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被盯得有些發毛,吞了吞唾沫,試探性的問道:“師兄你……怎麽了?”


    “你會沒有事的。”楚子航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保證。”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擔起責任修正它。”路明非眯起眼,噙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自嘲輕笑。


    楚子航第一次覺得路明非於他距離是如此遙遠。在那日“推心置腹”之前,明明隻消迴頭就能看到那個男孩。而此時此刻,哪怕路明非坐在他自己身邊,他卻覺得就算主動伸手,也碰不到他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可以撕開重重傷痕向你露出柔軟的心髒,也可以在你無意間遠遠逃離到根本觸碰不到的地方。


    楚子航鬼使神差地吻上了路明非的唇角。他能嗅到男孩身上散發出一縷淡淡的信息素的甜香,吸引著他,召喚著他,卻並不是一種欲望。


    “抱歉。”他發現了自己又做了越矩的舉動,忙停下來道歉。


    路明非相當鎮定,大方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沒事。這也是ao間不自覺的生理反應,是不是?”


    他沒有等待楚子航迴答,陡然驚喜地站起:“師兄你看!”


    楚子航聞聲望去,嘴角不自覺跟著揚起一抹淺笑——在蔚藍無際的海上,有嬉戲的海豚競相躍出水麵;龐大的鯨發出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噴出高高的水柱,而後又散落開,零碎的水珠反射著太陽七色的光彩;漁鷗盤旋在溯遊的魚群上空,伺機等待著,它們身姿輕盈,猶如一枚枚沒有繩線牽引、自由扶搖而上的紙鳶。


    “師兄,你真是太幸福了。每天都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色!”路明非迴過頭,豔羨之色不加遮掩地攀上眼角,他不止一次地露出過這樣表情,仿佛眼之所見,都是從前未曾有的恩賜。


    “……我真是無憾了哈哈哈哈!”


    “嗯,你說什麽?”楚子航有一瞬的失神。


    路明非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沒有,沒什麽,不是重要的東西。”他心滿意足地眯起眼向後仰倒,一隻手的手指不經意地擦過楚子航的袍角,喃喃地說道:“……第一次發現自己被世界所喜歡了呢……”


    他安逸地睡著了。


    然後不可避免地錯過了晚飯。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連楚子航打橫抱著他轉移陣地甚至結實地裹上毯子也沒有醒來,反而被一陣烤肉味刺激醒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巢穴內的光亮,肚子立刻發出了咕咕的叫喚聲,嘴角不自覺地流出了口水。他看見楚子航在邊上(哼著小曲)擦拭著銀刀,不禁急嚷了起來:“師兄,你為什麽不叫我起來?”


    楚子航偏過頭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雞腿都給你留著呢,我給你熱熱?”


    “……好!”路明非麻溜地從毯子裏爬出來,楚子航真是太貼心了,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愣是不透一點風,所幸這個季節的夜晚已經轉涼了,不然非得捂出毛病來。


    路明非一手一個雞腿,吃的滿嘴流油,甕聲甕氣地問道:“說起來,師兄,你除了變身為龍之外還會別的魔法麽?”


    “應該不算魔法。”楚子航想了想,“我們管它叫言靈。”


    “那你的言靈是什麽?”


    “君焰。”楚子航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淡定地潑了一盆冷水,“高危,不適合演示。”


    路明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裏半涼的雞腿,認真地說道:“麻煩加熱一下。”


    “……不是這麽用的。”楚子航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歪了歪嘴角,顯得有幾分無奈。正欲多說些什麽,忽然警覺地站起,死死地盯住巢外。


    天空不知何時暗沉了下來,呈現一種詭異的深灰色,隱約的閃光在滿載水汽的烏雲背後時隱時現。


    “暴風雨要來了。”楚子航迅速收拾好手頭的餐具,將堆在巢外的木柴扛了一堆迴來,放在門口,“你慢慢吃,我出去檢查一下結界。”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沒有一絲一毫的征兆,結界很有可能在這樣無法預估的情況下出現漏洞。盡管因為暫時的標記,路明非的氣息已經不會像剛開始那樣肆無忌憚地溢出,但或多或少還會對他產生影響,更別說是對其他沒有結成番的alpha。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大雨傾盆而下,狂嘯的風刮得崖上的樹枝胡亂飛舞,隻差一點就要被吹出去。自山林傳來陣陣嗚咽聲,恍惚隻見漆黑的輪廓。有零星年幼的樹或被攔腰截斷或連根拔起,狠狠撞在佁然不動的山石間。


    雨勢驟急,山泉肆無忌憚地泛濫起來,水道如脫韁的野馬在林間穿梭,開辟著新的流向。期間穿插著動物驚恐的悲鳴和混亂的蹄聲,飛鳥的撲翅聲被淹沒在雨中。遠處咆哮的大海像是煮沸了一般上下翻滾著,從高空劈落的閃電直擊水麵,炸開一簇又一簇刺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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