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狂風暴雨歸於寧靜時,沒了力氣的阮黎沉沉睡了過去。


    梁遜沒了睡意。


    身子痛快了,心裏的那股子火也跟著慢慢熄滅了。他的心裏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梁遜有過不少女人,有的是當時挺喜歡的,事後總會發現一些不合適的地方,比如女孩子太矯情、太粘人、太愛發脾氣。要麽就是那種各取所需的,他爽了對方也能獲得自己想要的。


    他沒有辦法給阮黎歸類。


    她不屬於她們任何一種。


    她矯情但是不做作,不會一直糾纏著自己,知道分寸,懂得進退。除了今天,她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不過話說迴來,這種發脾氣的方式,他覺得還挺受用。尤其是她倔強地灌自己酒的時候。梁遜承認,他那一刻,的的確確是心疼了。


    她也不貪心,不會要求什麽,不愛昂貴的禮物和包包,每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都是要多樸素有多樸素。他偶爾對她好一些,她就跟個小狗一樣,瞪著個大眼睛,受寵若驚卻又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讓他忍不住想要對她更好。想要看她開心的樣子。


    他點了一支煙。


    睡夢中的阮黎對煙味很敏感,咳嗽了一聲。


    梁遜又把煙在床頭櫃的煙灰缸裏摁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兩遍,無奈了。


    第34章 (34)


    阮黎人先醒來的,但是腦子卻還是處於不清醒的狀態,甚至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異常激烈的夢。


    她看著天花板,眨眨眼,意識在一點點迴複。


    宿醉後的頭痛,加上腰部以下傳來的一陣陣曖昧的酸脹,分明提醒她那些並不是夢。


    那些歇斯底裏的哭喊,那些熱烈激情的貼近,那些灼熱滾燙的親吻,那些都是真的。


    真實發生過的。


    她其實心裏隱約是期待這一刻的。


    昨晚上的事情她可以怪罪於酒精。但是她心底知道,她猛灌自己酒,其實也是想要給自己一點勇氣。


    可是當這些都發生的時候,她反而有些空空落落,無所適從,像是置身於迷霧之中,忽然就沒了方向。


    阮黎坐起來。


    她的衣服已經皺成一團,還有很重的酒氣,阮黎皺眉,勉強穿上。


    她走迴到客廳,每走一步,腰眼和大腿處都酸疼得厲害。阮黎倒抽了一口冷氣。


    梁遜正好從廚房裏出來。


    兩個人相對著站在那。


    氣氛有一些微妙。


    梁遜先開口:“還好吧你?”


    阮黎忍著不適,笑了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還好。”


    “吃早飯嗎?”梁遜說,“我剛叫人送來的,不過有些冷了。要熱一下嗎?”


    他忽然這麽周到,阮黎有些不適應,又覺得自己現在留下來並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她說:“我還是先走了。我還得迴去一趟學校。”


    她若無其事得讓梁遜有些不安。


    他大步走過來,把她攔在玄關:“先吃早飯,等會我送你迴學校。你現在這樣……沒辦法自己迴去。”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


    眼神迷蒙,像個迷了路的小鹿。


    阮黎的語氣都帶著些懇求了:“梁遜,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待會。”


    梁遜看著她,語氣強勢,並不退讓:“不行。讓你一個人呆著,你肯定會胡思亂想。”


    被戳中心思的阮黎沒在說話。


    “先吃早飯,吃完我送你迴學校。”


    “梁遜……我不會因為咱倆那什麽了,就要你怎麽樣的,”阮黎說,“昨晚上是我喝多了。”


    梁遜還是頭一次在和一個姑娘睡完覺之後,被人這麽著急撇清關係的。這麽一看,感覺倒像是他被人睡了一樣。


    梁遜覺得有些好笑:“我知道,但是我沒喝多。”


    一直以來,梁遜不願意和阮黎發生點實質性的關係,就是因為得知了幾年前和她的淵源。他潛意識裏不願意把阮黎當成是風月場上認識的其他女孩子。她和周儀不一樣,和姚欣也不一樣。


    但是昨晚上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是清醒的。


    因為清醒,所以他身體裏對她的渴望他得以感知得非常清楚。


    大約是憋了太久,他昨晚上有些沒收住。


    到最後,她嗚咽著求饒,一麵喊疼一麵又抱著他,他就跟紅了眼似的,力道更大,恨不得把她揉碎了。


    他覺得自己本質上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是個不認賬的慫包。


    知道小姑娘現在敏感得很,梁遜難得地稍微斟酌了下自己的措辭才說:“阮黎,我不是一個好的男朋友或者是伴侶的人選,但是我也不是那種混賬到會提上褲子就不認賬的人,我不會因為睡了你就對你好,或者你不從我就對你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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