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夏沒想過溫暖如春的趙熙會避而不見,更不會想到他直接讓趙媽媽趕她走。


    對於這樣的轉變,言夏隻覺得是自己忘掉了什麽重要片段,才會不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雨夜,她望著趙熙房間的燈光,徹底失去了趙熙的消息。


    她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去舔舐失去趙熙的悲傷,因為她要幫助媽媽照顧爸爸,照顧公司,還要忙著考大學的事。


    言夏忙成陀螺,她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在這段昏暗的時間裏完成的:她第一次學會做飯;第一次學會給人家打三個小時的推銷電話,盡管打到最後對方隻是找她消遣,她還是很客氣地說再見;第一次學會了去挨家挨戶地找活,隻為了掙一點生活費;第一次學著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再苦再累都微笑地揚起嘴角從病房門口走到病房內。言父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半年才逐漸好起來,公司也逐步走上正軌。


    她拿到w大的錄取通知書後,已經近一年沒有見到過趙熙了。她對他的想念像遲來的潮水,洶湧而至。


    這種思念,在她的美貌像十裏飄香的酒釀招惹萬千男生前赴後繼中,更是泛濫成災。


    別人都道她是高不可攀,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的高冷都是因為心裏藏著一座無法融化的冰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言夏仿佛把思念和等待趙熙當成了一種習慣。可言夏發現和傅墨森在一起後,這種習慣漸漸消失,她以為這樣才能讓趙熙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慢慢淡忘,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趙熙忽然間出現了……


    過去種種,翻雲覆雨,忽然間串聯成線。


    言夏捂著臉,不知道在長椅上坐了多久,直到電話響起。


    “小夏你辦完事了嗎?”傅墨森的聲音溫熱。


    言夏想說“辦完了”,可是話哽在喉頭,她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夏?”


    言夏“嗯”了一聲,也是這一聲,讓傅墨森察覺到了她的不尋常。他頓了一下,道:“你在哪裏?”


    言夏說了地址,傅墨森讓她待在原地不要動,他馬上過來。


    他真的是馬上就過來了,言夏很快就看到他站在了自己麵前,她要抬頭時,他搶先蹲下來。那雙明亮如黑寶石的眸子盯著她,他問:“親愛的,怎麽了?”


    言夏搖頭,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此時此刻,她隻是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傅墨森微微一怔,伸手輕輕地環住他,手拍著她的背。


    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抱了一會兒,言夏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這才不好意思地推開他,吸吸鼻子道:“你事兒辦得怎麽樣了?”


    “還好。”傅墨森微笑,“我們去吃飯吧。”


    言夏點點頭,隨他上了車。


    她一直看向窗外,心裏像下過一片酸雨,難受得厲害。


    多像做了一場噩夢後醒來發現什麽都沒發生,也能清楚地知道那是夢。


    可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趙熙。


    她沒辦法說服自己不是。


    這次沒有去飯店,傅墨森帶她去了h市的美食街。


    長長而狹小的街道上擠滿了吃貨,車子隻能停在外頭。


    傅墨森緊握她的手,指著兩旁的店麵,向她介紹各路美食。言夏和他緊密挨著,斷斷續續地聽著。


    直到傅墨森在一家賣特產涼粉的店麵前停下來,問她要不要在這裏吃,她想了想,說:“我想喝點酒,這裏有嗎?”


    傅墨森帶她進去,在一個角落坐下。


    他讓老板娘上一打啤酒,笑著衝言夏打招唿:“放心,你喝不下的,我喝。”


    “那開車怎麽辦?”言夏睜眼。


    “就不開了,在這裏過一夜吧。”傅墨森挑眉淺笑。


    言夏隻當沒聽到,望向窗外。


    傅墨森修長的手指提過茶壺給她倒茶,他似乎很習慣這樣市井的氛圍,這和他出眾的少爺氣質有些出入。


    言夏看著水在茶杯裏傾斜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問:“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嗎?”


    “你以為我這樣的闊公子不會來這樣的小店吃飯是嗎?”傅墨森索性說出她想問的問題,頓了一下道,“有人帶我來過一次,我便經常往這樣的地方鑽。”


    言夏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熟悉的異樣,緩緩垂眸,修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言夏開了一罐啤酒給自己倒上,抿了一口又吟道,“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傅墨森眯眼:“你不是應該說兩句法語諺語才比較符合你法語係學生的身份嗎?”


    言夏看了他一眼:“我還是覺得中國的古詩詞最能表達出此時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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