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朝站在客棧外頭等著沙曼進去說上幾句話,然後就見這丫頭非常憂傷地出來了,麵上帶著十足的忐忑與擔憂意味:“九少爺,店家說隻有兩件上房了。”


    兩間上房確實是有些麻煩,楚辭朝剛想開口,就聽宮九立刻淡定道:“既是如此卻也是無妨,孤與楚兄將就一晚就是。”


    楚辭朝默默然歎了口氣:“宮兄,那邊還有不少客棧……”沒必要如此委屈。


    宮九卻是施施然推開門,擺明了不打算聽楚辭朝講話了。


    楚辭朝沒奈何,眼見著小廝已經張羅著找地方安放馬車,隻好跟著走了進去。


    那裏頭卻是頂好的,想必沙曼之前也是查看過這地界最好的客棧,才能有一個如此舒服的地方歇腳。


    也正是因著如此,楚辭朝喚了小廝抬木桶進來沐浴,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嚴肅的問題——


    “宮兄。”


    宮九站在屋子中間抬起頭來,麵上平靜非常:“怎麽?”


    “沒什麽,”楚辭朝神色亦是如常,淡淡看著剛剛搬進來的大木桶道:“宮兄可否稍微背對一會?”


    “時辰亦是不早了,”宮九站在那兒微微歎息:“總歸是要歇下了,楚兄不必介懷。”


    這話說的端的是冠冕堂皇,甚至於還微微伸了伸手指示意自己的誠懇。


    楚辭朝非常想要掀桌,不得不說一貫溫雅如玉的楚辭朝在宮九麵前已經不止一次想要打人了,這種衝動一朝冒了上來,就和那火焰似的,根本壓不下去。


    他摁了摁自己的手指勉強保持淡定,麵上卻已是帶出幾分不耐來。


    宮九這樣的人不同尋常,倘若是旁人,或許楚辭朝也就如斯無妨了,然而宮九是那種□過剩的,如若是現在放縱了他一迴,不知道之後還要惹出什麽麻煩來。


    宮九看著不肯退讓的楚辭朝,隻好施施然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去。


    楚辭朝這才默然坐會浴桶裏麵,慢慢閉上了眼。


    水波溫熱瀲灩幾許,楚辭朝的青絲柔順地垂在肩頭,看上去卻是好看的緊。


    他或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這幾日折騰的狠了,這一時半會竟是有些難耐眼睛微微疲憊的感覺,徑自要睡過去了。


    “怎生這麽不小心?”宮九的聲音響在了耳畔,楚辭朝下意識抬起頭來,就見宮九已是平靜無比地伸手輕輕覆在楚辭朝的眼皮上:“睡一會,我幫你擦身。”


    宮九的動作很溫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不知道為何,一向拒絕旁人近身的楚辭朝竟是第一次覺得沒有那麽讓人煩厭,又或許是因為宮九實在是太過霸道,所以他也就那麽任著宮九一點點將全身上下擦拭幹淨,帶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來。


    是宮九的味道。


    楚辭朝沒來由地,覺得安心。


    宮九卻是緩緩笑了起來,伸手過去將人輕輕一攬,然後抱出了偌大的浴桶。


    他的動作一直很輕很輕,帶著一種珍而重之的感覺,直到將楚辭朝輕輕放到了榻上。


    楚辭朝似乎是覺得枕頭微微有些高,宮九索性俯身過去將那枕頭撫平了,這才慢慢坐在床邊凝視著這人的睡顏。


    如若是從前有人告訴宮九,這輩子他會認識一個人,然後他會覺得看著那人安靜睡過去都有一種滿足。


    宮九估計會直接將那人打進水裏頭去。


    然而現在他卻是不會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人們總說的那一種感情,叫做悸動。


    雖然直到現在為止,宮九都沒有想明白自己這份情緒的來由。


    或許是因為楚辭朝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新奇,又或許是這個清雅的男子本身就帶有一種讓宮九覺得有趣的地方。


    更或許,是楚辭朝吸引著宮九,根本沒有半點緣由。


    他想不出,索性也就不再想。


    這種時候,宮九更願意借用一句古話,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宮九伸手輕輕拂過楚辭朝的額發,笑意愈發深了幾許。


    此時的陸小鳳、陸堯和祁明遠一行人卻是忙碌的很。


    他們正在緊鑼密鼓地琢磨著宮九的餘黨。


    畢竟宮九雖然人不在京城,勢力卻依然在,他們當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解決掉京城裏殘餘的宮九的勢力。


    不得不說這就是這人的高明之處,他將所有棄子留在了京城,單等著鬧騰最後一次,這些他自己不願意親手解決的棄子被留給了陸小鳳他們,等同於直接從皇城拉了幾個免費勞動力。


    一路走著,陸堯眉心微微鎖起:“楚兄會不會有危險?”


    陸小鳳咬著一根甘蔗搖頭:“不會,我覺得宮九會迴去。”


    “那麽我們也應該迴去。”陸堯非常篤定。


    祁明遠一把拉住這人,這些時日他愈發清瘦了,整張臉輪廓分明,看起來添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他的手腕搭在陸堯的腕際,麵上卻是凝重的:“我們不迴去,楚兄反而不會如何。”


    “為什麽?”一旦涉及到情感問題立刻變成呆鳥的陸堯非常疑惑。


    “不為什麽,”祁明遠淡淡笑了笑,心底卻是有些發哭:“我算了一卦。”


    陸堯默然:“要不我還是迴去吧。”總覺得這貨算的卦應該不太準。


    祁明遠仰起頭來看著若隱若現的陽光慢慢道:“沒關係。”


    不知道為何,陸堯總覺得祁明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他特別認真地和陸小鳳研究了一番,覺得這人估計是因為離開皇上太久,心理非常不平衡。


    少俠你一定要爭氣,皇上還沒有徹底拋下你。


    陸堯在心底喊了一萬遍,卻到底還是沒有這份勇氣走向祁明遠將這番話徑自說出口來。


    祁明遠現下看起來的模樣有些生人勿近,和往時那副嬉皮笑臉騙吃騙喝的樣子實在是差別太大。


    “下麵去查這個裁縫鋪?”陸小鳳拿著一張宣紙,上頭密密麻麻寫著好些名字。


    “好。”陸堯道,順手去拉了一把祁明遠。


    孰料祁明遠這迴卻是不動了,他徑自站在原地默然搖了搖頭:“我們就到這裏吧。”


    陸堯默然看人:“這是分手台詞?”


    祁明遠淡淡彎起唇角,模樣煞是好看:“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這裏告別吧,我要去旁的地方看看。”


    陸堯似乎是還想說什麽,卻被陸小鳳徑自拽走了,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開口。


    不得不說,這種時候陸小鳳還是非常給力的,至少祁明遠是如是覺得的,他感激地朝著二人笑了笑,然後大輕功飛走了。


    “我總覺得他有些危險。”陸堯悶聲悶氣地說著,一邊拉過陸小鳳的衣襟在某人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他的動作很溫和,卻又帶著一種執拗的意味。


    陸小鳳失笑,自打這人學會了親吻這項專業技能以後,他好像是上癮了一樣喜歡這種唇齒相合的緊密感,以至於他已經習慣了在各種時候被莫名其妙地拉下去吻上一番,感覺非常棒!


    陸堯說完這句話,陸小鳳便忍不住搖了搖頭:“無妨。”


    陸堯訝然道:“為什麽?”


    “祁兄自己明白的。”陸小鳳微微一笑,如是道。


    事實上,他是看的最通透的一個人,祁明遠在離開皇上以後,整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根本沒有原本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就好像是鳳凰涅槃一樣,帶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來。


    陸小鳳忍住心底的擔憂,伸手去拉陸堯,想要往那裁縫鋪裏頭走。


    聽京城裏頭的人說,裁縫鋪裏頭最近似乎是總有人從後院翻來翻去,似乎是當成了什麽事情的據點。


    眼下時局正有些亂著,陸小鳳和陸堯身負皇命,自然不肯放過哪怕任何一點線索,索性徑自準備去叩人家的門。


    孰料他們這邊剛剛一動作,手還沒等夠著門環,悲劇的事情就發生了。


    因為門從裏麵被拽開了,於是正靠著門發呆文藝範的喵哥立刻往後一仰,差點徑自掉了進去。


    好在陸小鳳平素已經習慣了應對各種意外情況,伸手一撈便將人撈了個滿懷。


    驚魂未定之時,就看到裏頭出來的那人一臉的呆愣驚恐,顯然是被嚇傻了。


    陸小鳳和陸堯對視一眼,立刻開始安撫這人的情緒:“你這是怎麽了?”


    那人顯然是一個小廝,他看了陸小鳳一會兒便是徑自唿道:“救……救命!”


    天地良心,如果說之前陸小鳳和陸堯不是離得這麽近,這人哪怕是想要吼破喉嚨估計也沒什麽效果,因為他隻有嘴唇翕動,根本沒有力氣喊多大聲音了。


    陸堯的神色卻是微微一凜,伸手給那小廝輕輕拍後背順氣,便問道:“怎麽了?”


    “你……你們……”那小廝雙目圓睜,盯著陸小鳳和陸堯看了半晌,然後竟是徑自墜到了地上,陸堯俯身一摸,已是斷氣了。


    這讓兩人都來了個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老實說,如果說有什麽人想要存心栽贓陷害他們兩個的話,這主意卻是最蠢的。


    他想不通除了宮九以外,京城之中究竟還有幾分勢力。


    但是往院子裏頭一走,陸小鳳和陸堯對視一眼——


    糟了。


    這種滿院子屍體的情況,定是要報官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三觀,蕭梓,小船,青梅,魚在,阿芮,小軟,水田君的評論支持╭(╯3╰)╮


    最近一片咳咳之風,這篇文小部分改動了,除了晚上八點以外看到更新都是作者君在避免鎖文緊急大修中,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深表歉意。


    其他文暫時鎖定,5月新文照常開啟,就是[劍三]白雲城主養成指南,收藏了的大家不必擔心o(n_n)o~


    最後多謝大家支持╭(╯3╰)╮


    放一張圖圖來自於劍三官方年曆,為即將到來的丐哥奠基——


    爪機黨酷愛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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