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你是這樣認為的嗎?過頭嗎?我倒沒有覺得呢?不如說,我這樣直爽的女孩子很可愛嗎?我自己感覺應該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呢。”


    管弦樂理所當然的迴答。


    就是這種態度,理所當然的有些過頭了。


    我以為至少會給我個白眼,故作生氣的和我理論,畢竟我的發言並不是在讚美,甚至往深處講都能算得上埋怨的程度,但是她卻一點不漏照單全收。


    不過,她的直爽到有點肆無忌憚的言論,真的有點別具一格風采,其實我並不討厭,或者說,這種女孩,我跟本沒有資格去討厭吧。


    但是,站在交流的角度上來講,我明顯是處於弱勢的一方,想要扳迴一局的話,憑借我的功力貌似不大可能呢。


    那麽接下去該說什麽?


    作為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把話題深入到這種程度,基本上也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吧。


    我思索著怎麽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談話。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小夫,打擾了你這麽久,沒有耽擱你什麽事情吧?”


    還沒有等我想好結束談話的借口,管弦樂已經把關閉的開關交到了我的手上。


    所以說,我其實並不討厭聰明的女孩子呀,甚至於是喜歡才對。


    “您客氣了,能和您這麽可愛的女生聊天我也很高興。”


    “啊,小夫你可真會講話,我都有點被你吸引的感覺了呢。”


    管弦樂裝模作樣的捂住胸口,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東西:


    “哎呀呀,差點連正經事情都忘記了”


    她可愛的叫了聲,明明是以漫畫家這種孤僻職業為夢想的少女卻有非同一般的社交經驗。


    “班上的同學準備一起去唱卡拉ok,難得有緣成為同班同學就想出去舉辦一次快樂的聯誼,要一起去嗎?小夫。”


    “聯誼?”


    老實講,作為迴家部榮譽部長的我,對所有課後的社交活動都有一定程度的排斥心理,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在從前收到過排擠和冷落,而對這些課外活動產生了心理障礙,隻是單純的認為與其和一些不怎麽熟悉的人浪費時間,還不如迴家浪費時間來的更爽快一點。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這個道理。


    更何況我的確有重要的事情,


    但是,


    “好啊。”


    我這樣迴到。


    管弦樂砸吧嘴,眼角透出意外的神色:


    “哎呀呀,我還以為小夫你會幹脆利落的拒絕呢,畢竟看上去就不是那種擅長交際的那類人。”


    難道我長了一副那麽好懂的臉嗎?


    不過,好歹也是作為人類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即使再怎麽不願和人交往,也要努力適應作為人類的生存法則,難道一輩子都當一棵樹,安安靜靜的呆在森林中進行不為人知的光合作用嗎?


    作為普通人的我,也是想要努力的人啊。


    卡拉ok的聯誼會在有像管弦樂這樣長袖善舞的人的主持下,很完滿的結束了。


    至少,就算是社交能力不怎麽樣的我,在聯誼會裏都感到了輕鬆愉快,沒有因為有陌生人而的尷尬,更沒有因為話不投機而別扭。這樣的話,我便不得不真心實意的佩服和感謝管弦樂的存在,她在這場聯誼會裏的活躍,我認為至少是這場聯誼會能成功的一半原因,也許還不僅如此。


    從卡拉ok出來,太陽已經悄悄咪咪的溜走。傍晚的天色,這是和白天截然不同境界的世界。


    我卻不急著迴家吃飯,因為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和同學們告別,我漸行漸遠,繁華的鬧市區,陰暗的裏路地,似慢實快的走著,不一會兒,道路兩旁的房屋建築越來越少,行人車輛也逐漸不再出現。


    這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男人,他穿著顏色暗淡的咖啡色西服,提著邊角磨破的公文包|頭發卻打理得一絲不苟,神色匆匆。


    他正在和偶爾經過的旁人問路。


    “對不起打擾一下,您知道稻荷神社怎麽走嗎?”


    “稻荷神社?這裏沒有稻荷神社啊,倒是在禦都站前有一座熱田神社。”


    “啊,熱田神社嗎?那還真是少見呢。那叨擾了。”


    “沒關係。”


    奇怪的男人謝過路人,站在路邊手扶街燈立得筆直,昏黃的燈光從上而下照射到他臉上,五官的痕跡硬得好像大理石雕塑。


    雖然這個時間問去神社的路有點不可思議,但是那個男人孤苦伶仃的樣子讓我稍微於心不忍,一直堅信好人有必好報的我連忙走上前去。


    “如果你是在找稻荷神社的話,我剛好也要去,和我來吧。”


    男人盯著我,臉上毫無波瀾:


    “您是?”


    “僅僅是個興趣使然的英雄。”


    “…….”


    我的不知廉恥讓他無言以對。


    而我拋下上麵那些騙人的鬼話不再多言轉身便走。


    那人沒有出乎我的預料,躊蹴了片刻,皺起了眉頭又鬆開,終於還是跟了上來。


    路上我們沒有講話,我當然是覺得和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幾分鍾的人有什麽好講,而那個奇怪男人的舉動卻有點莫名其妙,雖然沒有刻意觀察,卻也知道他一直在瞪大眼睛打量我。


    火辣辣的視線掃得我屁股都隱隱作痛。


    喂喂,要不要這樣饑不擇食啊喂!


    說起來,在高中開學的第一天晚上,我會有什麽事情是比迴家吃飯更重要的呢,非得在和新同學的聯誼會後,還要神神秘秘跑到神社那邊去,作為普通高中新入生的我,究竟是去幹什麽呢?


    這是一個秘密。


    這裏是一座不怎麽高,爬上去卻也要費點勁的山,我順著山道往上,走到山道的中間位置,便拐進了一條沒有鋪設石板的岔道。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偏離了上山主道的小路也不像是有路燈的樣子,幽深沉寂不見五指,隻有鳥鳴和蟲吟的聲音。


    我倒是完全不怕,而那個男人卻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居然也一點不猶豫的繼續跟著我走進這條讓人望而生畏的小路。


    七拐八拐走了大概有幾百步,遠方依稀有紅色燭火閃爍,排成一條線,直到山頂。


    “快到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我沒好氣的迴應。


    “上麵就是稻荷神社沒錯。”


    “不知道神社的巫女大人現在再家沒有。”


    我皺起眉頭:


    “你找巫女小姐有什麽事?”


    “公事。”


    男人言語簡短,似乎不便多言。


    我砸吧砸吧嘴:


    “如果是今天的話巫女小姐應該會在神社裏麵,畢竟是這種時候,要是還出去的話就太不禮貌了。”


    “說的是呢。”


    男人低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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