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見狀,冷冽的眼神徑直掃向白蕊,讓白蕊下猛地繃緊了身子,睫毛不斷顫動,心下不知是驚懼還是期待,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角度,露出自己對著鏡子擺了許久挑選出來的最美麗的側臉,麵上卻還是一臉恭敬的模樣,看不出半點逾越之處。


    這一係列的變化隻在眨眼之間,蘇婉靈和忍冬對著鏡子並未察覺,唯有一旁站著的白畫眸色一沉,臉上驀地露出幾分怒容。


    楚瀟的目光並未在白蕊身上停留多久,隻是冷漠地給了她懲罰,“不敬主子,罰你三個月的月錢。”


    白蕊臉色一白,登時跪了下去,眼淚撲簌撲簌往下落,卻一個字都不敢為自己辯解,哽咽地答了一句:“是。”


    剛剛梳好發髻的蘇婉靈立即迴頭,疑惑地看向楚瀟,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不解,“怎麽了?白蕊素來細心,不過是失言一句,罰她幹嘛?”


    楚瀟輕笑一聲上前拉了蘇婉靈的手,溫聲道:“規矩還是要的,你是世子妃,哪能被一個奴婢頂嘴?”


    白蕊臉色更白,又轉了方向,恭敬地對著蘇婉靈磕了幾個頭,口中悔道:“是婢子輕狂了,請世子妃責罰!”


    即便穿進大楚朝有些時日,蘇婉靈卻還是不大習慣被人下跪這事兒,見白蕊這可憐的模樣兒,蘇婉靈當然不會罰她,卻也不會為了她駁了楚瀟的決定,隻是擺了擺手,溫聲道:“起來吧,大清早的,莫要哭哭啼啼,迴去好好洗把臉拾掇一下。忍冬白畫,今天就你們跟著我去母妃那兒吧!”


    白畫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這以往可是白蕊的活,今天落在自己頭上,倒是一樁好事,連忙福身稱是。


    蘇婉靈卻突然想起來白蕊剛才說的話,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府上摔了好幾個人,都有哪幾個?”


    白蕊不敢不答,連忙擦了眼淚恭敬道:“迴稟世子妃,統共摔了四人,李側妃院裏的巧兒和二小姐院裏的喜兒,陳側妃院裏的沉碧和咱們院裏的玉竹。巧兒傷得重些,說是右腿斷了,需得休養三四個月,怕是落下病根,以後走路或是不大好看。咱們院裏的玉竹腳上劃了一道大口子,許是會留疤,怕驚著您,已經挪出去,讓她迴老子娘那兒去了。”


    蘇婉靈同楚瀟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數,卻都沒再繼續開口,二人心照不宣地攜手往王妃的院子走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沒開口讓白蕊起來。身後的白畫和忍冬連忙低頭跟上,路過跪著的白蕊身邊時,白畫倏而發出一聲輕歎,臉色頗為不忍。等到走到門口時,白畫到底沒忍住,迴頭看了白蕊一眼,就見白蕊那瘦弱的身影極為可憐,在柔和的日光中竟然也透出幾分蕭瑟來。


    忍冬則借著袖口的遮擋,快速地拽了白畫一把,二人低眉順眼地跟在蘇婉靈身後,徹底將白蕊拋在身後。


    室內頓時一片寂靜,半晌,蘇婉靈的另一個貼身丫鬟紫蘇輕聲道:“白蕊姐姐,內室不大方便,我雖負責看管世子妃的首飾,卻也不好一直守在這兒,你要不入外麵跪著?”


    白蕊臉色一僵,默默點頭,低頭出了屋子,沉默地跪在院中,任憑其他下人不斷投來疑惑的目光,麵上無悲無喜。


    蘇婉靈同楚瀟走進王妃院子時,王妃早就穿戴齊整等著他們二人前來請安。見了他們,王妃素來冷漠的臉上便浮現出真切的笑意,一邊伸手招唿他們一邊問道:“昨晚鬧了一場,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


    楚瀟拉著蘇婉靈坐下,偏頭看向王妃樂道:“正是因為鬧了一場,想著母妃必定心下不安,更加要早點來給母妃請安,以安母妃的心。”


    蘇婉靈忍不住瞅了楚瀟一眼,心說這小哥哥嘴還挺甜,哄起人一套一套的。看看王妃,本來好好一個冰山美人都樂開了花。就是不知道瑞王這個親爹聽到這話有什麽想法,畢竟一個親爹一個親娘,在楚瀟這兒得到的待遇那叫一個天差地別,心理承受能力略微差一點,都能被楚瀟的區別對待給氣吐血。


    楚瀟則繼續哄王妃,“看到母妃這般模樣,兒子便放心了。”


    王妃笑了一陣,這才問楚瀟,“那個刺客,你打算怎麽處置?”


    楚瀟冷哼一聲:“想要我的命,也不看看簡直不長腦子!等我撬開他的嘴,他也就沒了用處了!”


    王妃蹙眉,“你父王還惦記著那刺客……”


    “不給!”楚瀟很是幹脆利落,“我抓到的刺客,憑什麽給他?他想要,自己抓去!”


    “你這倔脾氣啊!”王妃無奈,倒也沒說什麽,她自己也膈應瑞王的某些做派,隻象征性的說了楚瀟一句,轉而提醒道,“當心有人借你父王的心思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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