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罷舞歇,將領們領著姑娘沐浴睡覺去了,楊廣留下了王言和宇文化及說話。


    宇文化及現在很是學乖了,臭嘴臭不過王言,他就不搭理,要不然吃虧的也隻能是自己。畢竟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要是在王言的生意上動手腳,就憑著王言都敢直接叫板宇文述的操行,保不齊就要直接盯著他們宇文家的產業殺起來。


    王言反正沒多少東西,家底單薄,什麽都不怕。宇文家可是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呢,他們可折騰不起。


    所以宇文化及偃旗息鼓了,並後悔之前為什麽那麽嘴欠。


    而宇文化及不找事兒,王言也懶得罵他,自顧的喝著王府廚子準備的鮮湯,吃著東西。這是怕人宴飲之時隻顧喝酒,不吃幾口菜,專門備了填肚子好睡覺的。


    眼看著王言沒心沒肺的吃喝,楊廣也喝了一大口美味的鮮湯。


    他問道:“子言啊,今天生氣了?”


    “倒也不是氣,就是不太舒服。”王言好像義憤填膺的樣子,“楊素算老幾啊?也學宇文化及跟某指指點點?也就是殿下在,不然……”


    “不然怎麽樣?你還要抽他?罵他老狗?”楊廣瞪著眼。


    王言憨直的梗著脖子逼逼:“抽他倒不至於,否則我大隋體麵何在?不過某家肯定罵他個狗血淋頭,這也是條老狗。殿下,你別瞪我。宇文述我都罵了,楊素如何罵不得?那對化及公平嗎?”


    宇文化及深唿吸,咬牙切齒的瞪著王言,恨不能瞪死他……


    楊廣瞥了宇文化及一眼,隨即訓了王言幾句,轉而說道:“楊素還是要爭取的,今後多加聯係。本王見你與史萬歲相談甚歡?”


    “投緣。”王言含笑點頭,“我們倆罵了半宿楊素。”


    楊廣不禁也笑了起來,他就看王言跟史萬歲倆人竊竊私語、嘿嘿賤笑了。


    他問道:“怎麽樣?能不能拉過來?”


    “還須再接觸,眼下交淺,不好言深,今後我再同他攀攀交情。這人不錯,沒有上來就看不起人,比楊素那老狗強太多了。”


    王言給了史萬歲很高的評價。


    楊廣知道王言的毛病,敵視世家子,尤其敵視傲慢的、看不起人的世家子。遠的不說,便是駐在江都的府兵,很有一些軍官是南方豪門的世家子,幾個月的時間,目前還留在軍中的隻有兩三個人。餘下的全受不住王言的調理,死活不幹了。


    因為再幹下去,他們可能會死。他們有很強的預感……


    “好,你多加維護,史萬歲貪財,你不要吝惜錢財。”楊廣囑咐了一句。


    王言點頭應下,隨即楊廣便讓他走人了。


    在爭奪儲位這件事上,楊廣沒用王言操心,每天都是變著法的給楊勇找麻煩。各種的抹黑,還在民間編順口溜,在楊堅、獨孤伽羅那裏,一個勁的給楊勇上眼藥。


    眾口鑠金,是真的有效果的,楊勇隔三差五的就要被訓斥一番,進展的都很順利。


    楊廣是廣結朝臣,眼下又得到了江南豪門的支持,也算是有些力量了。


    在這時候,門閥士族主要分為三大勢力。


    一是關隴集團,楊堅上位,主要靠的就是關隴集團。包括後來的老李家,也是關隴集團支持起來的。


    二是山東、河北的門閥,也就是所謂的北方世家,這些人比關隴集團的勢力更大,家族傳承更久遠,底蘊更深厚。楊堅搞平衡,就是拿關隴集團,以及跟隨他的軍功勳貴集團,壓製這些人。


    第三個就是南方的豪門大戶了,都是陳國大家族。一些人早便投誠,一些人戰後投降,一些人戰後崛起,也有一些實力。要不也幹不出轟轟烈烈的反叛來。


    不過南方實力不那麽強大,剛冒頭就被楊堅給按死了心。山東、河北的世家比較難對付,楊堅額、楊廣,包括後來的李世民、李治等,就可著這些人幹了。


    隋末各地反王,就是北方的造反勢力強大,南方就差勁不少。


    不過話說迴來,要說幹世家,還得數黃巢最有心得,都是經驗之談……


    送走了班師迴朝的大軍,不幾天,聖旨下到了江寧侯府。


    是賜婚的。


    給王言一通好誇,許了瓊花公主下嫁,兩年後,也就是593年的秋日裏完婚。同時楊堅又賜了一套靠近皇城的大宅子做侯府,原本的宅子太小了,委屈了女兒。


    送走了宣旨的人,王言看著高興的蕭媚:“安心了?”


    “安心了,這事兒不成,就總是忍不住的惦記。”蕭媚說道,“咱們靠著晉王,又有了公主,徹底的依附皇家,抬高了門楣,今後做事都方便許多。”


    “那也不耽誤人家看不起咱們,出身啊……”王言好笑的搖頭。


    對於身份上的問題,這其實是王言第一次經曆。


    在明末,他是邊軍頭子,養寇自重,聽調不聽宣。


    在大宋,那是已經被黃巢犁過一遍的,經濟發達,思想開放,雖也有計較,但不至於過於較真。


    在三國時候,他幹脆就是起義的黃巾匪首,一路卷席到了遼東去自立山頭,看不起他的人也到不了他的麵前。


    隻有在這裏,世家鼎盛,底蘊深厚,盤根錯節,真正與皇帝共天下。門第出身,尤為講究,以致於他王某人混了這許久,走哪都被人看不起了,誰都想在他麵前顯顯出身,擺擺架子。


    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夫君不必憂心,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夫君誌存高遠,非是那些自稱出身高貴之人可比。”蕭媚給王言加油打氣。


    王言哈哈笑:“我可沒憂心,他日我當踏盡公卿骨,讓他們看看誰比誰高貴。”


    “夫君好誌向。”蕭媚持續提供情緒價值,她總是這麽貼心。


    “近來商事如何?”


    “尚好,大戶們都很支持吉香居的生意。”蕭媚說道,“知道夫君是晉王心腹,都是交好咱們呢。”


    “咱們的東西也確實好嘛,除了咱們,誰還做的出來?”


    王言擺了擺手,轉而說道,“夫人想著,今後年節時候,給史萬歲家裏送一些咱們家的東西,我與他挺投緣,今後少不了打交道。”


    “拉攏他?”


    “當然,那是正經的大將軍,有他支持,會更添一份大力。”


    王言負手看著不遠處,被綠柳帶著在院子裏七扭八歪走路的小不點兒,“投緣也是真的,拉攏不過來也能交好。此人乃是武夫,心思簡單,也沒有自誇門第,可以做個朋友。”


    “那我這就準備一些東西讓人送過去。”


    “倒也不必,那不成咱們巴結他了?年節主動送一下也就是了,有個來往就行。”


    “府兵都迴來了,夫君也要忙了吧?”


    “忙不到哪裏去,就是剿一剿山匪、水匪罷了。眼下大軍過境,他們得安生一段時日,過上兩三個月才好行動。我也就是給揚州府兵處理一下戰後的軍功事宜,沒太多事情,還是跟以前一樣。”


    王言擺了擺手,“夫人忙著吧,我得去軍營看看了。”


    說了一句,王言帶著幾個部曲騎馬出門,去到了軍營之中。


    雖然沒打仗,但他是揚州最高的軍事長官,戰後的善後事宜,都要他來安排處理。升遷、撫恤,缺額填補等等,都要他來落實。


    充斥著大量的文書工作,以及一些人的分辨。誰是自己人,誰不聽話,誰不懂事兒,誰得收拾。給誰升,不給誰升,不升的要照顧到情緒,凡此種種。


    不過這對王言來說都是小意思,他去慰問了傷兵營修養的每一個人,甚至還親自問診開方,教導了軍中人急救處理之道。


    他也跟每一個按理來說應該升職的人聊過一番,確定他們的傾向,決定他們是否升遷。


    讓王言比較欣慰的是,大頭兵們不管那麽多,誰讓他們好,他們就跟誰。中低層的軍官們,雖然有幾分關係,卻也沒有那麽強硬的背景,以往時候反而還被地方大戶欺負,這就統一認識了


    於是王言也沒做惡人,很是公平公正的安排了升遷名單,寫了撫恤數字報了上去。


    隊伍迴來了,江都的軍事管製也就解散了。王言這時候才真正開始盡他的職責,重整隊伍,安排作訓事宜等等。


    隻不過眼下也是農忙時候,都是先做的規劃,除了少數的常備兵力,絕大多數都是迴家種地去了。


    王言不事生產,其他事項穩步推進發展,左右無事,便出門去到了揚州各地走訪。他去到了各個聚居的城鎮、村落,跟府兵們聊天,解決了一些府兵們的生活問題。


    比如有人家裏沒錢,娶不到媳婦,王言就給他們放了低息的貸款,放個十年二十年的,每年隻需要還很少的一部分就可以。


    古人不一定講信義,但他們一定不敢不還將軍的錢……


    其實說到底,也還是錢的問題。當然更終極的,是地利產出的問題。地少、產出少,自然活的就不好。


    於是王言又一次的給他們發放雞鴨鵝豕的青苗,並整理出了一部分的養殖技巧,如何飼養,如何避免疫病等等,這是這兩年他手下的養殖戶們總結出來的經驗。


    交給府兵家裏養,到時候他再進行收購。當然也會覆蓋掉成本,讓他們有一些盈餘,總是多了一些收入。


    至於養死的人家,他也不會收錢,全部侯府承擔。


    如果算一筆總賬的話,最終還是他賺,隻不過是賺的沒有想象中那麽多罷了。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府兵的家庭多了財源,多了各種蛋,可以補充營養,一樣可以賣錢,同時侯府收獲了肉食。沒人賠錢,全都是賺。


    隻要不是發生大範圍傳染的疫病,就不會賠。甚至要到發生傳染的疫病的時候,人們也已經賺了不少錢。處理一番,侯府再給一些活水,就又運轉了起來。


    不過王言也還是在盡量避免發生這種問題,他格外強調公共衛生。在深入城鎮、村落的時候,他提出了要打掃衛生,保持清潔,避免害病。牲畜死了都沒事兒,人一旦搞出了傳染病,那就不太好了。


    雖然這時候因為人們交流不多,居住不密集,不至於大範圍的傳染。但總也是不好的,能免則免。


    同時王言也從草原上弄來了一批牛,他一直在進行牛的養殖工作,讓牛多多的。畢竟牛在古代,一直都是重要的生產力。有牛,和沒牛,那是不一樣的。


    瘦骨嶙峋的老漢,在前邊拉著犁,步履維艱。強壯的牛牛,鼻子上掛個環,慢慢悠悠、輕輕鬆鬆……


    總而言之,王言走了一圈揚州地方,收獲了府兵之心,收獲了不少百姓之心,很有賢名。人們都說將軍是好將軍,跟著將軍過的好。


    王言總是擺手,說都是晉王殿下的關懷,他也是給晉王殿下辦事兒的,大家要念著晉王的好,念著皇家的好。


    如此就不算私受民心,也沒人能說什麽。但是實際上,這些府兵、百姓們,誰也沒見過晉王,也不認識什麽皇家,他們就知道將軍好。


    更實際上的是,沒人在乎民心,畢竟這就不是民心。世家的心,那才是民心。


    但楊廣對王言也很滿意,他知道王言的動作,也派人去了解,他是個多疑的人。也便知道了,王言總在背後說他好話,他很欣慰。


    雖然王言脾氣火爆,尤其不喜世家作風,沾邊就著。但王言對他忠誠,是他手下最忠誠的人,沒有之一。


    其實他一直都對王言很放心,在情感上,他提攜了王言,在利益上,他給了王言很多好處,在政治上,王言隻有跟著他一黑到底。


    他隻是習慣性的,想要更清楚的掌控手下罷了,他有著變態的掌控欲……


    日常的給楊廣演忠誠不提,走訪了一遍揚州地方之後,農忙也差不多結束了。揚州境內的山匪、水匪,也重新冒頭活躍了起來,甚至膽大包天的搶到了他王某人的頭上。


    於是王大將軍在揚州境內,開展了強硬的掃匪戰爭,有名有姓的山頭全給踏平,弄著戰船在長江上清掃,追著水匪砍殺。


    既練了兵,又掃了匪,還給兄弟們過年發了紅包。同時王言有成績,楊廣也有成績,大家臉上都好看。


    隻有地方大戶們不高興,因為王言敲詐了他們不少的錢糧……


    這邊的情況,也沒比並州那邊好多少。都是幾個強人嘯聚山林,而後被大戶們收下當狗。要不然之前的造反,那是怎麽起來的?這些各種匪們,也是深度參與的。


    隻不過之前被打跑了去,眼下風頭過去,就又冒出了頭。


    王言逮著他們打,他們又幹不過披甲執銳的正規軍,於是就被王言抓到了證據,接著忠誠的匯報給了楊廣,並在楊廣的默許下,敲詐地方大戶,讓揚州的府兵兄弟們過個肥年。


    同時,他也跟這邊的大戶走到了對立麵……


    這是楊廣願意看到的。若是連王言都被拉攏了去,他還怎麽睡得著覺?


    畢竟王言勇猛非常,天下無敵,又善於領兵打仗。真鬧到了一些極端的局麵,王言殺人可是真痛快啊……


    所以王言必須是他麾下,跟世家對立的人,如此他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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