。


    “亞斤,你怎麽那麽早?”塗畫畫走近沙發。


    最近她家怎麽那麽喜歡招不速之客呢。塗畫畫納悶,看來得換鎖了。


    “亞斤?”塗畫畫走到徐亞斤麵前,可看到她的臉後,猛地抬高了音,“你怎麽了?”


    徐亞斤仍舊不語,一動不動地呆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塗畫畫急了,忙湊到跟前,仔細地看著她的一雙核桃,搖著她的手焦急地問:“亞斤,徐亞斤!你丫的說話啊!”


    徐亞斤本來眼睛就大。此刻腫了之後,簡直就是兩顆碩大的大核桃,塗畫畫被森森地嚇到了。


    “畫畫?”徐亞斤被她一晃,才有了點知覺,隻是開口卻是一片嘶啞。


    “嗯。你怎麽了?”塗畫畫挨到她身邊坐下,小聲地詢問。


    徐亞斤低下頭,眼裏水汽開始上冒,卻憋著不發一語。


    “要麽先講講什麽事,要麽先去裏麵睡一覺?”塗畫畫納悶,能讓徐亞斤這幅模樣的,那得是多嚴重的事情。


    徐亞斤搖頭。她此刻頭暈腦脹,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但就是一點睡意沒沒有。一睡下,就怕噩夢襲來。


    “你跟小妮子打架了?”她不說,塗畫畫隻好自己猜。


    哪知,她一說完這句,徐亞斤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撲進她懷裏。


    塗畫畫僵直了身子,手抬著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隻得輕輕地拍著徐亞斤的背。讓她哭個夠。


    在哭濕了一整包200抽的餐巾紙,嗓子啞腦袋暈後,徐亞斤終於止住了哭聲。此時,塗畫畫胸前的睡衣,已經濕了幹幹了再濕,剩下一片粘稠。


    她也沒空去管衣服上的鼻涕眼淚,站起身去給徐亞斤泡了杯茶,然後坐到旁邊,等著她開口。


    徐亞斤嘴裏還在抽噎著,整個身子一顫一顫地捧著茶。那茶,隨著她身體的起伏,水麵一圈一圈地蕩漾著。亦如她們此刻的心情。


    又是一聲長長的抽噎聲之後,徐亞斤盯著茶水,聲若蠅蚊地開口“畫畫,我要怎麽辦?”


    塗畫畫先前在心裏早就已經分析了一遍。能夠讓徐亞斤這幅模樣的人和事,除了她父母就是她這邊,還有就剩楊光了。排除其他可能,塗畫畫能想到的可能就隻有“楊光”兩字。


    而楊光那性子,隻有他被徐亞斤欺負的份,很難有事能讓徐亞斤這幅模樣。所以此刻聽到徐亞斤的話,塗畫畫心忽地往下沉。


    事情大條了!


    “畫畫,嗚嗚嗚……我要怎麽辦?”徐亞斤又開始啜泣。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顯得很是無措。


    “再哭就瞎了!”塗畫畫忽然冷冷地打斷,“說重點!他要是真欺負你了,我去把他皮扒了!”


    徐亞斤被她唬得一愣,連哭也忘了。暈沉沉地想了下塗畫畫的話,情緒激動地反對:“我不要再見他,你也不要去見他!”


    塗畫畫挑眉。這是什麽情況?


    徐亞斤見塗畫畫不相信自己的決心,把茶杯放到茶幾上,義正言辭地講道:“畫畫,我……我說真的!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楊光!”


    塗畫畫訝然。徐亞斤也很不正常了哇……


    徐亞斤見她不說話,心裏模不準她在想什麽。忽地又想起楊光的話,眼裏的水汽又冒了上來。


    “嗚嗚……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塗畫畫無奈,“徐小妞,你能不能先講講清楚再哭?考慮一下聽眾的接受能力行不行!”


    “畫畫,楊光……楊光說他居然喜歡女人!”徐亞斤把臉抬起來,瞪著一雙核桃眼看著塗畫畫。


    “嗬嗬……嗬嗬……這居然很奇怪?”塗畫畫幹笑,把“居然”二字咬得極重。


    “怎麽不奇怪!他是女人,他居然喜歡女人!”徐亞斤由於激動,把核桃眼瞪得跟蛤蟆眼似的,就差掉出來了。


    塗畫畫別過臉,不忍再看。咬著牙說:“能不能麻煩徐律師,總結陳詞的時候,調理明確點!”


    徐亞斤聽後,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我怎麽糊塗了!”


    她轉頭看塗畫畫,皺著臉問道:“你是不是也像大家那樣,覺得楊光是受?”


    塗畫畫扶額:“亞斤,你能不能講重點?外人怎麽想,不重要。”


    “好吧。”徐亞斤坐直身子,也不去糾結那個問題。“畫畫,先說好了,我說了之後,你別衝動。”


    塗畫畫挑眉不語,靠在沙發上等著她講。


    “楊光他……”徐亞斤咬著嘴唇,覺得有點難以啟齒。咬了會,終於下定決心講道:“他是女人,喜歡女人!”


    “我想他是不是女人你很清楚!”塗畫畫不明白徐亞斤的語無倫次,腦中想起“霸王別姬”,楊光怎麽也不可能是女人吧。


    “厄……是我表達不清。”徐亞斤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昨天傍晚和楊光吵完架後就跑了出來,在街上流浪了一晚上,淩晨四點撬開管理員的門,模進了塗畫畫家,一直坐到現在,能不暈才怪。


    “這麽說吧,楊光雖然在生理上是個男人,但在心理上覺得他自己是個女人。同時,他又喜歡女人。”徐亞斤越說聲音越空,到最後近乎南妮,“我怎麽那麽傻,他平常表現的已經夠明顯,卻一直沒有發現。難怪那天晚上我說和他不一樣,他會那麽激動。”


    而原本懶散靠在座位上的塗畫畫,已經坐直身子,緊繃在沙發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徐亞斤,想看看她是不是因為昨天把錢多多丟給她,報複來著。


    看了半響,徐亞斤那表情不像是假的。“亞斤,這種事不能開玩笑。”


    “我寧願這是一出笑話。”徐亞斤失力地倒在沙發上,把臉埋進沙發上,右手一下下垂著沙發。“我接受不了,怎麽辦?”


    “你確定過了?”塗畫畫還是比較理智,抓住關鍵問道。可別是什麽烏龍。


    “嗯,千真萬確。而且是他自己承認的,我就是想破腦袋,最多認為他是個gay,這麽複雜的心理我可編不出來。”


    徐亞斤說著說著,腦中不自覺出現昨天楊光說的話。雖然過去一夜,可那些話卻像是紮根在了她的腦海裏。每一句話,甚至是他說話時的語氣,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亞亞,我們是一樣的。”


    “我喜歡你,因為你是我的女王,你會保護我!”


    “亞亞,我喜歡女人。我不是男人!我喜歡你!”


    “亞亞,我發誓。我隻喜歡你!”


    ……


    每一句話,原本該是最甜蜜的情話,此刻卻像一把把尖銳的刀,狠狠地紮進了徐亞斤的心窩子裏。


    “披著男人皮的蕾絲?”塗畫畫幽幽地冒出一句。


    隨後,兩人間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


    “徐亞斤,你真的不去看看?”塗畫畫站在門背後,一邊講一邊從貓眼裏向外張望。


    “不去。”徐亞斤窩在沙發裏,抱著一袋薯片大力地啃著。


    “亞斤,你家小妮子完全變成兔子精了。那眼睛、那鼻子紅的,嘖嘖……”塗畫畫一邊看,一邊給裏邊的人迴報。


    徐亞斤掏薯片的手頓了頓,咬咬牙繼續掏。


    塗畫畫瞧她還是沒反應,嘴裏一邊念叨一邊打開門:“這都兩天了,這麽嬌弱的身子受不受的了哇?”


    徐亞斤豎起了耳朵聽著外邊的聲響,可就是不願意挪動半分。


    門外,蹲在塗畫畫家門口的人,一聽到開門聲,立馬站了起來。


    由於蹲太久忽然站起,他的腦中忽然傳來一陣暈眩,差點沒倒下去。


    塗畫畫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臉上沒有欣喜,沒有厭惡,也沒有同情。


    楊光紅著眼睛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塗畫畫。等看到她的麵無表情後,心反而安定了下來。在心裏安慰自己:“還好,畫畫並沒有露出討厭的樣子。”


    塗畫畫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有點糾結起來。他和徐亞斤的事,她不好多插手。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別人不管再親密,都歸是外人。她能做的,隻是在徐亞斤難過的時候,給她個避風港。


    “畫畫……亞亞還好嗎?你能不能提醒她要記得吃飯?她一生氣就不喜歡吃東西。”楊光絞著手,期期艾艾地講著。


    “她吃的很多。”塗畫畫實事求是的講道。事實上,徐亞斤這兩天簡直是暴飲暴食。


    “哦……哦,那就好。”楊光是真的為徐亞斤擔心,聽到塗畫畫的話,立馬放心不少。


    “那你能不能幫我跟她說,我……我在家裏等她?”這一句,楊光說得非常小心,說一個字抬頭小心地偷瞄下塗畫畫,生怕她忽然打斷他的希冀。


    “好。”塗畫畫認真地保證,麵上依然沒什麽情緒。


    楊光忽然開心了,揚起大大地笑臉:“畫畫,謝謝你!”


    “先迴去吧。亞斤兩天後迴家。”塗畫畫淡淡地保證,說完轉身往迴走。


    身後,楊光看著塗畫畫的背影,眼睛紅紅。“好想跟進去看看啊……”


    *******


    徐亞斤被大力的摔門聲,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


    “你幹了什麽?”她的眼睛還有點腫,因此一瞪人,顯得特別駭人。


    塗畫畫嘖嘖地搖頭,快步衝到徐亞斤麵前,賊兮兮地說道:“我說你不要他了,讓他找別人喜歡去了。”


    徐亞斤的眼瞪得更大了些。


    塗畫畫笑得歡快:“你不是再也不想見人家了嗎?哎,你是沒看到,楊光聽到這句話後,那眼裏寸寸成灰的樣子,連我看著都心……”


    “嗚嗚……咳咳……”塗畫畫還沒說完,徐亞斤塞著滿滿一嘴的薯片,就嘩啦哭了起來,還一下子給嗆了氣。


    塗畫畫手足無措地拍她的背,“哎呦,我開玩笑的。你激動什麽!我隻是說你兩天後迴家。”


    “嗚嗚……”哪知徐亞斤聽了,卻哭得更加起勁,嘴裏薯片掉了一沙發。


    “他還說讓你記得吃飯,他在家裏等你!”


    “嗚嗚……”


    塗畫畫嘴角抽搐地看著沙發上的薯片沫,嚴重懷疑這丫的是故意的!


    徐亞斤哭得肝腸寸斷,大有哭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塗畫畫臉色發黑的看著沙發上滑膩膩的鼻涕眼淚,“可以換新沙發了……”


    哭了會,徐亞斤忽地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塗畫畫。“畫畫,我家小妮子是不是特別憔悴?”


    “豈止是憔悴,你再不迴去,他就真成精了。”塗畫畫毫不誇張地迴道。迴家去,別再禍害我家沙發還有零食了。


    “嗚嗚……”


    塗畫畫扶額,徐亞斤這女人鐵定還有別的事。不然不會哭成這樣。


    楊光就算是個男人中的蕾絲,可好歹是專一的娃。徐亞斤就算現在轉不過彎,無法接受,可一向強悍的徐女王,不會這樣就被打垮了。


    塗畫畫盯著埋頭哭得起勁的某人,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問:“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


    果然,徐亞斤聽到她的話,一下止了哭聲。抽噎著抬起頭,兩對又開始泛腫的核桃,閃著某種光芒看著塗畫畫。


    “畫畫,我認識一個很權威的心理醫生,你去看一下吧。”


    “什麽?”塗畫畫迷茫地問道。


    “看……看醫生?”徐亞斤心裏有點虛,明明是一句肯定句,最後竟變成了疑問句。


    塗畫畫眯著眼睛,腦中一連串的片段迴放,忽然一束光砸中了腦際。“一定得去?”


    “畫畫……”徐亞斤癟下嘴,大有再哭一場的打算。


    塗畫畫忽然爽快起來:“好吧,擇日不如撞日。”


    作者有話要說:ps:妹紙們,對寫了“防盜章節”的章節,請不要購買。啊癡在後台看到還是有人訂閱,覺得好過意不去。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返還點數……所以提醒大家,為了防盜文,有幾章會提前重複發,請大家不要購買。如果是番外什麽的,啊癡會另外注明。謝謝妹紙們支持。文到這裏,有些先前的迷糊就要開始撥開雲霧見青天啦,啊嗚……好期待的說。這兩章碼得總算快起來了。前麵幾章啊癡差點陷在塗畫畫的思維裏憋死了,捶地!!!


    塗畫畫:亞斤,人家不要去看醫生啦!


    徐亞斤:仍在抽泣畫畫,嗚嗚……你說話不算數,欺騙我善良脆弱的感情。


    塗畫畫:扣著手指甲那我要拉楊光一起去。


    徐亞斤:謔得抬起頭,連哭都忘了我家小妮子才不需要!


    塗畫畫:捶胸抗議他都性別錯亂了,都蕾絲了都不需要看!為什麽我這麽純潔有愛心的無辜人類,卻要去看醫生。那是精神病醫生好不好。亞斤,你知不知道精神病都是精神病,我不要去看精神病啦……………………


    徐亞斤:扶額快,快點,叫120。這丫的語無倫次了,現在就拉她去。


    塗畫畫:抓住門把手我不要啊!!!大王!!!!救命啊!!!啊,錢多多們,神獸啊!!快把徐亞斤這老巫婆收走吧!!!


    大王:無奈老婆,去玩玩也好。你最近悶得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去轉轉心境會豁然開朗。


    塗畫畫:你們都是壞人!


    大王:老婆,主要是為夫現在人在遙遠的地方,被一個花癡纏著,實在是月兌不開身啊!我要給咱兒子賺女乃粉錢啊!你放心,等幹完這一票,咱就滿世界流浪去!再也不管這紅塵了……


    畫畫:哭泣還沒等你迴來,你家老婆就變成瘋子了,嗚嗚……老年癡呆,你忒麽就是後媽。毀大王形象不說,現在又把你那黑漆漆的雞爪伸到我身上了,嗚嗚……


    啊癡:揉心口我真是躺著都中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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