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睇了一個警告意味的眼神過來。(.)


    水玲瓏正在獨自偷樂,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眼神。


    她低著頭,隻聽見夏侯然說:“哦?太子哥如此清楚,莫不是在府邸上,常常會忘記帶寶鈔?”


    “你,你……哼!”


    太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償。


    一甩衣袍的袖子,大步流星地到最前麵的座位坐了下來。


    水玲瓏捂住嘴巴,低頭悶笑攖。


    四周卻傳來一片吸氣聲。


    一片青色的衣袍角出現在水玲瓏的眼前,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


    “請問,這個座位有人嗎?”


    水玲瓏猛然抬起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嘴巴張了張,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在下新科武狀元雲逸朗,被聖上欽點的,剛剛聖上麵見後讓在下來這裏報到。”


    “這裏是空座,快請坐。”


    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嗤笑聲,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在意。


    趁人不備,水玲瓏壓低聲音問道:“師傅允許你下山了?”


    雲逸朗淺笑起來。


    “你看這麽迷糊的個性,在皇宮裏還不定惹出什麽事情來。太擔心你了,所以,出山一搏。”


    “你這麽一走,等到時候被師傅抓迴去,又要倒掛懸崖的。”


    水玲瓏已經隱隱帶著哭腔,她伸出手,捶打了一下雲逸朗的胳膊。


    雲逸朗也不避讓,任她捶打,滿眼都是寵溺。


    “哼!哪裏是來讀書求教的?”


    分明就是來故意打情罵俏的!


    後座的夏侯然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


    “哐當”一聲,他一腳踢翻了長凳,看都不看四周的人一眼,轉身出了清心殿。


    可憐的張太傅剛進門,被嚇了一大跳。


    “逍遙王,別走,馬上開始上課了。”


    話音落下,哪裏還有夏侯然的身影?


    水玲瓏也轉身望過去,不由自主地癟了癟嘴巴。


    “就是他?”


    雲逸朗收迴眼神,輕聲地問了一句。(.棉、花‘糖’小‘說’)


    知道問的是什麽,水玲瓏沉默著點了點頭。


    滿身都是世家子弟的嬌縱,一提起讀書寫字就頭疼腦熱。


    雲逸朗搖搖頭,在內心低低地歎了一聲。


    夏侯然走出清心殿大約五十步遠了,他稍微放緩了速度。


    是不是自己走得太快了,某人跟不上來?


    還是,自己生氣時候說的那句話太輕了,某人根本沒有聽見?


    亦或是,某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很生氣了?


    清心殿傳來洪亮的讀書聲,想來,已經開始上課了吧?


    黑色的皂靴將地上的石子使勁地揉進泥土裏,夏侯然憤憤地朝著皇宮外麵走去。


    才過了城牆,鑽進轎子裏,一群黑衣人閃了出來。


    夏侯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時沒有察覺。


    隻聽得叮叮咚咚的幾聲,轎夫已經全部斃命。


    夏侯然巋然不動地坐在轎子裏,屏住唿吸,靜靜地聽著轎子外麵的聲響。


    “主子,您沒事吧?”


    疾風迅速趕到,“乒乒乓乓”地對抗著。


    “沒事,疾風,留活口。”


    又是一陣廝殺。


    “不好!”


    聽見疾風驚唿,夏侯然捏了捏眉心,緩緩地掀開轎簾看了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來的黑衣人見形勢不對,服毒自盡了。


    疾風摘下黑衣人的麵罩,卻見臉色都已經黑化,完全看不出來完整的五官。


    “算了,疾風,死士,又怎麽會給人留下把柄。”


    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了。


    疾風好奇地問道:“主子,您不是說要上課到日中才出來嗎?是不是提前下課了?”


    夏侯然一怔。


    他用鼻子哼了哼:“太有傷風化!”


    “張太傅不是最嚴謹、最迂腐的嗎……”


    您之前還在府邸抱怨過,又要坐如僵屍一般聽課了――當然,這句話,疾風隻敢壓在心底,斷然不敢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跟著夏侯然太久了,疾風當然知道夏侯然此刻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


    隻需要一點點事情的刺激,立馬就會火山爆發。


    好奇怪,務必迂腐的張太傅有傷風化起來,到底是什麽樣的啊?


    主子每次說話都惜字如金,點到為止,真是讓人捉急。


    走了好久,才聽見夏侯然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簡直是欺人太甚!”


    疾風急忙一跪:“主子,請……”


    “放心,忍耐了這麽久,也不急於一時。”


    現在的他,既無兵馬,又無實權,拿什麽和太子鬥?


    語言上占據上風也就罷了,難不成還真的來刺殺?


    而且,不對等的陣仗,比的是運氣,更比的是智慧。


    來日方長。


    ****


    日子倒是過得飛快。


    每日早朝之後,一幹人等繼續去清心殿讀書。


    水玲瓏和雲逸朗有說有笑,每每轉過頭,不小心看到夏侯然的時候,又變成冰山一座。


    夏侯然也是淡然地看一眼,繼續臨著他的字帖。


    聖上金口玉言,自然不能否認這門親事。


    到底是來了。


    初一的早晨,京都顯得一片喜氣洋洋。


    全城都知道逍遙王大婚,一大早,京都最繁華的幾條大街,被洶湧的人潮,擠得水泄不通。


    水將軍配逍遙王,一個英姿颯爽,一個玉樹臨風。


    百姓都想一睹他們的風采和大婚的隆重氣氛。


    皇城至逍遙王府一路的大街小巷,處處張燈結彩。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鑼鼓聲,響徹雲霄。


    看著一擔擔的嫁妝,看熱鬧的人群裏,響起一陣陣歡唿聲,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熱鬧景象。


    南音幫水玲瓏梳著頭發,笑意盈盈地說著話。


    “玲瓏,你去了逍遙王府,就是當家主母了,處處可得拿出架子來。”


    水玲瓏並沒有大喜過望的神色。


    她帶著一絲擔憂,輕聲說:“我不在的時候,將軍府就辛苦你多擔待一些了。”


    “哪裏的話,如果逍遙王敢欺負你,可別忘記還有將軍府為你撐腰。”


    水玲瓏這才放鬆了一些。


    “不過是形式上的婚禮罷了,找到合適的時機,我們就會和離,我也會再次迴到將軍府邸。”


    窗欞一叩。


    南音的手頓了一下,挽好最後一絡頭發,悄然退下。


    雲逸朗推門進來,望著眼前的水玲瓏,有一絲怔忪。


    他一直都知道小師妹漂亮伶俐。


    現在看見盛妝的水玲瓏,才真正明白什麽叫做驚豔。


    古人雲: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些美好的詩句,完全不能全麵地描述他內心的感覺。


    “玲瓏。”


    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麽,水玲瓏巧笑倩兮。


    “別擔心,大師兄,我和夏侯然平日裏都互相看不順眼,這段形式上的婚姻,也不過是讓我換一個府邸暫住而已,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會再作打算。”


    “可是,逍遙王為人聽說陰晴不定,隻怕你會受苦。”


    “什麽苦沒有吃過?何況,我的身邊還有你和南音在啊。”


    雲逸朗輕歎一聲,上前拉住了水玲瓏的手。


    重重地握住,將自己的全部擔心都握於掌心之中。


    “皇室還有一些秘密,也必須要我嫁過去。不是俗話說得好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雲逸朗攬住她的肩膀,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抱裏。


    “頂多一年,我可不能多等。一旦有什麽危險或者不確定的地方,你一定要及時讓我知道。”


    水玲瓏柔柔地答應著:“好。”


    門外的喜婆尖著嗓門大喊一聲:“吉時到,請新娘上花轎。”


    雲逸朗忍住滿眸的依戀,順手拿起梳妝台上的一枚金步搖,***水玲瓏的發鬢之間。


    南音在門外敲了敲門。


    雲逸朗深情不舍地再次看了水玲瓏一眼,轉身離開。


    當喜婆牽著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緩緩走出來,眾人一陣歡唿。


    雲逸朗站在樹蔭下,伸出手,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淚花。


    明明知道不過是一場戲而已,還是忍不住酸溜溜的。


    ---題外話---(宅十三妹)今天有點忙,還有1萬餘字晚上更新去了,大家晚點再刷新查看,感謝大家的支持,感謝幾位親送的荷包,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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