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止皺眉:“殿下買的?”


    “是,原先過來看姑娘的時候,順路帶過來的。”葉禦卿優雅地頷首:“整個夢迴樓最容易討好的怕就是風月姑娘了,隨意給她買些糕點零嘴,她都會高興,真是個小饞貓。”


    觀止微微頷首,低聲道:“平日裏姑娘倒也當真喜歡買這些個果脯點心,她身邊的丫鬟也嘴饞愛吃。”


    “如此,倒是在下多想。”麵無表情地將那綠豆糕的盒子放迴去,殷戈止轉身就走,卻被葉禦卿攔了路。


    “殿下突然過來,當真是為別的嗎?”一雙鳳眼微微眯起,露出點揶揄的神色來,葉禦卿捏了扇子來展開,擋住半張臉,似笑非笑地道:“風月姑娘不是一向得殿下歡心?如今要伺候本宮,殿下也無甚動作?”


    側頭看了他一眼,殷戈止淡淡地道:“區區妓子,何足掛齒?”


    好一個何足掛齒!葉禦卿失笑,側身便道:“那殿下就先請了。”


    抬腳繼續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殷戈止突然停了下來,側頭,神色很是溫和地說了一句:“殿下是吳國的將來,可得好生保重才是。”


    葉禦卿喜歡看殷戈止鐵青一張臉。看著讓他心裏特別舒坦,但是相應的,他最不想看的,就是殷戈止這種神情自若,態度溫和的模樣。


    不是他變態,而是這個人一旦溫和起來,會讓人很不愉快。


    殷戈止踏出去關上了門,屋子裏恢複了寂靜,風月裝作睡得純熟的樣子,微微翻了個身。


    時候還早,天也沒黑,葉禦卿其實還有很多事要去安排,雖然他從來不忙碌,但也不是可以一整天遊手好閑的。


    但是,風月說,她想要易國如的命。


    這句話足以讓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她床榻邊等人醒過來,絕對不離開房門半步。


    裝醉被打斷是件很尷尬的事情,繼續裝的話肯定會不自然,風月索性當真睡一覺,雖然她酒量好,但喝酒實在有助睡眠。


    於是,兩個時辰之後,黃昏將至,風月才伸了個懶腰,吧砸著嘴醒了。


    葉禦卿依舊坐在旁邊,神色晦暗不明地看著她。


    “公子,怎麽了?”一雙眼裏滿是無辜,風月撐著身子坐起來,捂了捂腦袋:“頭怎麽昏昏沉沉的……”


    “姑娘酒量了得,喝了兩斤白酒方醉。”伸手遞了杯茶過來。葉禦卿勾了勾唇:“醉了倒是可愛至極,胡言亂語的,差點嚇著我。”


    神色一緊,風月頓時慌張起來,眼珠子亂轉,抓著人家的衣袖就道:“奴家喝醉了向來喜歡亂說話的,很多都不是真的,公子切莫往心裏去!”


    “我知道,你定然是在胡說。”溫和地看著她,葉禦卿輕輕握住她的手:“隻是有一件事,想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姑娘可能為在下解惑?”


    “什……什麽事?”風月哆嗦著問。


    “別緊張,不是什麽大事。”看著她的眼睛,葉禦卿笑道:“也就是想問問,姑娘怎麽會知道易大將軍的名諱。”


    按理說,民間都會為尊者諱,易大將軍乃吳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民間自然不會有人傳他的名字,至多稱一聲“易將軍”,就算是魏國的百姓,也同樣不該知道。


    然而眼前這女子,喝醉了直接說了易國如的全名。


    這種時候,就很考驗演技了。吳國太子本人就是披著溫柔皮囊演戲的高手,在他麵前。風月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神細節把握得絲毫不差。


    “這……”身子害怕地瑟縮了一下,想抽迴自己的手,風月眼淚兒直冒,喃喃道:“奴家也是無意間得知的,奴家…奴家該死,不該冒犯易大將軍,還請殿下寬恕!”


    叫殿下,不叫公子了。


    葉禦卿正了神色,捏著她的手沒放,目光陡然淩厲:“你豈止是冒犯易將軍?就憑你那句話,算是有行刺之心,要論罪的。”


    嚇唬誰啊?要是真想論她罪,他吳國太子吃飽了撐的在這青樓等這麽久?


    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愈加恐慌,風月咬唇,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殿下饒命,奴家不過一時醉語。當不得真的!”


    “有句話,叫酒後吐真言。”葉禦卿睨著她,眼神陡然冰冷:“事出必有因,姑娘今日要麽說說與易將軍有何淵源,要麽就跟本宮去一趟衙門吧。”


    風月被嚇得如同風中凋零的花,抖啊抖的話都說不出來。


    緩和了神色。葉禦卿又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也不用這樣緊張,隻要你實話實說,不會有人把你怎麽樣。”


    哽咽良久,風月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尾音悵惋,光這一聲歎息仿佛就是一個故事。


    葉禦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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