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點不巧的是,這迴撞著的是他,想遮掩過去,就沒那麽容易了。在溫柔還哭的時候。刑部侍郎之子鬧市策馬故意撞死當今狀元郎的事情已經傳進了皇宮。


    聽見消息的時候,皇帝正在孫皇後的宮裏喝茶。傳消息的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看了皇後兩眼,隻小聲道:“陛下,宮外的消息,有人故意策馬,撞死了狀元爺。”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臉,瞬間就陰沉得難看,皇帝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誰這麽大膽子?”


    孫皇後嚇得手一抖,茶盞都掉在地上碎了。一聽這聲音,皇帝更加惱怒,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臣妾該死!”連忙跪下去。孫皇後道:“皇上息怒。”


    煩躁地擺手,皇帝怒問:“到底是誰幹的?”


    太監斟酌了一二,道:“據說是刑部侍郎家的嫡子,高慶。”


    “高慶?”冷哼一聲,皇帝道:“上次就是他青樓與人爭吵,令京城學子癱瘓,朕還念著他爹的情麵,想放一放再追究,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連朕欽點的狀元都敢動手!”


    “……皇上。”一聽高慶的名字,孫皇後忍不住道:“這也許是個誤會呢,您先別急著動氣。當心傷了身子。”


    深吸一口氣,皇帝冷靜下來,沉聲道:“更衣。朕親自去狀元府。”


    心裏一驚,孫皇後有些意外:“陛下,這……他隻是個狀元,還沒封官呢,您這樣的待遇,讓別的臥病在家的老臣怎麽好想?”


    “他那是臥病嗎!他那是被個沒教好的畜生當街策馬撞了!”勃然大怒,皇帝看向孫皇後:“你別以為朕不知道那高慶是你孫家的親戚,因為這個你就徇私舞弊,那你也不配當朕的皇後!”


    這話說得重了。孫皇後委屈得不行,當下也不敢再吭聲,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帝揮袖離開。


    “這狀元爺是怎麽的。”擦了擦眼淚,孫皇後咬牙:“怎麽就這麽得皇上喜歡?”


    旁邊的宮女搖頭道:“奴婢打聽過了,這狀元爺是真才實學得的聖寵,誰也拿他沒辦法。”


    皇後皺眉,想了想,道:“你快去讓淺黛進宮來,就說本宮找她有事。”


    “是。”


    蕭驚堂正在屋子裏與溫柔繼續說話。冷不防就聽見通傳:“皇上親臨!”


    溫柔嚇著了,立馬就往床底鑽。蕭驚堂倒是不慌不忙的,脫鞋上床,蓋好被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蕭管家連忙在床邊坐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老淚縱橫。


    皇帝跨進來的時候,屋子裏跪成一片,他看也沒看。徑直到了床邊,皺眉問:“人怎麽樣了?”


    蕭管家哆哆嗦嗦地道:“我家少爺被撞成重傷,險些沒了性命。大夫說要觀察兩日,能否救得迴來還未知。”


    皇帝怒意未消,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當即下令:“禦林軍,去把那高慶給朕抓著!”


    “是。”門外齊刷刷地應了,聲音之洪亮。嚇得床下的溫柔都抖了抖。


    君王之怒,真是浮屍千裏,血流成河之狀啊。太可怕了。


    不過看這個形式,高慶絕對保不住命,蕭驚堂的目的還真是輕鬆達到。


    高慶被抓。高耀自然就不樂意了,跟著禦林軍過來,在皇帝麵前哭天搶地:“我高家八代單傳這麽一個獨苗。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


    帝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磕了十幾個頭,火也消了些。正想說話呢,就聽得外頭一聲哭腔長嘯:“二哥——”


    接著就見蕭少寒以滑翔的姿勢衝進來,瞬間滑到皇帝麵前跪下,抬臉之時,滿臉都是淚:“陛下!我二哥心有我大明,故而放棄萬貫家財,甘願苦讀十年,隻求為陛下效力,福澤蒼生,誰知道今日竟然遭此不測,陛下一定要為他做主啊!”


    皇帝一愣,被他嚇了一跳:“蕭愛卿,你這也太……”


    “皇上。”蕭少寒一本正經地道:“天可寒,不能寒忠臣之心。鼠可饒,不可饒奸人之命啊!微臣在來的路上就問過了,那高慶是看見我二哥在街上站著,二話不說就上馬,揚言一定要撞死他,眾多百姓都在場,光天化日,天子腳下,此等行徑何其惡劣,別說我二哥如今生死難卜,就算能保住性命,陛下饒了那人,天下百姓也必將道不公!”


    有道理,皇帝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


    高耀聽傻了眼,連忙道:“蕭大人,你怎麽能這樣?”


    “我怎麽了?”蕭少寒橫目,滿臉被害人家屬的怨恨之意:“高大人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樣子,自己不知道嗎?在京城惹的事還少了?上次的三千學子暴動也是因為他,不知悔改就罷了,還敢對新科狀元下手,也不知道高大人平時是怎麽將人寵得無法無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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