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是,生病的時候是,就連生日也是如此。


    聽著多委屈樣的,薑茶看他一眼,反駁,“明明是你太敷衍。”


    做事情顧首不顧尾,先還正兒八經的像個樣子,到了後麵畫風突變……還問她喜不喜歡,哪裏來的厚臉皮。


    他瞥她,唇微勾著不說話。被他那麽似笑非笑地盯著看,她很快又覺得不自然起來,閃過身就要往迴走,“我要睡了……”


    “薑茶。”男人叫住她。


    循聲望過去,壁燈昏黃灑落在他麵上,霍雲琛清俊的臉容沉溺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裏,有種隱隱晦晦的不分明。


    他看著她淡聲地笑,尾音微微地上挑,“禮物還沒看完呢,急著走什麽?”


    “……還有啊。”女孩子的聲音迅速地軟糯下去。


    她的好奇心宛如一隻白兔,被他獵在了手肆意地搓揉,被他的手指著方向打,他讓兔兔向東兔兔就不敢向西,他讓兔兔向南兔兔就沒法向北蹦躂。


    事實證明餌鹹也沒關係,反正兔兔偶爾也會變成兔兔魚去咬他漫不經心布下的鉤子。


    她的兔兔,是他最忠實的粉頭。


    然而他在這件事情上還真沒誆她的意思。話音剛一落下手就跟變魔法般的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什麽出來,看得她眼睛一亮,轉而抬眸去看他,“……你買的嗎?”


    那是仙女棒——大年夜的那天在山上放過的仙女棒。


    “當然不是,”霍雲琛勾著眉角,一派雲淡風輕地否定了:“是靠臉換的。”


    “……”她瞄了他一眼:不要臉。


    偏他還噙著點笑,不太經心地道:“過年那時候還隻能換一個,現在能多換幾個了,說明顏值有進步。”


    “……”薑茶看著他,眯眼:“霍雲琛,你聽到了什麽聲音沒。”


    他眉梢半挑著,瞧著她不語。


    她咳了兩聲臉不紅心不跳,煞有介事,“你的臉找不到你了,現在正哭得很大聲呢。”


    霍雲琛:“……”


    嘖,小孩子。


    然後她走過去攤開手心,目光直直地對著他的眼,“給我。”


    他沒說話,隻是遞了一枝到她手心。


    薑茶抬著臉又看他一眼,“還有打火機。”


    然而這一迴換來的就是他冷淡的拒絕,“小孩子玩什麽火。”


    霍雲琛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摸了打火機出來,單手摁下了點燃手裏的仙女棒,亮晶晶的火花綻放光焰如星子般四散,他象征性地晃了晃,身高差讓他很輕易地居高臨下,睨著她得意洋洋,“大人就可以玩火了。”


    薑茶:“……”幼稚。


    嗯,然後他頓了一下又補充,“就算大人的臉失蹤了也一樣。”


    “……”


    見她抿著唇扁著嘴那模樣看著是很不高興了,霍雲琛反過來又衝她招招手,“我幫你點。”


    她不情不願地過去了,不情不願地把東西往上舉了一點點,“啪嗒”一聲,打火機偏暖的紅光亮起,打在他挺拔而神情專注的側顏。


    下一刻,星屑卻已經在空氣中炸裂開來。


    在光線黯淡的深夜裏華彩熠熠,如瞬間劃破寂夜的流星。


    一顆一顆地,綻開在她眼底。


    男人唇邊勾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著煙花也低眸看著她,“好看嗎。”


    小姑娘對著花火的眼睛亮晶晶的,抬眼看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好看呀。”


    他唇角慢慢地往上勾,聲線壓得低低的,“那你喜歡嗎?”


    仙女棒燃到了尾,一兩顆的星子亮過了很快地就淡了下去歸於黑暗。薑茶的視線從仙女棒轉到他麵上來,眼眸彎了彎,“……你說呢?”


    -


    沒過多久,大概是二模快要到了的時候,吳媚忽然就徹底地不來學校了。


    有跟班主任劉老師是遠方親戚的學生傳出來說是退學,問原因,說是錢的問題。


    高三生活平靜如一潭死水,一個小新聞都像是一塊魚.雷,投進水麵就能炸出漣漪一片。


    大部分人很不解,“怎麽會因為錢呢?”


    雖然高中不在九年義務教育的階段,但桐高的學雜費也不過是平均甚至偏下的水平,再加上吳媚學的是以砸人民幣鋪路著稱的藝術類,又跟桐高家境良好數一數二的程堯有過一段……


    如上種種綜合在一起,在眾人的印象裏,吳媚怎麽也不像是會因為錢退學的人。


    於是從前跟吳媚關係極好翻臉後又極疏遠的幾個女生站了出來,揚聲裏全是惡意,“你們不知道吧!她家裏條件可一般了!她連京城的戶口都沒有,還是程堯他家裏用了法子把人給弄進來的!”


    “從前是靠著跟程堯談戀愛,現在被人家家裏人發現了……嘖嘖。”


    “聽她說她好像還有個好賭的爹?平時程堯給她買的那些包和鞋便宜賣了連給爹的賭債都還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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