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休提。


    根據導航走路大概半個來小時的時間,這裏是離公寓有點遠的住宅區,有棟私人學校的大樓。


    據說那學校在數年前受車站前大公司開的補習學校的衝擊而破產了。


    我知道的時候,這四層的大樓早已是完完全全的廢墟了。


    危險。


    私有地。


    進入禁止。


    那樣的招牌到處都是。


    雖說被圍牆包圍著,不過那牆淨是間隙,可以說是出入自由。


    那個家夥就住在這裏。


    找到一個合適的圍牆缺口,鑽進去…突然心生警兆!


    好像隔絕廢樓的圍牆不止禁止了外人的進入,還分隔了世界!


    穿過圍牆的瞬間像是穿越了世界壁障!


    可是我卻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若無其事的繼續前行,按照紙條上路徑,走上四樓廢棄已久的一間房間裏邊,因為過去曾經是私人的教學機構,所以叫教室也沒關係。


    “喂,忍野咩咩,我來了。”


    我對著隨意癱在淩亂課桌中間的一個中年大叔喊道。


    那個大叔,像具死屍一樣躺在眾多殘缺破爛的桌椅中間,如果不是我知道這個家夥一直以來的性格,八成還真的以為他隻是個把廢樓當做秘密基地的乞丐。


    衣服也很髒,不如說他整個人都很髒。


    “太早啦,小夫。”


    睡夢中囈語般的咕噥出抱怨的單詞,那個大叔揉著惺忪睡眼:


    “沒人告訴過你打擾別人好夢是要下地獄的嗎?”


    “那還真是不好意。”


    嘴裏說著抱歉的話,右腳卻威脅性的上前一步,地上雜亂的穢物被我不小心踢到,和周圍的垃圾相撞,發出呯嗙的聲響:


    “既然如此不如我先行迴家,咱們改日再約?”


    “哎呀哎呀,你怎麽也那麽好的精神,是遇見了什麽好事了嗎?”


    “少拿你吐不出象牙的嘴巴來擠兌我,相識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


    “就是知道你的脾氣所以我才不想來見你呀。”


    忍野咩咩從地上坐起來,隨手拍了拍背後的灰塵,讓灰黑色的泥土在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中翩翩起舞。


    從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疑似夏威夷海灘衫的胸前口袋裏掏出一支皺巴巴的香煙,也不點上就那麽叼在嘴角:


    “但是那些老家夥非得拜托我來和你見上一麵,有鑒於他們特別誠懇的態度總算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他們了。”


    “哦?”


    我神色不變:


    “誠懇?要誠懇到什麽程度才能勞煩您的大駕?”


    “大概是不來就要把我沉東京灣的程度吧。”


    “那的確是夠可以的了,沒有直接把你魂魄抽出來製作成惟命是從的蠱偶,真是他們大發慈悲了呢。”


    “所以才親自寫信給你嘛,我的誠意你應該在字裏行間裏體會到了吧。”


    “所謂的誠意,便是把我約到要倒塌的大樓裏邊,在全部是垃圾的廢棄教室叫你起床嗎?”


    “嘛,別這樣說嘛。”


    忍野態度輕鬆,如同和我在話家常:


    “我也想親自去你家登門拜訪,可是又擔心你在開門的瞬間把我變成一堆碎肉。也得好好體諒體諒我的難處,別那麽不近人情嘛。”


    裝模作樣的環顧四周,我嗤笑到:


    “所以就因為這樣,你就把整棟大樓打造成了你的臨時祭壇?”


    我左右環顧,周圍原本灰暗的牆壁上邊,隱隱約約都是黑紅色的咒文,還有偽裝成垃圾,密密麻麻按照玄奧軌跡擺放的祭祀器,無所謂的說道:


    “這樣你就覺得可以和我安安心心的平等交流了?還是說想要做點其他什麽多餘的事情?”


    “哎呀哎呀,被你發現啦。”


    忍野苦惱的抓著頭,雖然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態度做作不加掩飾:


    “雖然的確也沒有想過把你糊弄過去,但是這樣當著我的麵拆穿,對半個主人的我來說也不太好吧。至於多餘的事情還是饒了我吧,再沒有眼力,我自己的能力還是一清二楚。而且,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情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哼,你倒是個明白人。”


    對眼前的大叔發出輕哼:


    “不過真沒想到你現在已經墮落到把別人不要的東西隨意據為己有的地步了,還是說多年的流浪生活終於讓你突破的道德底線?”


    “你這樣說我就太讓我傷心了,還以為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理解我的擔憂,畢竟是那麽多年的熟人。”


    忍野搖搖腦袋:


    “好歹也是花費了我一個來月的心血,稍微借用一下應該不會有人介意。”


    “所以說你是想要告訴我,你來到了這個城市一個多月就是為了布置和我見麵的會場嗎,對於你來說是否有點太過小心了呢?”


    “喂喂!別露出那種危險的表情好吧,作為人類的我身體可是很脆弱的喲,稍微不留神就可能死於非命哦。”


    忍野誇張的笑起來:


    “但是對於你來說,再小心謹慎應該都不為過,雖然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手法,不過至少也要讓自己得到基本的安全保障才敢把你叫來見麵啦。”


    “安全保障?”


    我看著腳邊偽裝成垃圾的祭祀器,故意皺起眉頭,似笑非笑:


    “真想知道你說的保障究竟會把你保障到什麽地步,不如讓我試試?”


    我的發言讓忍野咩咩一直懶散的神情遽然一凝,之前輕浮的神色收起來:


    “要是因為這點不堪入目的東西就讓你動手的話也太小題大做了,而且也不想到什麽程度啦,隻要保證能不被你在一秒鍾撕成碎片,基本上我就滿足了。”


    “嘖嘖。”


    砸吧砸吧嘴:


    “有自信可是作為人能成功要素之一,但是過度自信可是要到大黴的哦。”


    “嗯嗯”


    似乎看我沒有動手的打算,忍野鬆了口氣,他點著頭表示認同我的發言:


    “所以我才不想來見你呀,真是頭疼,為什麽非得找我呢?”


    “大概應該你是唯一被道宮正式承認的,扶桑省唯一的道士?”


    “什麽道士呀,我才不是那些整天想著飛升的苦哈哈!而且我的封號明明是道學專門士好吧!不要把帝國的正式公文隨便亂改喲。”


    忍野咩咩這樣說著,突然對我神秘的一笑:


    “而且現在也不能叫道學專門士了,要改叫陰陽士了。”


    “怎麽?你在道宮混不下去了?改換門庭投入陰陽家的懷抱了?”


    “瞧你說的,什麽叫混不下去了,我好歹也算是帝國封的專門士,去哪兒都不是一樣麽?”


    他站起來走到一張看上去至少比周圍的桌子完好得多的桌子上盤腿坐下,皺巴巴的香煙要掉不掉的被他叼在嘴邊:


    “最近陰陽家的風頭很勝,所以在和道宮爭奪這片弓形列島的所有權的時候似乎一舉壓過了那邊的風頭,成功奪迴了大半權利。”


    他稍微停頓了下,看了看我,見我不為所動便繼續說道:


    “那件事情你也知道的吧?”


    “如果你說的是關於《參天說》被確認的事情,我今天早上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


    “哎呀哎呀,你還真是夠可以的啦。”


    輕浮浪子的表情又重新迴到他那張髒兮兮的臉上:


    “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是從電視新聞裏邊看到的,該說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嗎?哈哈。”


    忍野咩咩似乎都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了,雖然我並不知道哪裏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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