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弦被他抱了個滿懷,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刀笑我略微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了都不早點迴來!三年沒見,我們可擔心死了!”


    這話一出,柳清弦頓時眼眶濕潤了。在他的意識裏,自己沉睡的這三年是做不得數的,和刀笑我的分別也仿佛隻在昨日,可對於自己的親友來講,卻是實打實有一段漫長時光的分離。


    柳清弦抬手反抱住他,訥訥地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才哽咽著迴答:“我很好,讓你們擔心了。”


    刀笑我憤憤地鬆開手,別過頭去不看他。


    柳清弦眼尖地看到了他眼角的淚,更是愧疚:“師兄……”


    刀笑我清清嗓子,平複情緒後才迴頭道:“你不在這三年,凜蒼派幾乎變了個模樣,新一代的弟子皆以刑衍燭為首,反而是峰主們的地位在愈漸下降,掌門師兄隻道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我們幾人卻還是能察覺出些許不妙之處,卻又不好明說。”


    柳清弦心道這話的確不能明說,主角光環的確會讓刑衍燭漸漸變成凜蒼派的重心人物,要不是他心知刀笑我為人,恐怕還要誤會是對方羨嫉晚輩。


    他定定心神,問道:“具體是有哪些不妙之處呢?”


    刀笑我皺起了眉:“早在山門試煉時,我便有這種感覺,刑衍燭此人表裏不一,雖在弟子中聲譽極高,可又不像是真心待他們好,我雖拿不出證據,但也覺得他頗為危險。”


    柳清弦便冷笑道:“他自然不是真心待人好,他能有什麽真心?”在盜野草原這段時日可算是他最放鬆愉快的時候,原因其一就在於終於不用和主角周轉斡旋。要不是終極任務還在,他早就恨不得離刑衍燭遠遠的了。


    刀笑我還是眉頭緊蹙:“而且還有一處疑點……”


    他說到一半,又像是想要逃


    避一般,不肯繼續講下去。


    旁邊的殷玄弋看他一眼,最後插話道:“師尊,如今風無晏也在凜蒼派內。”


    “哦,他也在?”柳清弦想了想,覺得也有理有據,風無晏乃丹霞宮宮主,可如今丹霞宮遭難,他估計也想聯合正派修士複仇,住在凜蒼派不足為奇。


    柳清弦思及此處,隻隨口問道:“那他是不是也知曉你們的計劃?”


    刀笑我像是才從沉思中驚醒,隻簡短答道:“他不知。”


    這下柳清弦也發現他不對勁了,忍不住笑道:“師兄,你是和風無晏吵架了麽……”


    他本意隻是開個玩笑,可這話一說,周邊三人都安靜下來,刀笑我既沒動怒也沒赧然,一張白皙潔淨的臉不帶表情,看上去漠然又有點脆弱。


    柳清弦連忙結結巴巴道:“我、我隻是開個玩笑。”他心道這反應怕是吵架吵得挺兇啊,自己恐怕是踩了個大地雷。


    正當他手足無措時,殷玄弋便上來替他解圍。


    “敘舊的話我們慢慢再說,如今這裏並不安全,若是有耳目存在……”


    “什麽耳目?”


    有聲音突然在樹林間響起,眾人俱是悚然,迴頭警惕望去,就見道黑影在樹林間隙閃過,隨後緩緩走出來。


    柳清弦瞧見那道黑影就有點心裏發涼,總讓他想起那行蹤詭譎的魔族少主。


    殷玄弋和嶽雲不約而同,立即擋在柳清弦麵前,打定主意不讓對方看見柳清弦的樣貌。


    “師尊,先別開口。”殷玄弋順便還傳音一聲,讓柳清弦更是緊張。


    難不成來人還真是魔族少主?


    可當那人走到月光下時,熟悉的麵容才讓柳清弦心中稍定。隻見風無晏正拿著自己的參辰鞭站在不遠處,噙著笑朝他們看來。


    殷玄弋冷哼道:“風宮主,好久不見。”


    “丹霞宮都已經覆滅三年,切莫再叫我宮主了。”風無晏說到丹霞宮時倒是神色如常,隻轉頭朝刀笑我笑道:“秋凰這麽晚是要去哪裏?怎麽會和這……凜蒼叛徒待在一塊兒?”


    刀笑我像是有點累般,輕歎一聲,才道:“你許久未曾關心我的行蹤,不都向來愛同刑衍燭交好麽?”


    這話說出口,柳清弦聽著就覺得帶上了點醋意,震驚地朝刀笑我望去。


    驚天大瓜!原來刀笑我和風無晏吵架,竟然是因為刑衍燭?


    係統也開始憤憤不平:“這刑衍燭怎麽哪兒哪兒都要插一腳的?”


    那邊風無晏神色稍斂:“秋凰,我也同你解釋過很多遍,我同刑衍燭隻是因為鎮壓魔族一事達成共識而已,丹霞宮當年那般慘狀,我怎能不為自己的子民複仇?”


    刀笑我臉上顯露出些許笑容,卻看上去更加無奈,他輕聲道:“我希望的,不是看到你陷入複仇的深淵裏啊。”


    風無晏便不答話了。


    周遭寂靜,氣氛凝滯,柳清弦都有些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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