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推薦方彥?”


    德惠醫院,這會兒趙程文和趙嘉學坐在高惠強病房隔壁的休息室。


    高惠強所住的病房是整個德惠醫院最好的病房,不僅僅病房寬大,裏麵還有套間,臥室,整個和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沒什麽區別,準確的說還要奢華一些。


    趙嘉學和趙程文這會兒就在裏麵的套間,有護士送上了茶水,也沒有人打擾。


    高惠強這會兒的情況相當嚴重,但是在趙嘉學前來之前,德惠醫院的專家們也在采取措施,就像之前會診時候腦外科主任說的那樣,吸氧、脫水、抗炎,降顱壓等等。


    目前高惠強倒是沒什麽生命危險,如果情況不持續出現惡化的話,拖延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隨著後續的治療,就要盡早的確定主要治療方案,是保守治療還是手術,保守治療又該怎麽治療。


    所以趙嘉學來了之後也沒有開藥,隻是做了檢查,給了建議,然後高子文和孫慶陽去請方彥。


    趙程文對爺爺推薦方彥很是不解,畢竟方淵林病重,很大的因素就是德惠醫院,方彥能同意,再說了,方彥真的行嗎?


    “作為醫生,在麵對患者的時候,首先要做到客觀公正,給出的方案要切實可行,如果沒有主意,閉口不言也比隨便插言要好的多,不能逞能。”


    趙嘉學耐心的教導著孫子:“我推薦方彥,自然是站在醫生的立場上推薦的,高惠強的情況如果能有方彥參與治療,確實要好一些,至於其他因素,那就不是我們醫生需要考慮的了。”


    說著趙嘉學語重心長的道:“最起碼,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給他們推薦了我認識的,而且短時間能抵達的,最合適他們的醫生。”


    “爺爺,我知道了。”


    趙程文吸了一口氣,從小到大,趙嘉學都是他的偶像,所以趙嘉學說的很多話,趙程文都是能聽進去的。


    隻不過從小到大趙程文鮮逢敵手,這一次在方彥麵前吃了癟,輸的太慘,要不是心理素質好,真的都要自閉了。


    “可方彥要是不答應呢?”


    趙程文道:“或者出現什麽意外,那豈不是害了方彥?”


    “能怎麽害?”


    趙嘉學道:“患者是患者,事情是事情,難不成你方爺爺的事情就不聞不問了?”


    有著方淵林的事情在前,德惠醫院這邊本就要有個交代,哪怕高惠強不生病,孫慶陽和高子文不上門,趙嘉學也要上門的,隻不過現在多了一個變數而已。


    “德惠醫院能為難你方爺爺,就能繼續為難方彥,我倒要看看是為了什麽。”


    趙嘉學說著拍了拍邊上的沙發:“坐下吧,別想那麽多。”


    福生堂門口,孫慶民給陳忠全打著電話,問著方彥的聯係方式,高子文抽了兩口煙,也給白存民打了電話過去


    “白老,我是高子文啊。”


    高子文一邊抽著煙,一邊打著電話,態度還算客氣。


    “是高總呀,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白存民剛睡,聽著電話坐起身披著外套向沙發走去。


    高惠強的高血壓好幾年了,白存民也給高惠強看過,知道高子文。


    “白老,方淵林方老的孫子方彥您知道嗎?”高子文客氣的問道。


    “你找方彥幹什麽?”


    白存民道:“不是我說你,方老那邊也隻是治病救人,一家小診所,怎麽也威脅不到你們醫院,沒必要的。”


    很顯然,白存民說的也是德惠醫院為難方淵林的事情,這件事白存民也是才聽說,他一個退休的院長,也招惹不起德輝集團,既然高子文打來了電話,白存民也就說兩句公道話。


    “白老您誤會了,是我父親病重,有人推薦了方彥,說方彥水平高,說您也知道。”


    高子文道:“我就是打聽一下。”


    “方彥的水平確實了得,特別是針法可謂一絕。”


    白存民道:“如果方彥能給高董治療的話,效果確實能好一些。”


    高惠強這會兒什麽情況白存民倒也沒問,按照高惠強以往的情況,能有方彥治療,效果也會更好,方彥的針法在白存民看來,那是獨一份,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謝謝白老。”


    高子文客氣了兩句掛了電話。


    同時孫慶陽也掛了電話,走了過來:“高少,電話要到了。”


    “打個電話。”


    高子文對孫慶陽說道。


    孫慶陽撥了號過去,卻提示正在通話中。


    這會兒安瑤正在和方彥通話。


    “你說孫慶陽去了福生堂?”


    方彥剛剛洗過澡,還沒睡呢,就接到安瑤的電話。


    “嗯,人這會兒好像還在外麵。”


    安瑤道:“我沒開門,也不知道這麽晚了孫慶陽找你幹什麽。”


    “沒開門是對的。”


    方彥道:“你就在醫館裏麵等著,我馬上過來。”


    想著醫館那邊也就安瑤和老爺子,又這麽晚了,方彥著實有點不放心。


    另一邊,陳忠全聽著電話中的忙音,一時間有點愣神。


    這大晚上的孫慶陽要方彥的電話號碼幹什麽?


    孫慶陽這邊著急,並沒有給陳忠全說什麽事,隻是要了聯係方式,卻搞得陳忠全有點睡不著覺了。


    “高少,還打嗎?”


    孫慶陽問高子文。


    “等一會兒再打。”


    沉默了一會兒,高子文又拿了一根煙,焦躁的抽著。


    白存民的話讓高子文對趙嘉學剛才的說法又信了幾分。


    以趙嘉學的身份和名望,本就沒必要撒謊,也沒必要玩什麽套路,這一點高子文還是有判斷的,再加上白存民,那麽說明方彥應該是真的有水平。


    既然有水平,那高子文覺得自己的態度就要發生變化了。


    一邊抽著煙,高子文一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邊上的孫慶陽,如果方彥真的有能耐,能醫好他父親,那犧牲到孫慶陽就沒什麽不可以了。


    高子文一根煙沒抽完,不遠處一位身材修長的青年由遠而近,高子文扔掉煙頭,站起身來,看向來人。


    來人正是方彥,方彥的家距離醫館並不遠,也就幾分鍾的路程。


    距離福生堂門口還有幾十米,方彥就看到兩個人站在福生堂門口,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抽著煙,邊上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陪在邊上。


    方彥並沒有見過孫慶陽,更不認識高子文,不過卻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方醫生吧?”


    高子文扔掉煙頭的同時,已經迎了上去,客氣的道:“大晚上的打擾了方醫生,非常對不起,我先給方醫生賠罪。”


    “你是?”方彥問道。


    “我是德惠集團的高子文。”


    高子文自我介紹:“高惠強是我爸。”


    “原來是高少。”


    方彥有點不解:“這大晚上的高少前來福生堂敲門,意欲何為?”


    原本方彥還以為對方是來找麻煩的,可看高子文的態度又不像。


    “方醫生,我是孫慶陽,之前我們德惠醫院和方老有點誤會,實在是對不住,我也向方醫生道歉,向方老道歉。”


    孫慶陽也急忙上前一步,態度誠懇。


    高子文都是這個態度,孫慶陽這會兒又怎麽敢不低頭?


    “誤會不誤會孫院長說了可不算。”


    方彥斜眼看了一眼孫慶陽,直接問:“高少有事說事,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方醫生果然耿直。”


    高子文尬笑一聲,道:“不瞞方醫生,我爸這會兒病重,趙老就在那邊,趙老推薦了方醫生,我這才大半夜的打擾方醫生,實在對不住,還希望方醫生能救救我父親。”


    “?”


    方彥又看了一眼高子文。


    高惠強病重,趙嘉學這會兒在德惠醫院?


    怪不得高子文和孫慶陽這個點了過來,還是這個態度。


    “讓高少失望了,我隻是個小年輕,今年才拿到主治醫師職稱,趙老既然在,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高少請迴吧,就不要在我這邊耽誤時間了,萬一影響了高董的治療就麻煩了。”


    在方彥這兒,可沒有趙嘉學那麽多想法。


    方彥在一夢千年,和曆代名家坐而論道,但是在夢境中千年,可不是僅僅坐在醫館不出門的。


    那年月,戰亂、強盜,那麽多年,方彥什麽事都經曆過,早就練就了一個強大的內心,可沒有那麽聖母。


    在夢境中,遇到不願意救的人,方彥說不救就不救,遇到願意救的人,分文不取都可以,賴好人可活不久。


    “方醫生,醫者父母心,無論如何還希望方醫生能去一趟,拜托了。”


    高子文懇求道。


    “高少就不要給我扣什麽大帽子了,我一個毛頭小子,什麽醫者父母心就算了,再說,我在醫院那邊已經辭職了,手續還沒辦完,目前也沒有行醫資格。”


    一個人的做事方式主要是性格和人生閱曆決定的,方彥的性格原本就鹹魚,再加上夢中千年,那麽長時間形成的一些習慣,做事方式,可不是誰一兩句話就能影響的。


    就高子文的話,對方彥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高子文冷冷的看了一眼孫慶陽。


    “方醫生,之前都是我的錯,方醫生要是覺得心中有氣,怎麽對我就行,人命關天,希望方醫生能先去看看我們高董。”


    孫慶陽背後的衣衫瞬間被冷汗打濕,剛才他從高子文的目光中第一次感覺到冷意還有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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