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弦氣定心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係統不假思索:“哦,我也有一套成熟的體罰。”


    柳清弦:“……”


    ·


    最後還是係統忍不住,問道:“那你要怎麽幫他?”


    柳清弦抬眼看著自己麵前的分岔路口。


    一邊是通往人聲鼎沸的巷陌,那裏便是主角刑衍燭的所在處;而另一邊,則是死寂肮髒的廢墟胡同,哪怕用靈識朝那邊掃去,也很難發現有活人的心燈跡象。


    但這時,一周目的畫麵卻浮現在了柳清弦眼前。


    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有著異色雙瞳的毀容男人,正憤恨不甘地質問天地。


    “當初在飲風城的又不止刑衍燭一個!我也在,我也在啊!可那麽多人經過,卻沒有人願意救我!就因為他刑衍燭天資卓越,而我是個根骨粉碎的半妖!”


    係統見他沉默,心裏更是不安:“宿主,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柳清弦迴過神來,如實相告:“說到平息天地浩劫,隻要從源頭上解決掉天魔就沒問題了。”


    “你是打算去殺了同樣在這裏的反派殷玄弋?”


    係統不讚同道: “天魔隻是寄生在他體內,如今有半妖血脈作為封印還算安全。要是你現在殺了他,天魔被釋放出來,你們這群人都要死在這裏。”


    ·


    《天魔啟示錄》在後期闡明了反派殷玄弋和boss天魔的關係。


    原來當初在飲風城大肆殺虐的魔修是想獻祭千人性命,以喚醒天魔為他們所用。不料天魔被喚醒後卻直接失控,轉頭就朝魔修們攻來。


    魔修無法,隻好協力鎮壓天魔。奈何天魔力量過於強大,就算魔修中不乏大能,拚盡全力也隻能重挫天魔,導致在場魔修無一生還。


    天魔受了重傷,急於尋找寄體,卻不幸趕上凜蒼派前來救援,情急之下隻好就近寄宿在了瀕死的反派殷玄弋身上。


    結果這一寄宿就糟了。天魔萬萬沒想到,自己選的寄體竟然是個半妖!


    半妖乃正道修士和妖修結合生下的孩子,其數量之稀少如鳳毛麟角。


    首先是現下世道妖族式微,而且妖族向來舉族定居在大陸極西的盜野草原,和人類相愛本就是個例。


    再由於人族和妖族血脈並不兼容,就算一方懷上孩子,也往往胎死腹中或者年幼早夭。


    但要是孩子成功地活過三歲,便是血脈稀有的半妖了。


    半妖血脈是封印妖魔的最佳容器,哪怕是天魔這樣的書中終極boss,一旦被半妖血脈鎖住,也很難脫身。


    當初一周目,正是因為殷玄弋身死,天魔才有機會逃逸出來。


    ·


    在聽到係統阻攔後,柳清弦卻笑了,搖搖頭:“我不打算殺他。恰恰相反,我要收他做徒弟。”


    係統:“???”


    柳清弦背離著人群加快腳步,繼續解釋:“如果能扼製住天魔,不讓他解除封印,自然就沒有天魔引發的災難,就也算是平息天地浩劫。”


    他走進那個黑暗淩亂的胡同,裏邊潺潺淌出的鮮血沾染了他白色的凜蒼門派靴。


    柳清弦又想起鴉骨嶺上,殷玄弋在入魔之際還不忘一飯之恩,將他從血獄深淵中救迴來的場景。


    他眼中神色漸漸堅定,明晰篤定道:“所以,我打算收殷玄弋為徒。我要引他入道門,讓他不再受欺淩炎涼之苦,不再被天魔蠱惑,踏上應有的正軌。”


    係統簡直驚呆了:“你是哪裏來的白蓮花?你打算拯救反派?”


    柳清弦無辜眨眼:“反正都是完成任務,你管我救誰。”


    係統氣急敗壞:“人類就是愚蠢!你掏心掏肺對刑衍燭好,他怎麽對你的?正麵角色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命中注定要死的反派?!”


    “成見不要這麽重嘛……”柳清弦揉揉被係統吵得生疼的耳朵,豁達一笑,“反正就算任務失敗了,你還能去找下個宿主,我這條性命,就合該折在這裏啦。”


    係統這次沉默許久,想必是太過生氣而不理他了。


    ·


    柳清弦定定心神,抬腳走進胡同的陰影裏。


    四處都是殘肢遺骸,鮮血滿壁,蠅蟲亂飛,腐臭和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


    柳清弦以真氣屏開腥臭,閉目展開靈識,去尋覓其中心燈的蹤跡。


    終於,他的靈識觸及到一處微不可見的星火,眼看那點亮光就要熄滅。


    柳清弦猛地睜開眼睛,毫不猶豫地抬腳走到右側角落。


    那裏,有隻沾滿汙泥的小手正徒勞舉起,似乎是想要求救,卻又無力唿喊。


    還沒等柳清弦走近,那隻手就像是強撐不住一般,軟軟地墜了下去。


    柳清弦心中焦急,連忙上前,穩穩抓住那隻手,握在了自己溫熱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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