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瞎胡嚷什麽嚷?老實點!別動!”湯儀說著,便把沐陽左身側翻。


    “你你……這般齷蹉的行為,竟然還讓我老實點?吔?!你真想從後麵霸王硬上弓啊?!”沐陽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奇怪的是,他想象中的情景沒有繼續下去。


    湯儀抓著他的左臂,湊近火堆神情凝重的細看著。這會,沐陽才注意到自己左臂側麵,居然有一處胎記?不對……細細一看,像是烙印上去的符像。深深植入皮肉,如豆芽一般細小。


    “哼!你小子胡說!你的火麒麟印明明還在,說明你的內勁根基並沒消失。還謊稱自己不會武功?雖然你武藝是差些,可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一般武者你還是可以應付的,當初與詹濤比試時拚了死勁,且能戰個平手。若不是你疏於練武,荒廢功底,以你的天賦和沐家血統的優良,定有一身好武藝


    這小子說得跟真一樣,聽的沐陽愣是一愣,看著他一臉無知困惑的樣子,不像是作假,湯儀也猶豫起來。


    “你……莫非真的忘記自己會武功的事?沐家拳法的口訣和內勁功法你忘了?從小被你當棍法一般cao練的槍法呢?那劍法……也不必說,你定已全然忘卻的一幹二淨湯儀苦笑,讓他將衣衫穿迴,歎息幾聲。


    想起徐離曾經說過,因為腦傷醫治的後遺症,重創了身體機能,有可能傷及經脈,喪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和限製了內勁的感應。


    “這段時間,你老實點,呆在後麵。事出突然,我也沒法和父親、舅伯說及你的遭遇。等這事完結再迴去武夷城好生休養,別再給我添亂了!你個愚蠢的家夥


    湯儀甩了下衣袖,便從容離開,丟下沐陽一人委屈的穿上衣服,冷的發抖。


    怨恨的說道:“什麽火麒麟?不就一糊黑的豆芽疤痕嘛!小的和蚯蚓一般,還麒麟?如此玄乎,嚇唬人哪!”


    ………………


    二十三ri清晨,果然武夷城渡鴉送來密信,部屬俞清源、奚澤鴻、習中雨三人率領的武夷城屬軍三千人馬,已經在路上。沐川將寫好的密信經渡鴉傳迴,按理今ri深夜他們必然能抵達更換的會合點。


    申時,與潛伏在村莊的王府密探會合,這處村莊早已被摧毀,一片狼藉殘跡,人煙寥無。這薛元浩招納的各路匪軍已經是鬧得民怨四起,聲名盡毀。


    “李大人,薛元浩大軍集結完畢,昨夜戌時已經整軍出發,行軍路線正經過這裏。大概有四萬七千人左右,當中一半是泰勒部落和侘族部落的叛軍,有可能酉時會抵達在此地休整!”密探匯報。


    “可怒!泰勒族、侘族是不想活了!竟敢助紂為虐,這叛軍ri行不過六、七十裏,正好在此阻擊他們。湯公、沐侯,如今隻有依靠兩位大人了!三千人馬雖然少了些,可依然能作為突襲的奇兵,殺他個措手不及。為大軍拖延時ri,李秀琳不才,鬥膽與兩位上陣殺敵,報效王上之隆恩李秀琳深深的躬身說道。


    “哈哈……李學士說笑了!你乃是文人,擅於謀策,還是在後陣助喊呐威吧。本公可與你一起燒茶觀戰,看看我武夷城沐侯爺是如何領軍殺敵的。沐家軍三千勁旅傾城而出,人人以一敵十,這區區數萬烏合之眾若能越過此地一步……本公定將戰死於此!”


    “湯公豪言壯舉,不需如此,隻須打亂拖延叛軍即可……”


    “本候……領朝廷之兵,以鎮總兵的官銜鎮守武夷城十年。與湯公參軍以來大小戰上百次,領軍從來都是以主戰為首,主力為先。李學士未必太小覷我沐家軍了,說及戰力與戰心,王室府軍也未必是沐家軍之對手。沐家軍之戰力,李學士且可坐定觀之。今晚亥時……沐家軍必然奪他薛元浩的帥旗!”


    沐川豪氣衝天,威勢淩然,令李秀琳甚為佩服。


    沐陽則是偷偷捂笑,人家叛軍早到一兩個時辰,如果不停歇的繼續連夜進軍,要是沐家軍和叛軍迎頭碰上,那就真是笑掉大牙了,什麽突襲奪旗之類的大話就成笑柄了,真是佩服這位老父親把勝利說在前頭的那份勇氣。


    隻是事實並未如沐陽所想那樣,智者、勇者與庸者的思想畢竟還是有一定差距。


    “啪嗒……滴答……”


    ri落前,蒙蒙細雨飄渺、漸漸下起粒粒大雨,早有準備的伏兵們都穿起了蓑衣,戴起鬥笠。雨勢時而小時而大,yin晴不定,果真還給徐離看破天機,猜算出yin雨。


    雨天,給薛元浩的叛軍製造了不少麻煩,泥濘的村間小道讓大部人馬難以行軍,晚了半個時辰才到村莊。數萬人馬延綿十裏,緩緩進入原野坡地安營紮寨,軍容渙散,極為狼狽。


    一個時辰之後,沐家軍的前鋒哨探循跡找到了蒲衛,來人正是四傑之一的習中雨。此人白臉秀氣,霜眉雪發,儀表堂堂,竟然留有一頭雪白的長發。年紀與湯儀相仿,腰間的一把青鋼十字劍,看其紋路和鍛造工藝,便知係產自西域之物。


    武夷城駐軍竟然來的如此之快,李秀琳也為之驚奇,也將獨有的渡鴉傳信這種,比信鴿還快速的通信方式記住了。這沐家軍已經引起了他相當高的興趣。


    亥時剛過,雨勢也逐漸減弱,直至停雨。驟然幹燥多變的飄起了莫名灰霾,燥熱非常。


    “唿!該死的天氣!竟然濛起煙霾,粘乎乎的,老子都睜不開眼了!”


    “是啊!今晚的時節……真有些怪異……唔!嗚……”


    “噗哧!嗤……”


    兩聲幹脆低沉的刺捅,從兩名巡視的衛兵尾椎後,帶著血淋淋的白液拔出,衛兵的神經軀幹條件反she的抖動了幾下,便成了兩具死屍,冰涼的屍體隨即被拖至yin溝之中。


    幾波人影連續遁入營寨,四處散開。


    為了展示沐家軍的夜間戰力,沐川不以李秀琳的府軍作首攻,遣入大批死士襲擊薛元浩的糧倉和馬房。沐家軍大部分軍士都以皮甲為主,死士連盔甲都不穿,隻有騎軍配備了一些金屬鎧甲,整支軍隊的機動能力極為強悍。


    子時剛過,薛元浩大營內的糧倉、馬房、輜重庫相繼起火,大量的火油烘托出洶洶烈火,迅速蔓延開來。泰勒族、侘族的營地也受到侵擾,兩波極快的暗殺致使死傷幾百人,反應過來時卻尋不著人影。


    營寨內火光四處閃爍,火勢很快波及開來。


    擒賊先擒王,荀涵、徐離一致認為以大部兵力,快攻突襲薛元浩中軍,另分一支部隊牽製兩族的援救。一旦擊垮或擒獲、或擊斃主犯薛元浩,兩族的叛軍必定棄之撤退,外圍的那些烏合之眾除了逃亡,別無出路。


    湯儀、詹濤、習中雨三人自願領兵一千前往阻截兩族的營寨,切斷與薛元浩營寨的匯合。兩族人馬雖非主力,裝備也不及薛元浩主力的jing良,可畢竟有兩萬二千人之眾。無極門魯仲其後率四十餘徒眾加入湯儀,兩大營寨之間由一處山坡林道相接,他們要以一千餘人的兵力去抵擋二十倍的敵人,守住林道。


    而沐川、徐離、荀涵、蒲衛、俞清源、奚澤鴻等人率兩千沐家軍主力和三百府軍攻殺薛元浩營寨,兩處營寨相距並不遠,隻是在沐家軍的偷襲下,利用火勢製造了不少障礙物,硬生生的被切斷了聯絡。


    五百沐家軍騎兵第一輪衝殺,借助馬群驚亂和火勢迅速迂迴,配合後續的步兵殺得敵軍人仰馬翻,慌不擇路踐踏己軍,傷亡慘重。


    沐家軍將領到軍士個個表現出沙場勇將的氣勢,薛元浩的叛軍招架不住,幾輪絞殺下來,叛軍居然屍橫遍野。等待薛元浩中軍重組陣形後,才緩緩讓渙散的兵士重新集結,借著優勢的兵力開始反撲。


    “呀……薛元浩中軍的號令開始有效了,那些亂兵開始有序的反撲了!湯公……沐家軍雖然勇悍,畢竟兵力不足!沐侯危矣,是否傳令迴撤緩緩?”李秀琳雖然不懂兵法戰略,可眼下形式這種自殺式的攻擊,不利於長時間作戰,他的想法是要盡量的拖延時間,耗掉薛元浩越多的兵力和時間才是上策。


    “不急!沐侯不是莽夫,他自有殺敵良策。李學士……茶涼矣,莫要浪費本公一番心意湯程指了指火爐邊上的茶水,從容的說道。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喝茶?敵眾我寡,即使是雜牌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李秀琳是喝不下,沐陽更是揪心,他擔心的是另一邊湯儀等人。這個愚蠢的家夥,竟然自告奮勇的去當炮灰,眼看那些麵目猙獰、嘶扯著喉嚨、露出半邊肩旁,扛著斧頭、鐵錘、叉子狂野叫喚著衝殺的蠻族藤甲兵。


    如chao水一般洶湧的衝擊林道閘口,沐家軍三百盾牌大刀軍士死死扼守住閘口。湯儀,詹濤兩人帶著四百人充當前軍奮力抵禦。魯仲率領的無極門死士無比兇狠,死亡的恐懼在他們眼裏似乎不存在,刀砍斷了,手腳破裂見骨仍摟住敵方同歸於盡,用盡辦法殺多幾人。這樣的死拚傷亡不可避免,魯仲的實力高出湯儀一籌,可仍舊難敵千軍萬馬,斬殺上百人後身上已有十幾處刀傷。


    不對,沐陽心想那個習中雨呢?他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這時……林蔭內衝出了十幾個大火球,滾動的火球由兩邊衝擊蠻族陣形,轟隆隆的響起巨大的爆炸聲。沐家軍這次是帶了火藥和火銃出軍的,密林內推出了五具形狀怪異的火銃,配合著火球展示了瞬間巨大的破壞力。可火銃的she程隻有三百步,火力也屬於一般,雖然沐川已經改進了she程和火彈實心威力,可依然是屬於三流的火器,是比不上京城皇家禁軍的火器營配備的火炮先進。


    但這足以震懾蠻族一時的猛攻了,數百藤甲兵熏黑發爛,皮開肉綻的躺在地上嚎叫之時,後方幾千蠻族兵開始膽怯了。若不是兩族的蠻將們揮著長鞭,長劍在後督促,沐家軍的衝勢險些逼得蠻兵後退。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多少敵軍隱藏在林蔭內,習中雨帶著三百子弟兵從中攔腰切斷了蠻兵的隊形,刀光劍影之間,星點閃爍飛針猶如螢蟲飛逝一般掠過。頓時倒下一排排的蠻兵,看身手這習中雨矯健的姿態可比流星,是沐陽見過速度最快的一名武者。


    沐家軍依靠著整體訓練有素的作戰實力,竟然與十倍於己的敵軍僵持了兩個時辰,若不是陣地戰限製了湯儀所部的機動能力,導致陷入苦戰傷亡過半,說不準這次的突襲還真能直接逼退叛軍的南下。


    卯時,戰事漸漸白熱化。薛元浩發覺這幾股不明軍隊的人數並沒有增加,相反正在因傷亡不斷在減少,戰力也開始減弱。在付出了接近上萬人的傷亡後,這才恍然大悟。偷襲他大營的敵軍不過區區數千人馬,一旦繼續惡戰下去,隻要不惜軍士死傷要完全殲滅這股來犯之敵,並不是沒有可能。


    薛元浩親自掄起陌刀,撕裂著喉嚨怒喊:“殺敵一人,賞金十個!殺敵頭目,賞金百個!敵軍勢弱,乃強弩之末!殺!!”


    幾千殺紅了眼的叛軍跟著怒喊,舉起火把扛起盾牌大刀,氣勢洶洶的一次又一次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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