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師尊法力高深,豈是我輩便可以輕而易舉降服的?”


    洛雲抒的心猛然一跳。


    原來整個鳧渚門被屠殺果然有問題。


    “難道您平時真的不覺得自己的師尊有什麽問題嗎?”


    “你快說!”洛雲抒被他這麽一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日我的弟兄們去您的門派,正趕上您的師尊出關,我們本來是想把他老人家趕盡殺絕的”,翕宗悄咪咪望了眼洛雲抒,隨後摸了摸鼻子,“結果根本不必我們出手....當時的他已經走火入魔了,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少俠您不想想,我們...怎麽會如湯沃雪地取得勝利啊...”


    “你說什麽!”


    “是他幫著我們一起殺害了您的同門...”


    洛雲抒隻覺得有一盆冷水直直地從他的頭上澆下,一把灌倒了腳底。


    “後來我們想把您的師尊也接納入門派,但是那時的他突然恢複的一點心智,誓死也不願意和我們同流合汙,還與我的弟兄們打了起來,隨後他又入魔了,為了不不再次傷及同門,他就跳進了那口枯井...”


    “這...這不可能!”洛雲抒拚命搖起頭。


    “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我的弟兄們嘛...他們都可以替我作證。”


    “不...”


    “您非要這麽自欺欺人嗎?就是您的師尊,跟著我們一起,殺害了自己的同胞。”


    洛雲抒尖叫起來:“夠了!你別說了!”


    外麵的楚軒似乎也感受到了場麵的難以控製,於是便跟著衝了進來,他首先一把將蹲在地上的洛雲抒抱住,低聲安慰了幾句後,又走到翕宗身旁,狠狠地踹了他幾腳,冷冷地問:“你剛剛對他說了什麽?”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翕宗欲哭無淚。


    “阿軒...”誰知洛雲抒輕輕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怎麽了哥哥?”


    “我...我有點累,想出去走走。”


    “哦,好,”楚軒雖是極不放心,但也無可奈何,畢竟洛雲抒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早點迴來,我在等你。”


    “嗯。”洛雲抒麻木地點點頭。


    那天,他都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軍營裏麵走出來的。


    舉步維艱地穿梭在了空城之中,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怪不得...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師尊到最後一直在閉關...自己曾經還抱怨過他都不帶自己出去玩了...原來,他是在抑製魔性...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洛雲抒沒想到,自己為了匡扶的正義,居然是建立在了邪惡的基礎之上。


    那麽善到底是什麽?


    “砰——”一聲爆響,隻見洛雲抒拿起卿雲,對著自己身邊的建築猛砍猛劈起來,再堅固的房屋也經受不住一把上古神劍的摧殘,隨後,一片片的房屋頃刻在洛雲抒的視線之中坍塌。


    “啊啊啊啊啊!”他抓著衣裳,拚命地對著斷壁殘垣進行粉碎性攻擊,如果仔細看的話,便不難發現,他也已經漸漸魔化了...


    就在他將要控製不住的同時,隻聽:“啾——”一聲長鳴,隨後,一隻青鳥不知何時落到了洛雲抒的肩頭,親昵地伸著脖子,用柔軟的羽毛不停撓動著洛雲抒的脖頸,似乎在幫助他冷靜下來。


    洛雲抒茫然地看著它,隨後漸漸的停下了手中的卿雲。


    他瞧見,那隻青鳥嘴裏叼著一封信。


    隨後,洛雲抒顫顫巍巍地伸出手,青鳥很有靈性地將信箋放到他掌心之後,又飛向了遙遠的天邊。


    洛雲抒不免感到好奇,還會有誰記得他,給他寫信呢?


    他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揭開信封,一字一句認真端詳了起來。


    霎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隻見那張生宣之上,有人用著徽墨蒼勁有力地寫了一行字:


    ——而我沉淪與你,從此身不由己。


    這是誰的字跡他最清楚不過了。


    突然之間,洛雲抒想起了自己與楚軒在淩霄山時的那番對話,記得,他曾經對自己說過:“他們向往於山川,自然無拘無束。”


    而後,那時的自己還問過他,那你是什麽樣的,當初的楚軒隻是低著頭對著他笑。


    沒想到,他居然把自己想說的話,寫了下來...


    原來的這個世界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洛雲抒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他倏然對著陰沉沉的天空一笑。


    他終於想明白了這個人對於自己的重要性。


    隨後,將視線轉移迴了近地,望了眼周身一片狼藉的房屋,洛雲抒走到一個破敗了紅燈籠旁,他輕輕伸出了手,那瞬間,卻仿佛看見自己的雙手之上溢滿了鮮血。


    洛雲抒大吃一驚,緊接著,他的眼前突然冒出了那些被他破壞掉的寺廟,腦海裏突然又想起了釋迦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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