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權離開,“那個聲音叫住了他,“如果你希望他以這種名聲下葬的話。”


    紐特停下來,強迫自己轉過身,現在,那張被拽到屋子中間的椅子——那把他剛才還在上麵坐過的椅子——在他看來仿佛電椅一樣。他雙腿發軟,但他還是走迴去了,從門邊的陰影裏迴到了皇家委員會的目光下。這是另一些哨兵和向導,不是他慣於對付的那些。他們對他了如指掌,而紐特卻對他們一無所知。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在對付一堵高牆,這堵高牆開口說:“現在,斯卡曼德先生——”


    鄧布利多將門推開,紐特從迴憶中驚醒。他機械地轉過頭去,對上了鄧布利多的目光。他發現自己已經木然坐在床邊一段時間了,連黑暗吞沒了窗外那角天空都不知道。照料完所有的魔法生物以後,他一直坐在這裏。鄧布利多躬下身,踏著吱呀作響的地板走了進來,把蠟燭放到了桌子上。燭光映亮了他所在的那個房間角落。紐特望著他轉過身。他結巴著,想要找到一句輕鬆的話說,但沒找到。


    “你還沒睡,”鄧布利多溫和地說,“我猜到了。一會恐怕有客人要來。不管他們說什麽,別下來。”


    紐特勉強露出個微笑,一個為了禮貌強自做出的微笑。“恐怕就算我想下去,”他看了眼鄧布利多靠在閣樓上的梯子,開了個玩笑,“我也找不到下去的出口。”


    “好極了,這正是我的目的所在,”鄧布利多衝他眨眨眼,“提醒我別忘了把梯子收走。”


    紐特再次羞怯而困擾地笑了笑。鄧布利多帶進來的蠟燭散發的硬脂酸的味道,讓這個不大的房間再次變得逼仄起來。也許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點,鄧布利多才對他露出那種道歉般的寬慰笑容?還是因為他打斷了紐特的走神?紐特實際上並沒有解釋自己像個逃兵一樣藏匿在霍格沃茲的原因。在一天清晨火急火燎地從蘇黎世一個小車站發給鄧布利多的電報上,他隻寫了寥寥幾個字。鄧布利多差貓頭鷹給他送來迴信。紐特打開它:一幅霍格沃茲的地圖。這裏麵其實有種粗魯的友好,一種古怪的坦率,這讓紐特想起他躲在西班牙一所修道院裏的日子——沒人在乎你是一個哨兵還是向導,沒人理會你是否在魔法塔的通緝名單上,隻要你會幹簡單的農活。紐特教會了一條赫希底裏群島黑龍替他們看守葡萄園,為此,他們把做好的奶酪留給他,並且在鎮上的向導塔派人來搜捕時,把他藏到地窖裏。


    他們同時聽到了腳步聲。紐特站起身,一個箭步衝向自己的皮箱把它藏到床底——數月以來的逃亡生活已經使得他駕輕就熟。當他還打算進一步抽出自己的魔杖時,鄧布利多按住了他的肩。紐特抬頭看他,鄧布利多無聲地對他搖了搖頭。在鄧布利多的目光和他對上的片刻,紐特安靜下來。鄧布利多在與他共鳴,霍格沃茲變得清晰起來,它的一磚一瓦從未變得如此生動,所有的房門在鄧布利多引導他看去的方向打開,安撫了紐特神經中不斷增加的緊張和焦慮。這是一種難以忘卻的感覺:知道你被一個比你能力強得多的向導信任著,他在用意識引導你,他並不介懷你看到他頭腦中最隱秘的部分。紐特頃刻間懂得,站在鄧布利多的立場上,如果不想把紐特交出去,他除了下去迎接這幾位客人外別無選擇。鄧布利多在幾分鍾之內與他被同一個目的綁在了一起,紐特的右手漸漸在魔杖根部鬆開。


    鄧布利多會心放開了按在他肩上的手。他吹熄了蠟燭,好像明白紐特更情願在黑暗中待著,而不是在鄧布利多的保護下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這個房間裏的一切。在他離開房間以後,紐特悄然抽出魔杖,指向桌上那根蠟燭的餘燼。“avenseguim。”一滴燭淚飄起來,從門縫溜出去,順著鄧布利多離開的方向,跳進了鄧布利多的馬甲口袋裏。紐特將魔杖放到耳邊,另一端抵住地板,仔細聽。


    事隔這麽久,再次聽到特拉維斯的聲音,讓他心中五味雜陳。“我們需要談談。”


    “你幾乎帶來了一支軍隊,特拉維斯。”鄧布利多戲謔地迴答。


    “紐特·斯卡曼德在倫敦,”特拉維斯說,“我需要知道他是否聯係過你。”


    “如果你來隻是想要知道這個,那麽你未免小題大做了。他並沒有找過我——不管你監視我和我的朋友們多久,你也不會通過我找到他或者是格林德沃的。”


    “我們懷疑他是格林德沃的同謀。”


    “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個向導,”鄧布利多說,“如果我知道的話,你認為我會讓他跑到紐約去嗎?你知道我對魔法塔的看法,特拉維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theseus/newt同人)【thesewt】【神奇動物2】Hide and Seek+番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whaleclub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whaleclub並收藏(theseus/newt同人)【thesewt】【神奇動物2】Hide and Seek+番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