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琸宸有好些日子沒有來淇湘殿,乍被武琸宸一碰,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有鳳洪在場,武琸宸也不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情,隻不過看著鳳淇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格外的受用。


    武琸宸輕聲笑道:“愛妃近來有什麽偏口沒有?讓禦廚做一些來。”


    鳳淇順應著武琸宸的話,隻是搖了搖頭,倒是武琸宸叫過站在一旁侍候的武湛,叮囑了一些菜式,不要太油膩的,多準備些鳳淇偏愛的。


    鳳洪在一旁看著,總覺得武王的心思捉模不透,這若是平常人家,定然是一個舉案齊眉的恩愛場麵,而對方是武琸宸,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怎麽看,自己的妹妹也不像是在後宮裏受欺負的主兒,在武王麵前知道是收斂鋒芒,自己也能稍微鬆一口氣。


    武湛帶著宮人將午膳布好,請武琸宸過去。


    武琸宸親自扶著鳳淇,對鳳洪說道:“既然午膳好了,那就一起用膳罷,都是自己人,也不要生分了。”


    他這樣說著,鳳洪趕緊謝恩,隨著武琸宸後麵出了茶室,進了用膳的小廳。


    武琸宸扶著鳳淇,小心翼翼的讓她先坐下來,之後自己也坐下來,鳳洪又再次謝了恩,等武琸宸發話之後,才恭恭敬敬的坐了下來。


    武琸宸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都是武湛精心叮囑的,偏酸口,好些清淡的,不是非常油膩,但是怕淇妃娘娘這會兒口淡嚐不出味兒來,特意讓禦廚做了味鮮的。


    隻是武琸宸掃了一眼卻發現,武湛準備的都是自己的口味,還以為武湛不懂得眼色,又把馬匹拍在了馬腿上。


    說道:“武湛,孤讓你準備淇妃平日裏愛見吃的,你倒好,弄來的都是什麽?”


    武湛這可是冤枉了,他確實去問了小廚房,問他們淇妃娘娘喜歡吃什麽,但是真真兒湊巧了,淇妃娘娘愛吃的正好都是武王愛吃的東西,一樣兒也不差。


    鳳淇心裏一晃,她的口味怎麽可能和武琸宸不一樣,畢竟他們曾經就是一個人,她這輩子注意了筆記,但是也沒有注意要改改口味,此時倒是出了岔子。


    武湛賠笑道:“老奴該死、該死……王上您有所不知,淇妃娘娘偏好的菜樣兒,就是這些,老奴問過了小廚房,正好和王上偏愛的有幾分相似。”


    武琸宸自然不信武湛的話,相似也不可能全都一樣,不禁看了一眼鳳淇,鳳淇並沒有反駁,隻是低眉順眼的坐在一旁。


    武琸宸還以為是鳳淇心思細膩,特意為自己準備的,當即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鳳淇的小碟子裏,說道:“孤平日都忙於政事,竟不知愛妃喜歡吃些什麽。”


    鳳淇衝武琸宸笑了笑,隨即又恭恭敬敬的垂下頭去。


    武琸宸笑道:“孤發現了,淇妃和鳳卿真是一樣樣的,跟孤麵前都是如此生分,用個膳如此拘謹……都放開才好。”


    武琸宸說完,頓了頓,突然說道:“鳳卿啊,你迴來也有些日子了罷?”


    鳳洪將筷子放下,連忙起身說道:“迴王上,正是,卑臣迴來已經有幾個月了。”


    “是這樣。”武琸宸點了點頭,稍微抬了一下手,示意鳳洪坐下來,繼續說道:“鳳家是武國的頂梁柱啊,三代高官,可謂是門徒遍天下,也算是鼎盛一時,無人能及。”


    鳳洪聽著氣息一滯,趕緊跪下來,以頭叩地,說道:“卑臣死罪。”


    武琸宸看了看鳳淇,說道:“這是怎麽迴事,鳳卿果然是見外,好好兒的聊些天,怎麽說跪就跪下來。”


    鳳洪卻仍然跪著,說道:“卑臣死罪!當年家父愚鈍,一時被蒙蔽了雙眼,悔恨不已,家父常與卑臣說,一定要忠君之事,卑臣對王上不敢有絲毫異心。”


    武琸宸垂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鳳洪,笑道:“孤自然知道……知道鳳卿是個忠心耿耿的忠臣,你在邊關這麽多年,不瞞你說,鳳卿的一舉一動,盡收孤王眼底,若是鳳家有異心,孤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聊天用膳,更加不會讓淇妃懷上武國的子嗣,是不是?”


    “王上……”


    鳳洪一聽牽扯到了鳳淇,心中有些著急,鳳洪和鳳淇是鳳家唯一的血脈,鳳洪身為兄長,自然要為自己的妹妹著想。


    鳳洪還要說話,武琸宸已經抬手製止了他的話頭,繼續說道:“但是……鳳卿啊,你讓孤刮目相看,五年的磨礪,孤把你從邊關招了迴來,淇妃也懷上了武國的子嗣,這說明什麽?鳳卿,別讓孤失望。”


    鳳洪連忙磕頭道:“是,卑臣定當肝腦塗地,以報我王的信任。”


    鳳淇在一邊兒坐著,壓根兒就沒著急過,她最了解武琸宸,武琸宸從來都是打一個棒子才會發一個紅棗,他這樣一開口,鳳淇就知道了準保是好事兒,若是笑眯眯的開口那就不一定是什麽好事兒了。


    鳳洪重新坐下來,武琸宸又說道:“最近謝國要易主了,兩個王子各自拉攏勢力,許諾好處,不瞞鳳卿說,武國邊界上的侯爵們也開始蠢蠢欲動。各個封地都開始不安生,鳳洪啊,你打了這麽多年的仗,孤給你一個別的活計,你幹不幹?”


    鳳洪哪能說不幹,當即說道:“隻要是王上的命令,卑臣願效犬馬之勞。”


    “是個肥差,不需要犬馬之勞這麽辛苦。”


    武琸宸笑眯眯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說道:“敬賢刺史年邁,已經提了辭呈,現在辭呈被扣在鄒尹那裏,敬賢是個好地方兒啊,水美魚肥,隻不過敬賢侯是孤的親弟弟,就沒人敢去上任……鳳洪,你敢麽?”


    鳳洪驚詫的抬起頭來,有些吃驚的看著武琸宸。


    鳳家很早以前是武培德親信,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而現在,武琸宸卻讓鳳洪去做敬賢封地的刺史,等於監管封地,直接對武王負責,刺史的權利很大自然不用多說。


    鳳洪有些舉棋不定,目光瞥向鳳淇,鳳淇心中一動,武琸宸這是想讓鳳洪用行動和武培德撇清關係,說白了就是考驗鳳洪,如果考驗的過關,說明要重用鳳洪。


    鳳淇不動聲色的稍稍點了點頭,鳳洪目光一聚,這才咬牙跪下,說道:“卑臣領旨……謝恩。”


    武琸宸點了點頭,又為鳳淇夾了一筷子菜,說道:“孤看愛妃用膳太斯文了,若是瘦削了,孤該心疼了,多用些才是,別餓壞了孤的小王子。”


    鳳淇聽著武琸宸“寵溺”的話,隻覺的額角青筋直跳,但是又不能表露出來,還要裝作溫柔靦腆的笑笑。


    “還有一件事兒。”


    武琸宸說道:“再過些日子就是愛妃的壽辰了,以往都沒怎麽給愛妃慶祝過,這次孤已經吩咐下去,要宴請百官,也請了喻王來赴宴,鳳卿是淇妃唯一的親人,也要好生準備著才是。”


    鳳洪有些吃驚,他不曾聽說過什麽壽宴的事情,而且就算武王再怎麽寵愛淇妃娘娘,那也隻是一個後宮之中的妃子而已,竟然請了喻王前來賀壽,恐怕不是殊榮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娘娘不好了!”


    侍女衝進殿去,薑妃正在用飯後的小點心,那侍女說道:“王上今兒個去了椒湘宮,還在那裏用了膳,這時候還沒走呢。”


    薑妃一聽,登時氣的點心在嗓子眼兒裏不上不下的,說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王上招本宮去尚武殿用膳的次數,十個手指頭也數不過來!”


    她正說著,一個侍女跑進來,見有旁人,附耳對薑妃說了幾句話,薑妃臉色立時變了,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這才說道:“真有此事?”


    侍女點點頭,說道:“娘娘,千真萬確,那個術士已經被抓了,現在估模著已經下到牢裏了,說他是薑夷欲孽,要興風作浪,四處誣蔑王室血脈!是王上下的諭旨,午時斬首,頭還掛在牆樓上,告示都貼出來了!”


    薑妃登時麵色蒼白,退了兩步,險些坐倒在地上,被侍女一把扶住,說道:“娘娘,您怎麽樣,要不要叫禦醫來看看?”


    薑妃甩開侍女的手,目光有些空洞,有些發狠,說道:“王上為什麽要這樣做?王上這樣做有什麽意圖?這些日子處處壓製本宮,卻對鳳家那個小蹄子如此寵愛,難不成王上想要立鳳淇為正後?本宮不信!不信!”


    “娘娘……”


    侍女看薑妃臉色異常,也不敢上去扶她,隻得嚇得打顫。


    薑妃的目光轉了一下,說道:“下毒!下毒不成就買人殺了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反正本宮做不成王後,也不能讓鳳淇這個騷蹄子痛快,她想給武王生孩子?想得太好了!”


    薑妃一個人自說自話半響,侍女還以為她要瘋了,薑妃突然說道:“不行,本宮要寫信,要給敬賢侯寫封信才行……”


    說著對侍女斥責道:“快拿筆硯來,本宮寫完了你馬上送出宮去,趕緊給敬賢侯送過去,不能有絲毫的差池,知道麽!”


    那侍女戰戰兢兢的捧過筆硯,薑妃寫完疊好,交給侍女,壓低聲音說道:“你去交給敬賢侯,這件事兒辦好了,本宮自然會賞賜你,金山銀山都是你的,別說那些不值幾個錢的蜜餞果子了,知道麽?”


    侍女聽著“蜜餞果子”四個字,登時全身一顫,險些跪倒在地上,什麽常貴人送來的蜜餞藥死了侍女尤香,隻有不懂事兒的人才會去信,侍女心裏跟明鏡兒一樣,這都是障眼法,其實是尤香知道的太多了,薑妃不想再給她留活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悠悠扔的一個地雷蛋蛋,大麽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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