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手塚勝,比分1比0。”


    話音剛落,手塚保持著零式削球姿勢,目光銳利的盯著跡部,聲音低沉的說道:“不用客氣,跡部,動真格吧。”


    場上的比分膠著著,比賽開始進入白熱化。


    在手塚領先一分的情況下,交換場地,兩人都迴到場邊休息。


    跡部那邊,跡部跟榊教練兩人說著話,跡部滿是自信的伸出右手握了幾下。而手塚這邊,寺沢南看著兩個絲毫沒有一點要說話意思的兩人,搖了搖頭。


    休息結束,比賽繼續。


    手塚打出一個吊高球,青學這邊都大叫不好。跡部快步往網前跑去,就在所有人認為他要使出他的絕招時,他卻隻是一個普通迴擊球。


    桃城跟著鬆了口氣,伸手撓了撓頭,“好險好險。”


    不二睜開了他冰藍的眼,神態嚴肅的說道:“這場比賽不妙。”


    乾雙手環胸,沉聲道:“不二,你也這麽認為嗎?”


    川島有些煩躁的將頭發撓亂,“啊!真是煩死了!到底手塚的手有沒有問題啊!”


    “冷靜下來,學姐。”寺沢南淡淡出聲,“現在就算你糾結這個問題,也不能改變什麽。”


    “可是,可是……”川島半天擠不出話來。


    這迴變為雪宮由紀拍了拍川島的肩膀,安慰著,“相信手塚。”


    跡部不再打邊角球,為了拖長比賽時間,他故意跟著手塚交替著迴球,為的隻是摧毀手塚的手臂。


    一直以來20分鍾就能結束的程度的比賽沒什麽,這次可不一樣,你的肩能支撐著打持久戰嗎?持續一小時的比賽就讓你的網球生涯就此結束。手塚,本大爺在30分鍾內不論是誰都能贏,但是,隻是為了勝利一點意思也沒有,最差你也得撐個兩小時!


    跡部如是想著,將球迴擊迴去。


    寺沢南抬起手臂,看著手腕上的手表,比賽已經持續了將近五十分鍾了。手塚的肩膀,應該疼痛的厲害了。她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緊盯著手塚的肩膀看。


    跡部是想讓深受手肘帶來痛苦的手塚,為了提早將比賽結束,而急躁的攻擊,造成不必要的失誤。可是,當看到手塚沉穩的與他對打,沉穩的將球擊向他腳下的空檔,他錯愕了。


    “真正的比賽開始了。”寺沢南輕語著,她想起了那日在天台上同手塚的對話了。


    “學長,在你的手臂跟對青學的責任之間,你會作何選擇?”


    “我肩負著許多人的期望,所以,就算是以後不能比賽了,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


    “原本想說,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自己才是。可是,我忘記了,在龍馬成為青學支柱之前,大家所依賴的人,還是學長呢。呐,學長,無論如何都不要被打敗喔。”


    “嗯。”


    就是眼前這個人。擁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與冷靜,在自身利益跟責任中選擇了責任。明明是個該任性的年紀,他卻將這些都拋棄,比別人想的更多。


    他的眼神裏有著絕對不放棄。為了全國大賽,絕對不放棄的信念。


    跡部,這就是手塚。在任何困難麵前,都如此冷靜對待的人。你不知道他為了進全國大賽所付出的努力,你也不會知道,在責任麵前,任何一切個人利益他早就拋在了腦後。


    寺沢南突然一笑,手塚還隻有十四歲,他也有他的任性,那就是對於進全國大賽的堅持。


    這個時候,誰也阻止不了手塚的決定。


    就在手塚選擇持久戰,他用著他的毅力與實力將比分一直保持著領先跡部一分。所有人在佩服他精準的計算之外,還佩服著他的堅毅。


    還差一球,就差一球,青學可以贏得勝利,大家高興的歡唿著。


    寺沢南緊繃了身子,她看著手塚就在揚起手臂的瞬間,他的表情遽然改變。緊握球拍的手顫抖著鬆開,球拍突然凋落在了地上,與地麵的碰撞聲變得格外響亮,手塚緊捂著左肩跪在了地上。


    他捂著左肩,捂著左肩上的右手不停地顫抖著,可以看出他是有多用力,企圖讓這讓人刺骨的疼痛快點過去。


    這是多大的疼痛,才會讓他無法忍受下來,讓他無法堅持握住他的球拍。寺沢南感覺胸口異常的沉悶,她捂著胸口,感受著那胸悶衝擊著自己的心髒,讓她感覺唿吸變得有些急促。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是大石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將大家喚醒。


    “手塚!”


    被喚醒的青學隊員們一躍而起,衝入了球場裏,往手塚的方向跑去。


    就連在寺沢南身邊的川島春藤跟雪宮由紀,也不顧一切的跳進球場,往手塚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在手塚倒下這一刻,都亂了陣腳。


    “不要過來!”手塚嚴厲沉聲吼道,他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迴去!比賽還沒結束!”他的聲音裏有著不容置喙,也有著傷痛帶來的輕微顫聲。


    寺沢南看著依舊坐在位子上的龍馬,啞著嗓子問道:“你不過去嗎?”


    “學姐不是也沒有過去。”龍馬迴過神,淡淡的迴應。


    她輕笑了一聲,語氣尋常,“就算去了也隻會被趕出來,他跟你一樣,有著自己的堅持。”


    龍馬迴頭,如果不是在看見她輕微顫抖的手,他以為,她此刻真的要比常人冷靜。其實,她也在害怕吧。隻是,她比他們要了解他,所以,才會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手塚拾起地上的球拍,緩慢地朝龍馬的方向走去,然後坐在椅子上休息。


    隊員們一個個都出聲製止著手塚,他卻仿佛沒有聽到,活動了一下手臂之後,拿起球拍打算返迴球場。


    大石攔下了手塚,“你怎麽完成和大和部長的約定的?帶領網球部進軍全國的那個約定。”


    “一起去全國大賽!”手塚堅定的對大石說。


    “做到啊!”大石嘴角輕勾,眼裏滿是信任。


    這是我們的承諾,一起去全國大賽。這是你和我們的約定啊!手塚。所以,你一定要加油!不要在這裏倒下!


    大家詫異的看著這一切,然後,聽到一聲響亮的呐喊聲,“青學!”


    迴頭,河村將青學網球部的旗幟揮舞在空中,就像是他們共同的夢想,在一步一步朝著目標前進。這一刻,他們誰都不會去放棄。


    “學長。”一直沉默的寺沢南開了口,大家都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隻見她抬起頭,烏黑深邃的眼眸對上手塚,“會贏的。”


    像是一個鎮定劑般,寺沢南溫軟帶著堅定的聲音打在每個人的心裏。讓他們堅信著,這場比賽,他們會贏!他們一定會贏!


    龍馬站了起來,“學姐,這個時候,你比我更適合坐在這裏。”在走之前,他對著背對著自己的手塚,說:“我先聲明,可不要輸。”


    “我不會輸得。”手塚認真迴答,然後望著寺沢南,他握緊了手中的球拍,轉身迴到球場。


    手塚沒有拒絕,沒有拒絕讓寺沢南來當他的臨時教練。可是,寺沢南卻站在原地,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阿南,你不進去嗎?”川島春藤從震驚中出來,手塚的受傷倒下給她帶來了很大的衝擊。同樣身為部長,她捫心自問,在遇到同樣的問題,她會怎麽做。手塚,你真的是很了不起。


    “進去吧。就像越前說的,這個時候,你更適合坐在那個位子。”桃城拍了拍寺沢南,輕聲說道。


    寺沢南抿了抿唇,然後一個輕盈的跳躍,進了球場,坐在了教練椅上。


    比賽繼續。


    她垂頭看著自己的左手,是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手臂長時間帶來的疼痛。


    再迴神後,比賽已經進入搶七。


    這對於手塚來說,意味著他剛剛千辛萬苦所努力下來的優勢全沒了,一切都要重頭開始,從零開始。


    比分交替著上升,場邊為著各自所支持的人所呐喊著。


    一直以來都是麵不改色的手塚,因為手臂帶來的疼痛,麵容開始著改變。


    他成功做到了成為青學的支柱,一個不可或缺的人。寺沢南這一刻突然明白了,就像她的信念隻是沒有煩惱的活著一樣。手塚他的信念,他一直在堅持的,便是進入全國大賽。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阻止他,阻止他越來越靠近夢想的步伐。


    黃j□j球撞在球網上,輕輕往迴一彈,然後落地。


    “比賽結束!冰帝跡部獲勝,比分7比6。”


    聽到比賽結束,手塚微昂起頭,輕歎了口氣。看著手塚表現出這樣的表情,寺沢南的心疼了一下。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跟水,遞給迴到場邊的手塚。


    他步伐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往前走了一步,接過她遞過來的毛巾。


    “很精彩的比賽。”她輕聲說道。


    “最後,還是輸了。”盡管,他麵上沒有表現出失落,可聲音裏卻含著淡淡的失落。


    “起碼學長沒有留下遺憾,不是嗎?”


    抬著右手擦汗的手臂停滯了片刻,他平靜的眼眸此刻起了波瀾。


    這場比賽,他順應著自己的心聲。就如寺沢南說的,他沒有留下遺憾。因為,他不想以後迴想起這場比賽,都帶著失落,就算以後不能打網球,他也不想留下遺憾。


    “不過,就算學長輸了,在他們心中,你依舊是不敗的部長。”她輕柔的聲音將他思緒打斷,再抬頭時,看著她笑著指了指身後的那一幫穿著正選運動服的家夥們。


    他們都紛紛對著手塚豎起了大拇指,嘴角的笑容更是燦爛,那是對他的信任與信服。就算他輸了,在他們心中,他永遠是不敗的!


    手塚沉靜的臉上有了一絲鬆動,眼底滑過的溫暖,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有錯過。


    加時賽。


    龍馬因為是替補出場,又看了手塚的比賽,將心裏的鬱悶都在這場比賽裏發泄出來,不給冰帝留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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