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家教嚴格,江敬更是謙謙君子的典範,江月想過他會犯很多錯誤,甚至暗暗怪過他不會甜言蜜語哄媽媽開心,可從來就沒想過他會在男女關係上犯錯,至於在和妻子關係良好的情況下搞大女學生的肚子,那更是天方夜譚一樣不可信。


    那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李冰呢,她知道不知道,她這次的生病和這個有沒有關係?江月想的腦袋快要炸掉,不行,她不能再胡思亂想,她必須馬上見到父親問明白這件事。


    就在江月剛站起身要衝出去的時候,門口一陣細碎的開鎖聲,有人迴來了。


    屋裏沒有開燈,可樓道有燈,背光的身影顯示那是江敬,江月在心裏鬆了口氣,如果是李冰先迴家,她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剛要開口,對方也發現了屋裏有人,搶先說了句:“冰冰,你怎麽自己迴來了?”又是驚訝又是急切,還帶出一絲責備。


    江月定了定神,開口道:“爸爸,是我。”


    江敬身形頓了頓,停住走向客廳的腳步,先去開了燈,見沙發旁邊站著的果然是女兒江月,竟然鬆了口氣的樣子,換了父女倆平時相處的語氣問:“小月啊,你怎麽提前迴來了?”


    江月看著自己的父親,從頭到腳。


    隻見他頭發油乎乎的似乎幾天沒有洗了,還有一小撮翹了起來,臉色灰敗,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下眼瞼兩塊烏青,顯得眼袋愈發明顯,身上的襯衣也皺巴巴的,這對一向講究儀表整潔的江敬來說,還真是少有的情況,他身上的一切都在彰顯著主人的疲憊和煎熬。


    江月看得心底一片冰涼。


    江敬也察覺到女兒神情的不對,盡量咧出來個微笑,還用手搓了搓臉,讓臉上有了一絲血色:“學校這幾天比較忙,熬了幾次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吃飯了嗎,爸爸去給你弄點吃的?”


    江月忍住眼裏的淚意和堵在胸口噴薄欲出的話,強自鎮定地說了句:“爸爸我不餓,如果可以,我想先跟您談一談。”


    父女倆麵對麵坐在書房,江月決定單刀直入,一字不留地把從王阿姨那裏聽來的話闡述一邊,她低下頭自顧自地說,沒有去看江敬的表情,直到所有的話說完,才慢慢抬起頭來,問自己的父親:“爸,這些都是謠言,是惡意中傷,對不對?”


    江敬沒有迴答,也沒有看她,他的沉默讓江月無法再鎮定,她有些急切地問:“那個女生有什麽目的?她為什麽要誣賴您!”


    江敬臉上顯現出痛苦和不知所措,他幾次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江月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禁止它們發抖,嚐試著換了個問題:“李阿姨呢,她知道嗎?”


    這次江敬呐呐地開了口:“她得了帶狀皰疹,我安排她住院了。”


    李冰柔弱,可能是免疫係統不好,所以稍一勞累身體就會出問題,她已經得過一次帶狀皰疹,不過上次也就是去醫院輸液和在家休養,這次竟嚴重到要住院的程度了嗎?


    許是看到女兒的疑問,江敬又開口做了解釋:“沒有上次嚴重,隻不過我對她說要做徹底治療,還是住院調養一下比較好。”


    當然,具體真相如何,在座的父女倆已經心照不宣,隻是,這個心照不宣讓江月更加絕望。


    “爸爸,難道……”江月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語氣問出下麵的話,索性不再說了,隻是用眼神來質疑。


    江敬還在掙紮,直到女兒銳利的眼神幾乎將他洞穿,才似下定了決心,慢慢開口:“小月,你還是個孩子,爸爸這件事本來不想讓你知道。”


    “爸爸,我是您的女兒,”江月深吸了一口氣“而且我已經長大了,不管什麽事,我,都能接受,請您告訴我真相。”


    江月把背挺得直直的,盡量讓語氣顯得成熟而莊重,不帶有任何孩子氣的任性和感情色彩。


    然而,從江敬斷斷續續而又言辭模糊的話中得知的真相,卻無法讓她再維持假裝的鎮定,她憤怒了,拍著桌子站起來。


    “爸,你怎麽能這樣!為了保研去勾引導師的事情c大也不是沒有過,可是哪個敢做的像她這麽惡劣,而且她如果真是為了保研也就罷了,甚至隻是為了嫁給你想破壞你的家庭,雖然不能接受,也還能理解,可她是嗎?她鬧得這麽沸沸揚揚根本就是想毀了你!”


    江敬被江月的咆哮鎮住,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兒,一向知道她早熟,要不然也不會把那件事告訴她,可是江敬沒想到她會這麽迅速地一下子戳中事情的痛點。


    江敬去在外地做講座的時候被主辦方灌醉,進而被跟著同去的女學生扶著迴到酒店,人事不知地過了一晚,卻發現和女學生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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