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居住在聆雪峰峰頂,除卻刑衍燭,鮮少有人打擾。而如今孤身在夜裏走進林中,作為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柳清弦心裏忍不住有些發怵。


    他猶豫片刻,還是在手心中升起光源,朝著鬆林深處走去,然而還沒等走幾步,他一抬手就照到了個麵貌猙獰的男人。


    柳清弦差點被嚇得當場去世,正要不顧顏麵大叫出聲,就被係統的聲音震得腦子一暈。


    “啊啊啊啊!!!”


    “我都沒叫,你叫個啥!”柳清弦憤怒指控。


    “不,不是……宿主……這個人!這個人!!”


    柳清弦不耐道:“好了好了,給我閉嘴。”


    好在被係統這麽一刺激,他心裏的害怕都被憋迴去了,堪堪保持住仙風道骨的姿態,朝著那人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會出現在我的聆雪峰?”


    那人受傷極重,雖眼神威懾警惕,但又動彈不得。柳清弦以靈識探查,發現對方連心燈都閃閃爍爍,顯然是危及性命之狀。


    “要是這人死我山裏,有點不吉利啊。”


    係統:“……”


    柳清弦想了片刻,走近伸手,將那人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半抱著他往前走。


    顯然那人不願配合,微弱地掙動起來,目光灼灼地瞪向柳清弦,不斷從喉嚨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別擔心,我隻是想替你療傷。”


    柳清弦一邊解釋,一邊還朝係統吐槽:“這怕不是住在後山裏的野人吧?怎麽跟流浪貓似的。”


    係統:“……”


    沒得到係統迴應,柳清弦也不起疑,隻當這傲嬌係統又跟他冷戰。他攬著男人進屋,將對方扶到床上躺下後,才看著對方笑了起來。


    “你這眼睛倒是少見,一藍一黑,竟是異色。”


    男人一聽,更是要怒,瞪著他的眼眸能冒出火來。


    隻是柳清弦已經看出他是虛張聲勢,就當是貓咪在衝他示威了,還好死不死地調戲他:“這般生氣作甚,不是很漂亮麽?”


    男人一怔。


    柳清弦又笑眯眯補充:“右邊是暗夜,左邊是星河,多好。如此一來,哪怕孤身煢煢,也有星辰輝映,不怕前路黯淡了。”


    一直響在耳側的咆哮聲就此消失了。


    柳清弦說完後抬眼望去,就看到方才躁動不安的男人平靜下來,眼珠子骨碌碌跟著他打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柳清弦也懶得管他,去櫥櫃裏翻出裴寧韞給他的迴春丹,簡單粗暴地給男人喂了進去。


    總歸此人現下人畜無害,他就當救人一命給自己積德。


    柳清弦暗自打算,要是這人傷勢迴轉後暴起傷人,他就去找徒弟過來打死這白眼狼。


    如此一想,他不再有任何顧慮,自顧自去盛湯舀飯去了。


    等到他拿著碗筷迴來,卻見這人已經從床上坐起身來,鼻子一抽一抽地聳動著,似乎在尋覓著什麽。


    柳清弦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碗,福至心靈般,就搭上了對方的腦迴路。


    他抬了抬手中的湯碗,便見男人眼睛噌地亮起,視線也跟著他的動作抬了抬。


    柳清弦悄悄戳係統:“這人果真是我山裏的野人吧?還是說是什麽動物成精了?作者寫的時候難道不知道建國之後不能成精嗎?”


    係統安靜如雞:“……”


    柳清弦抬著碗左移右移,看著對方腦袋都跟著一晃一晃的,忍不住就有點想笑,感覺這人還挺可愛,跟小貓小狗一樣。


    等到玩夠了,他終於良心不安,將湯碗遞了過去。


    那人一把撈起碗就咕隆咕隆喝個精光,最後還舔舔嘴唇,再度眼睛亮亮地看過來。


    見此人這麽捧場,柳清弦心情更好了,又給他盛了飯,將剔透噴香的湯汁淋在飯尖,最後再在碗的邊沿撒上湯裏的魚茸和肉末,做出個看起來就食欲大振的擺盤。


    他把筷子和碗一起遞過去:“不準用手抓啊。”


    男人聽話地取過筷子,又狼吞虎咽地刨起飯來。


    柳清弦坐在桌邊,對自己的手藝格外得意,炫耀道:“這可是龍井竹蓀湯,滿漢全席裏的!以前可是隻有皇帝才能吃,我學了好久才做成這般美味。”


    男人雖悶頭吃飯,卻也懂得迴應,抽空抬眼朝他點點頭表示讚許。


    柳清弦這下驚了,詫異地看著他:“你聽得懂人話?你不是野人?”


    男人頓時露出古怪扭曲的神情。


    “那你幹嘛一直不說話啊?”柳清弦不太樂意,“好歹懂點禮節吧,既然闖進我山裏來,就得先報上名來。”


    男人聽後,猶疑半晌,最後看著自己手裏的空碗,大概是覺得吃人嘴短,便開口道:“我叫……”


    “師尊!”


    屋外突然傳來刑衍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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