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郎問過了許多藥鋪,終於得了公孫鈴的線索。


    同仁堂的掌櫃說,“前些日的確有個雙腿殘廢的老人常來買藥……”他摸著頭想了想,拊掌笑道,“是了,他好像住在……”他領著蕭十一郎走出門,指了指東麵,道,“這條路第二條巷子,他的轎子就是進那裏麵……具體……”


    他說著,扭頭一看,“哎?人呢?”扭頭望了望,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走迴了藥鋪。


    蕭十一郎到的時候,割鹿刀擋掉了射向風四娘的十數銀針。


    那刀光一閃,所有的針都被劈成兩半。


    風四娘望著麵前的人影,驚喜道,“蕭十一郎!”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薑晨望著那被破開的窗戶,心中都不知還感歎這是巧合還是其他。


    也許此人是大盜做多了,忘記應該從正門進出了。


    蕭十一郎擋住了風四娘,點了點頭,“是我。”他站直了身子,冷冷望著薑晨,道,“連城璧。”


    他依舊穿著那一身黑衣,腰間依舊掛著簡樸的刀鞘,手中依舊握著那把鋒銳無比的割鹿刀。


    人也如刀一般,帶給人無盡的壓迫感。


    房中的人被這樣鋒銳之氣壓著,都心有不適。


    唯有薑晨還一派安然模樣。


    再次見到了連城璧。


    又見到了連城璧。


    蕭十一郎驀地覺得有些悵然。這個人影和他第一次見到的連城璧漸漸重合起來。他隻穿著簡單的白布衣,風采卻一如從前。無論何時,你都不會忽略連城璧的存在。他好像是天生的閃光點。無論多麽優秀的人站在他麵前,都好像黯然失色了。即使蕭十一郎,也突然萌生出一種自慚形穢之感。


    也許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清華之人。


    但是蕭十一郎也不會忘記,什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沒有見過連城璧,你無法想象世上會有如此完美之人。但更難以想象的是,如此一個譽滿江湖的仁義君子,卻是個笑裏藏刀野心勃勃之人。


    他總是溫和有禮,可是他卻笑著將蕭十一郎算計到流落街頭拿不起割鹿刀的狼狽境地。


    “難道我們免不了一戰?”


    薑晨漠然道,“我從來沒有逼你。”


    蕭十一郎卻忽然笑了,不過隻是苦笑,“是,你沒有逼我。你隻是一直借用他人的手逼我而已。”


    薑晨就知道這個人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他與這些人,好像永遠都免不了雞同鴨講。


    沈璧君從門外闖進來,一眼看到了桌邊站著的薑晨。


    她愣了一愣,才又看到了蕭十一郎。


    公孫鈴望著這一出複雜的大戲,不自然的扭頭摸了摸胡子。


    這年輕人的恩怨情仇,果然複雜的讓人頭疼。


    蕭十一郎道,“……我至今不懂?”


    “……”


    “你到底是為了江湖,還是為了璧君?”才處處與他為難。


    薑晨擦了擦袖中劍,不鹹不淡道,“有何分別?”


    整個言語間,都沒有看過沈璧君一眼。好像完完全全忽略了這個人。


    沈璧君卻不自覺的看著他。他好像還是那個連城璧,又好像不再是了。從他那一次站起來以後,好像就有些不一樣了。他看著她的時候,再也沒有曾經的溫情。


    曾經的連城璧,他不會說一些好聽的話,但是好像永遠對她持有一種寬容的態度。但是如今……恐怕她是死是活,與他都沒有半點聯係了……


    他們早已從夫妻成為仇人。


    蕭十一郎聽了此言,忽道,“出手。”


    公孫鈴聞言,臉上顯出些怒氣,“他如今受傷至此,你卻叫他動手?”


    蕭十一郎道,“既然他可以出手傷了風四娘,他當然可以動手。”


    風四娘在他身後,她的確也受了傷。


    上一次,他欠了連城璧一條命。但他也已還清了。


    薑晨微微低了頭,眾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隻看到他的手,扣上了他的手腕。


    他們都知道,那是連城璧袖劍所在的地方。


    連城璧。


    在他們眼中,唯有所謂殺人如麻喪盡天良的連城璧!


    他的離開,他的收斂和避讓,他想要的平靜,終究都是虛無的……這些人總喜歡一遍遍的提醒他的身份,一遍遍的指責這具身體的過錯,一遍遍的挑戰他的耐性!


    公孫鈴見勢不妙,連忙劃著輪椅到他身邊,對著蕭十一郎斥道,“你與連家夫人糾纏不清已是過錯,如何今日還想要趕盡殺絕?”


    這話就相當剜心了。


    不僅蕭十一郎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沈璧君也是臉色蒼白,“公孫鈴,你此話未免誅心。”


    公孫鈴掀開了遮著雙腿的毛氈,“兩年前你為了阻止風四娘冒險,尋我決鬥,你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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