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從海邊趕迴來,夏婧累得渾身酸疼,強撐著午飯結束,她迴到小院,先讓丫鬟將床鋪好,倒頭便睡。


    這一覺睡得很沉,等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午睡睡的太久,越睡越累。


    夏婧坐起身,定了定神,披了件外裳出了內室。


    “王妃,您醒了?”


    紅梅坐在外屋的椅子上似睡非睡,聽到動靜一個激靈便驚醒過來,發現夏婧披著衣裳走了出來,忙不迭地站了起來。


    “嗯,什麽時辰了?”


    “未時末,申時初。”紅梅拍了拍自己的臉醒醒神,扶著夏婧進了內室,幫他整理著裝,又重新梳了個發髻。


    一切收拾妥當了她才說道:“午休過後,幾房夫人都過來給您請安,隻是知道您還在睡就沒有打擾,如今她們正在偏廳裏喝茶閑聊。”


    夏婧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今日他們怎麽想起來給我請安了?”


    紅梅微愣了一下,笑道:“您是王府裏的主母,她們作為兒媳孫媳來給您請安是孝道。況且,逃難已經結束,現在安頓下來,每日晨昏定省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若她們不遵守,讓外人知道了,怕是脊梁骨都會被人戳斷。


    夏婧不在意請不請安,但她了解到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宅婦人,每日的生活枯燥乏味,每日聚在一起聊八卦的時間也就晨昏定省這兩個點。


    當然隻怕也有老人怕孤單的原因在。


    “收拾好你就去請她們過來。”


    既然都已經來了,夏婧隻能當她們每日是來匯報工作的。


    偏廳得了話,眾人起身緩步去了正房。


    在廂房裏休息的白梅知道夏婧醒了,過來侍候,剛上好茶,幾房夫人便帶著丫鬟走了進來。


    大家進來向夏婧請了安。


    夏婧掃過兩個站在後麵的孫媳婦和她們身邊的孩子,笑著說道:“大家一家人不用多禮,都坐吧。”


    大夫人看了眼身後的婆子,婆子便笑著招唿請過安的小輩以及奶娘一起出了正房。


    夏婧將一切收入眼裏,笑問:“你們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沒事可忙?”


    大夫人收迴視線,轉頭關心道:“我們過來沒有打擾到您休息吧?”


    “那倒沒有。”


    “沒有就好,府裏剛到嶺南安頓,千頭萬緒,太多的事情要處理,兒媳是想著到您這兒來光明正大的偷下懶。”


    這話夏婧知道不好接,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像原主以前一樣,跟她們打機鋒,她覺得那樣挺累的。


    她喜歡有事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來暗示。


    二夫人見大夫人的笑容有點僵硬,笑著接下話茬,“母妃,今日午膳時聽了那麽一耳朵,弄得我們午睡都睡不安心,就想著來問問您一些開荒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嶺南這邊的種植需要注意哪些?”


    終於有個廢話不多的,夏婧耐心的說道:“因地製宜,荒山種果樹或經濟樹木,水源充足的修成水田,坡地或離水源地遠的荒地弄成旱地,這些你們莊子上的奴仆都知道,我提醒你們一點的就是,你們不能仗著王府的勢欺壓百姓,或強占百姓的田地。”


    “至於種植需注意事項,你們和莊戶去商量。這幾年大禹朝各地氣候都往極端發展,我勸你們多種植糧食為好。”


    “那荒地開多少為好?”


    四夫人開口問道,她父親隻是朝堂上的一名普通禦史,家世不顯,又是家裏的嫡次女,在閨中時接觸的庶務不多。


    在京城時,她更沒有操心過家事,在王府隻需要照顧好夫君和孩子,再費點心查下嫁妝莊子和鋪子的賬就行。


    如今一切要從零開始,她真的沒有頭緒。


    夏婧失笑:“嶺南地廣人稀,大片荒地等著你去開墾,當然是量力而行的情況下越多越好,種出來的糧食沒有人會嫌多。”


    聞言,四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低著頭攪起了手裏的帕子。


    大夫人調整好表情,笑著開口,“母妃,我們到了嶺南也有幾日了,您說我們用不用給嶺南的其他官員或世家發個帖子,辦個宴會?”


    “農忙時節,我們應先將各自的事情安排明白再說,節氣不能耽擱,否則會影響秋後的收成,宴請當地名流的事情往後放放。”


    夏婧在沒有理清安頓好自己的事情前,是沒有心情去迎合別人。


    在座的兒媳孫媳都低頭應是。


    夏婧看向四夫人,略好奇的問道:“老四家的,來了幾日,老四都在忙什麽?”


    提及李承益,四夫人臉上的神情淡了許多,“兒媳隻知他每天早出晚歸,具體在忙什麽,兒媳不清楚。”


    “哦,他這麽忙!”夏婧注意到站在四夫人身後的丫鬟,表情不忿,想來老四又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思及此,夏婧迴頭對紅梅道:“等會兒晚膳後,你跑趟四房,告知你們四爺,讓他從明日開始,早晨卯時起床和小五一起鍛煉,如果遲到一刻鍾就罰跪祠堂一日。”


    “母妃.”四夫人欲言又止。


    夏婧挑眉:“怎麽,你心疼?”


    四夫人搖頭,“兒媳是怕夫君早上起不來,到時惹您生氣。”


    “哦,隻要你不心疼就好。”


    夏婧見她們沒有別的事,便把眾人打發走了。


    翌日清晨。


    東方剛吐魚肚白。


    夏婧起床,穿著一身簡單的練功服慢跑到花園,後麵跟著紅梅和白梅。


    晨霧中,李承睦和長路矯健的身影隱約期間,並沒有見到李承益的身影。


    “紅梅,你去催促一下老四,若一刻鍾我沒有見到他,那他今日就去祖宗麵前懺悔。”


    紅梅停了下來,夏婧帶著白梅繼續慢慢圍著花園跑著。


    李承睦和長路時而超過她們。


    在跑了兩圈後,夏婧有些氣喘,改跑為走。


    這具身體還是不夠康健,她相信一直堅持鍛煉,慢慢的身體會好轉。


    “看來本妃現在在王府的話語權越來越輕了,有人已經開始將本妃的話當耳旁風了。”


    白梅擼起袖子,氣勢兇兇的道:“王妃,讓奴婢跑一趟,這一次奴婢和紅梅姐姐怎麽也得將四爺押過來,讓他來給您請罪。”


    夏婧停下腳步,捏著下頜思忖一會兒,隨即冷冷一笑,“本妃還不信製不了他。”


    白梅心下好奇:“王妃準備怎麽辦?”


    夏婧揮了下手,“走,我們去找能管得了他的人。”


    夏婧帶著丫鬟去了謙王的院子裏,不用想都知道謙王還沒有起床。


    越過阿奴進入屋子裏,就看到謙王肥胖的身子躺在床上,占了大半張床。


    阿奴攔沒攔住,瞥了眼躺在床上睡得正沉的謙王,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這次王爺的床上沒有其他女人。


    要不然.


    他都不敢想象,王妃又會怎樣的發瘋來折磨王爺。


    夏婧指了指床上那一大坨,吩咐阿奴,“你去將你主子叫醒,就說本妃來了。”


    說罷,撇開視線,不怪她嫌棄他,知天命的老頭養了這一身膘,是真的沒有美感。


    阿奴硬著頭皮上前,推了推謙王,“王爺,王爺”


    床上的人鼾聲如雷,對於阿奴的喊聲無動於衷。


    夏婧氣笑,“你對他那麽溫柔幹什麽?用吼呀!”


    阿奴抬眸看了眼隱忍著怒氣的夏婧,咬咬牙大聲喊道:“王爺,該起床了,王妃來了!”


    “王王,王妃來了?”


    本在床上巋然不動的人,一骨碌坐了起來,這會兒肥胖的身子倒是挺靈活的。


    他緊張的左右看了看,檢查到床上沒有女人,似鬆了口氣,定了定神問阿奴:“人呢?”


    阿奴呶了呶嘴。


    謙王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門口,見夏婧似笑非笑盯著,想到剛才自己的慫樣,不由的老臉一紅,緊張的舌頭都打結了。


    “王,王妃來了。”


    站在夏婧身後的白梅被謙王一係列的反應弄得目瞪口呆,往日的威嚴形象轟然坍塌,原來王爺私下底也是個怕老婆的普通男人啊!


    夏婧涼涼的開口:“外麵天色已經大亮,王爺該起床了!”


    謙王雙手下意識地整理肚腩前的褻衣,“起,起床?!”


    似乎他到現在還沒有弄懂,王妃為何突然之間來叫他起床?


    夏婧自然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裏,臉上的笑意盡顯溫柔:“看來王爺也知道注重自己的形象,那麽從今日開始,每日卯時準時起床鍛煉身體,為了晚年生活的有質量,有個好身體,本妃希望王爺能堅持下去。”


    “啊?”


    謙王轉頭看向阿奴,他懷疑自己幻聽,但見阿奴也是不知所措的模樣,便知自己沒有聽錯。


    但他還是確認一遍:“王妃,你讓本王每日卯時起床?去鍛煉身體?”


    夏婧笑眯眯的頷首:“對呀!”


    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但謙王心中還是有疑惑。


    主仆相視一眼,謙王弱弱的問道:“王妃,本王想知道,你為什麽今日會想到讓本王去鍛煉身體?”


    兩人在一起生活多年,為何今日會有如此奇葩的想法?


    夏婧捂嘴輕笑:“這事啊,你得去問你家老四,我昨日便跟他說了今日早晨卯時要和小五一起鍛煉身體,可他不但沒準時到達,本妃派人去請,竟然還敢違抗。”


    說著,夏婧慵懶的倚在五鬥櫥上,眼裏有點幸災樂禍,出口的話卻理直氣壯:“所以,父債子還,同理,子債父還。子不教父之過,他敢忤逆我這個母妃,一切根源全在你這兒,所以你得為他承擔一切後果!”


    謙王:“.”


    他找誰說理去?


    無理攪三分,說的就是女人!


    “那個.嗯,老四不聽話,本王去懲罰他,本王就不用每日早起去鍛煉了吧?”


    夏婧搖頭:“沒得商量!”


    謙王不甘心的繼續道:“主要是本王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你讓本王去和幾個臭小子鍛煉,有失一品親王的威嚴!”


    “快點!”夏婧催促並威脅道:“人上了年紀身體每況愈下,就更應該堅持鍛煉,你若是再磨蹭下去,本妃連你一起懲罰,罰你們父子二人一起去跪祠堂裏的祖宗!”


    謙王神情一滯,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到底不敢再磨蹭,老實的讓阿奴為他穿上衣裳。


    夏婧沒有站臥室看老頭換衣服的嗜好,便帶著白梅出了臥室。


    出了門,白梅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王妃,您怎麽想起讓王爺跟著一起鍛煉?”


    夏婧聞言哈哈大笑:“當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聲音不小,肯定傳入了屋內謙王主仆的耳裏。


    夏婧描補道:“不過,最終的目的是為了他們的身體著想,想讓他們有個好的身體。”


    謙王換好衣服,臨出門前怒火還是沒有憋住,他吩咐阿奴:“你跑趟老四那兒,讓他趕緊來後花園晨練,若不來跪祖宗三日!”


    鍛煉身體不分早晚,有公務在身的人,因事務繁忙可以隻早晨鍛煉。


    譬如老四老五這種整日無所事事的公子哥,除了早晨需要鍛煉,傍晚也要鍛煉。


    按王妃的要求跑了五圈,第二日卯時起床,謙王差點起不來,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即酸又痛還沉重。


    謙王咬著牙堅持跑了一圈,腿部的酸疼有所緩解。


    邊跑邊喘著粗氣,實在跑不動就改為走。


    他看了眼身旁一身輕鬆的阿奴,“去將老二也叫來。”


    阿奴腳步一頓:“二爺?”


    “嗯,就是他!”謙王氣喘如牛的點頭,“王妃昨日不是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這麽好的鍛煉機會,本王怎麽能落下老二那個懶鬼!”


    見阿奴轉身要走,謙王叫住他補充道:“將定安和定傑都叫來,跑步人少缺少氛圍,要人多跑起來才帶勁!”


    阿奴嘴角抽搐,低頭麵無表情應道:“是,老奴這就去傳話。”


    夏婧今日因起床先上了趟茅斯,帶著兩個丫鬟來到花園,見幽靜小道上一排跑動的身影,還詫異的挑了挑眉。


    她和兩個丫鬟調侃道:“離全民健身我們似乎又邁進了一大步!”


    兩個丫鬟:“.”


    越過隊伍最後麵的謙王時,夏婧側頭看向他:“王爺,是不是覺得右邊胸口有點疼?”


    謙王汗如雨下,張著嘴氣喘如牛,唿哧唿哧快喘不過氣了。


    他聽了夏婧的話,勉強點了下頭。


    夏婧對他抿了下唇:“別用嘴唿吸,閉上嘴用鼻子唿吸!”


    謙王聽話的閉上嘴,但他覺得更唿吸不暢了,眼前陣陣發黑。


    夏婧放慢速度,注意到謙王的臉色不對,趕緊說道:“實在跑不動,你可以選擇走,咱們鍛煉要循序漸進,不能超出身體的負荷。”


    真怕他倒地猝死!


    最主要是他的身體太差,肥胖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便是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再不養生,夏婧怕等不了兩年他就掛了。


    到時嶺南這塊封地又會起波瀾!


    為了自己的養老生活更穩妥,謙王這個吉祥物、鎮宅之寶必須好好的活著。


    感謝玨煞、45.仰望,你曾經的單純、書友20230227626949、?_bd、心如止水的推薦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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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謝謝大家的追讀、打卡、留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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