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還是要先迴家一趟,當年走得匆忙,未和二老細說,隻怕他們是心如刀絞。不過,離家已是八年,小四也該是九歲了,就是不知爹娘是否又添了弟弟妹妹。也不知大姐夫這位秀才老爺是否又是科榜無名,惹得爹心疼進省城趕考的銀子。”於寒風中禦劍飛行,石林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微笑連連。


    自和呂落餘辭別後,石林也不再往桐柏山去,而是一心往家的方向而去。老婦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撥動了他的心弦。


    想及此,石林搖了搖頭:“迴家,不管如何,也是要先迴家再說!”


    不由得,真元轉動,青澤飛得更快,前方有一處雲團,也不避,直接鑽了雲團之中。


    “哈哈---”雲團中雲霧嫋嫋,仿若仙境一般,要是能有隻口銜靈芝的仙鶴飛舞,再有處於雲霧中若隱若現的瓊樓玉宇,便是更妙了,石林心中自是一陣暢快,不由笑得出聲。


    隻是樂極生悲,石林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砰“的巨響,就如一個狂奔之人撞在了牆壁之上。剛出了雲團,石林便遭此無妄之災,全身如散了骨架一般,眼前一片漆黑,隻覺得天旋地轉的,好似身處漩渦,身不由己,轉瞬便失去知覺。


    醒來的時候,石林仍是覺得腦子昏沉沉的,就像是踏在了一片沼澤地裏,令人不能自拔。石林頓時一陣心驚,連忙自查身子,有一股yin氣在體內盤旋,但並無大礙,隻需幾ri修行便可祛除,而青澤則是放在不遠處的角落裏。石林頓時心安許多,隨後便立時放出身外化身,以金甲屍化神中期的修為放出神識瞬間朝著四周籠罩過去,探查環境。


    “原來我已是在洛陽,洛陽之北便是邙山,是yin天子的道場,怪不得我突遭不測,陷入昏迷。這邙山有屏障籠罩,除了飛禽,是禁止一切修行之人從其上飛過,是修行中人的禁區,必須繞行,不然就是如我這般。yin天子真是好大的排場!”神識瞬間就將整個洛陽縣掃描了一遍,還遠遠的觀察了一番洛陽北麵的邙山,如同一頭洪荒巨獸蟄伏在那,令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收迴神識,石林收迴身外化身,變盤膝而坐,開始吐納元氣。過了近一個時辰,夕陽西下,屋內漸漸陷入黑暗。房門發出一聲輕響,一名少女推門而入,她手裏提著燈籠,來到桌邊,取出火鐮,點燃了桌上的燭台。昏黃的光散開來,少女看見了盤膝坐在床上的石林正含著微笑看著她,驚得她如見了鬼般發出一聲驚唿,轉身便走,連燈籠都未拿,留下苦笑連連的石林。


    很快,少女便又迴來,提著燈籠,一個辮子花白的老者跟在旁邊,一個與少女年歲相仿的少年卻是蹦跳著,在星月的微光下朝著屋子跑來。


    “哈哈,小道士你醒啦!”少年蹦進屋子,哈哈的笑著,好像是遇著極開心的事情。


    “小五,不得無禮。”老者威嚴的聲音傳來,小五朝著石林做了個鬼臉,便安靜下來。


    “小道長,可覺得身子有何異樣?”老者來到房中便詢問道。


    “身子無恙,有勞老丈了。”石林感謝道。


    “這便好,那ri我見小道長伏在山溪之中昏迷不醒,帶你迴來後將身子檢查,除了些許外傷之外,並無大礙。隻是你一睡十餘ri,我束手無策,翻遍藥典也是未尋得醫治之法,實在是汗顏。”老者麵帶愧疚,仿佛他是使得石林這般的兇手似地。


    他顯然是個悲天憫人的醫者,對於石林的病情他無能無力,深深自責,隻是他的醫術再高,也隻是一介凡人,對於石林的傷勢他也隻能是無能為力。這些,石林也不好與他說,隻得與老者聊些家常,主要是詢問昏迷這段ri子裏的情況。


    “你那把寶劍太沉了,我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帶迴來。”少年在中間插話,他還想說,卻被老者喝了一聲,嘿嘿笑著站在了一旁,由老者將情況說與石林聽。


    從老者口中得知,老者姓龍名不凡,老伴兒女俱喪,和孫女、孫子三人相依為伴,在洛陽城中開了一家醫館,乃是名頗有名氣的大夫,便是河南巡撫也曾慕名而來。


    半月前,龍不凡為河南巡撫的親娘治病,至邙山采集一種yinxing草藥,卻不想在一處山溪之中發現了石林,便將他帶迴。龍不凡對石林的身體進行了檢查,全身上下盡是摔傷痕跡,幸好都是外傷,未傷及髒腑。隻是石林一直昏迷,可是讓龍不凡急得直抓胡子。了解到這些,石林甚為感激,在床上便朝龍不凡一拜:“龍老先生醫者仁心,請受我一拜!”


    龍不凡也不是故作清高之人,抓著胡子笑嗬嗬的受了石林一拜。


    明媚的陽光映在窗戶上,透著窗戶紙,將屋子映得溫暖不少。


    剛剛修行完畢的石林坐在一麵銅鏡前,鏡裏映著的人臉略顯蒼白。今ri已是蘇醒後的第七ri,體內的yin氣在這七ri裏已是陸續排出體外,但此時的他,看上去卻還是有一點病態,不由得搖頭苦笑。卻聽見有唿喝聲從門外傳來,有龍不凡“豈有此理”的憤怒之聲,但聽到的更多的是一些囂張的笑聲,和大聲的唿喝,無外乎對方報著所謂的尊貴身份,以足其聲勢,方便欺壓良善之人。


    “哐啷”的一聲響,有人撞門而入,是個提著柴刀的少年,正是龍不凡的孫子龍五嶽。此時他一臉憤怒,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剝的一般。隻見他來到石林身邊,噗通跪了下來:“我聽爺爺說,石大哥是非凡人,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河南巡撫的公子要強娶我姐姐做第十二房小妾,請石大哥相助,我願做牛做馬報答!”說完,就是好幾個響頭,額頭都要磕爛了。


    “受恩而不報,卻仗勢欺人,強搶民女,實則禽獸。隻是我若出手,就是殺招,這等禽獸之人,我是不留的。隻是這樣,你一家人或將有背井離鄉之苦,你願意?你家人願意?如果願意,讓你爺爺先行緩兵之計,今晚就有結果。”石林慢條斯理的道,他已是知曉來龍去脈,對於那位河南巡撫的小公子已是起了殺心。


    “此地已無留戀,都是忘恩負義之人!”龍五嶽咬牙切齒說道。


    河南巡撫的小公子趙祖祐來逼婚,尋常百姓自是無能為力,但當初那些拍著胸脯說著將來上刀山下火山必報答救命之恩的官紳卻也都是做了縮頭烏龜,實在心寒。那河南府知府在龍五嶽上門求援之時閉門不見,洛陽知縣更是謊稱病,實為可笑。不過,向來這些平ri裏在百姓麵前官位甚重的官老爺們在河南巡撫的小公子麵前做縮頭烏龜,在他們自己想來,卻是情有可原。不僅是因為趙祖祐的爹是河南巡撫,更是因為他家乃是旗人,出身漢八旗。雖然百多年前大家都是同胞,但如今對方已是在旗,是當今天子的奴才,是國之優民。而他們這些連奴才都做不得之人,自是不敢觸其黴頭的。


    “既然如此,你去與你爺爺說去吧。”石林道。


    “謝石大哥!”龍五嶽朝石林一拜,去尋龍不凡去了。過了片刻,外麵的吵鬧聲便歇了,倒是有人開心的大笑,自是那位小公子。


    白駒過隙,已是明月高升,屋內未掌燈,漆黑一片,卻不影響石林的視力。石林下床,推門而出,卻見龍不凡祖孫三人都在屋外站著,寒天臘月的,三人凍得直哆嗦。


    石林與他們含笑點頭,卻見龍不凡將他喊住,話語在胸中徘徊,最後吐出無奈之語:“你且小心,那賊子身旁有高手相護,若不可為,請不必涉險,小老兒拜謝!”一旁龍凝香含淚哽咽,雙眼通紅,龍五嶽緊咬牙關,雙拳緊攥。


    “取狗頭爾,手到擒來!”石林一陣大笑,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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