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單子,他打開看了看,秀氣的字體,雖然很多少了筆畫的錯別字,但大致還是能看明白。


    “我知道了。”輕輕一笑,裴方物將單子收起來,低聲囑咐:“你小心身子,早去早迴。”


    “好。”溫柔咧嘴,捂著腰扶著牽穗的手就上了馬車。


    張屠夫局促了半晌。也跟著上去,規規矩矩地坐著,等簾子落下了,才道:“嫁了裴東家這樣的貴人,夫人怎麽還用做生意的?”


    哈?溫柔挑眉:“你是不是誤會了點什麽?他……”


    “夫人。”牽穗打斷她,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您自己想賺錢,咱們公子是理解的,外人誤會也就誤會了,公子也不在意。”


    這是啥意思?疑惑地轉頭看她一眼,溫柔想說。她可不是裴方物的媳婦兒啊。上次破罐子破摔,腰上已經多了個洞了,這次還來,那她會不會被腰斬啊?


    “夫人。”聲音輕若蚊蠅,牽穗俯在她耳邊輕聲道:“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麽多。說多了反而惹人非議,不如將錯就錯,也方便。”


    “你確定不會再被蕭家發現,然後蕭驚堂跑來剁了我嗎?”嘴唇沒動,溫柔的聲音從牙齒縫兒裏擠出來:“我剛締結的和平條約。總不能毀在這種小事上頭。”


    “您放心。”牽穗道:“此事就我們知道,奴婢不說,張屠夫也沒機會說,公子若是知道,也決計不會怪罪,所以萬無一失。”


    裴方物不僅不會怪罪,可能還會幫著打掩護。牽穗是個機靈丫頭,她一早就瞧出來了,自家主子對這蕭家二少奶奶不簡單。


    可惜了兩個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倒不是她有什麽私心,幸城的人古板得很。一妻不事二夫,改嫁可是要被戳斷脊梁骨的事,更別提有夫婿的婦人出來同別的男人一起做生意了。這樣做,當真隻是為了蕭家二少奶奶好。


    “好吧。”溫柔也不多糾結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玻璃瓶的製作。


    因著她要做東西,裴方物將整個小瓷窯都空給了她,材料一應俱全。一到地方,溫柔都沒來得及歇口氣,帶著張屠夫就去了平時做玻璃珠的瓷窯旁邊的房間。


    調好原材料,下窯加高溫,溫柔拿鋼夾將軟化的玻璃料夾出來,插上鐵管,套上竹管,再用軟布包投,皺著眉道:“工具沒有準備完全。你先吹試試,能不能吹出一個小泡?”


    房間裏很熱,張屠夫擦著汗滿臉驚訝地看著那火紅發燙的晶體,小心翼翼地接過管子來,試著用力一吹。


    玻璃起了個泡。破了。


    拿迴窯子裏重新加熱一番,溫柔也不急,鼓勵似的道:“很不錯了,不過力道用小些,吹慢些,別讓這個泡破。”


    緊張地點頭,張屠夫又接過管子,小心翼翼地開始吹氣。


    溫柔在旁邊拿著剪子瞧著,看氣泡出來了,便剪掉多餘的玻璃料:“很好,你成功了第一步。”


    “這是什麽東西?”張屠夫好奇地問:“從來沒見過。”


    “你可問不得。”溫柔笑道:“反正是好東西,來,接著試試轉一轉,手捏著這個鉗子,把這個氣泡慢慢吹到碗口大小,試著做個花瓶的形狀。”


    說起來容易,張屠夫實踐起來倒是很難,畢竟沒做過,吹了好幾次,鐵管燙了又冷卻。總算做出個勉強能看的。


    “一、二、三……”溫柔掰著手指算著張屠夫吹成功的次數,笑眯眯地道:“今兒你一共成功了五次,有一個能看的,就給你五兩銀子。”


    “用不著用不著!”連連擺手,張老五紅著臉道:“就成功了一個,倒是挺好玩的,不用收錢。”


    “你出了力,就得拿工錢。”直接拿了五兩銀子放在他手邊,溫柔認真地道:“我是誠心誠意要跟你長期合作的,所以你不必跟我客氣,該得的就要得。吹這個環境艱苦,很熱,所以你也得多忍耐,明日還要再來。”


    搓了搓手,張老五看著那五兩銀子,想了半晌終於收進了懷裏,然後看著溫柔道:“跟我做生意別的好處沒有,就是踏實放心,您既然這麽大方,那我老五用盡全力也會達到您的要求,並且絕對不會泄露半句。”


    “好。”溫柔頷首,一臉放心地道:“我相信你。”


    張老五點頭,看著天色不早,拿了銀子就高高興興地先迴家了。溫柔站在瓷窯門口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就朝旁邊的牽穗說了一句:“讓人想個辦法從他嘴裏套套話,看看他嘴牢實不牢實。”


    “夫人想得周全。”牽穗點頭:“奴婢這便去找人做,您先迴府吧。”


    “嗯。”


    說是相信,可到底是陌生人,她又不是一上來就對人掏心掏肺的二愣子,怎麽也得謹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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