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可心聽了,她的大眼睛不由得俏皮的忽閃了一下:“哪有?其實我覺得,宗主哥哥的神針才是真的厲害。如果不知道你那古怪的護體神功,事先提防的話,我都打不過你的。”


    這話聽在淩東耳朵裏,不禁心中大樂。於是便有意無意的將自己的精神,集中到身體周圍的那層古怪氣盾上來。


    這些天以來,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試圖運行這層古怪的氣盾了。按他的想法,這東西好是好,可就是太薄了。如今全神貫注的將其集中到一點,也隻不過能聚集起兩三寸厚來。


    以這樣的程度,也就能稍微遲滯一下對方的真氣,起到驚嚇對手的作用,好方便自己快速反擊。可如果對方掌握了自己的底細,來個全方位攻擊,或者幹脆拿劍來捅,自己還能刀槍不入不成?更不用說萬一碰上個高階武士,直接來個大招全屏攻擊,自己這點東西能頂個什麽用?


    所以,他除了一如既往的想把烈焰玄功找出來之外,也琢磨著能不能把自己身上這個不知怎麽來的金手指升升級。可是這東西確實古怪,它不是真氣,沒法納入經絡之內來運行。


    “不急,這東西肯定有什麽辦法可以提升的。”淩東暗暗安慰著自己:“要不然這金手指隻能算金牙簽了。以時空管理局的金字招牌,會出產金牙簽麽?”


    兩人不急不忙的往前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卻又聽見車後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


    淩東不覺有些詫異:“最近流行西域遊麽?怎麽這麽多人出關?”


    而還沒等他迴頭看時,卻隻聽身邊傳來了繆可心一聲充滿了惶恐的低唿聲,扭頭看時,卻見她已經一頭鑽進了車廂之內。


    “怎麽了?聖女妹妹?碰到仇家了?”


    車廂之內,繆可心焦急的聲音道:“是銳金宗的人。”


    淩東聽了,也不由得心中抖了一抖,暗暗忖道:“沒有這麽巧吧?剛送走了正教熟人,就迎來了魔教熟人?這元陽大陸的地圖未免也太小了點。”


    想到這裏,他連忙把遮擋塵沙的汗巾蒙了起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之後,才緩緩迴過頭去。


    這一撥人大約有十幾個,一身普普通通的黃袍罩體。頭臉也都包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麵目。淩東不知道繆可心是憑什麽特征分辨出這是銳金宗的人,反正他是看不出什麽門道。


    不過有一點還是能肯定的,就是這些人中間肯定沒有秦玉。她的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就算包得再嚴實,也絕對遮掩不住。而隻要沒有她出現,相信其他人肯定認不得自己。於是他不由得長長出了一口氣,異常淡定得看著這一隊人馬慢慢從後麵超了上來。


    而些人在從馬車旁通過的時候,隻是稍稍慢下來觀察了他們一會兒,便揚鞭奮蹄而去,連問都沒問一聲。


    “咦?”等他們走遠,繆可心一挑車簾,好奇的說道:“銳金宗的人怎麽也往這邊來呢?難道也是去火龍穀的?”


    淩東微微一皺眉道:“不管是不是去火龍穀,但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不會看見咱們這麽紮眼的大車,居然連一句話都不問。”說到這兒,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心娘你是怎麽知道他們是銳金宗的人的?莫非這裏麵有你熟人?我看秦玉應該不在其中啊。”


    一瞬間,繆可心的眼神忽然有些恍惚:“沒沒有。我隻是認得他們衣服上的暗記罷了。那些暗記,隻有長老以上的人才知道的。”


    淩東覺得她的反應有點怪,不過也沒有多想。隻是皺了皺眉道:“還好沒有熟人,不然咱們這趟火龍穀真的就不用去了。”


    繆可心聽了,有些遲疑地說道:“宗主哥哥,你覺得,我們真的還要去麽?”


    由於銳金宗的出現,淩東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動搖,這趟本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躲開銳金宗,如今趕上去自投羅網的話,這事兒好像做的就有點誇張了。不過迴頭想想,這不還沒確定這夥人到底是不是去火龍穀麽?就這麽被人嚇跑了,自己這一宗之主未免做得太失敗了。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單手拍了拍繆可心的肩膀道:“聖女妹妹,去,是肯定要去的。火龍穀這麽大,就一定會被他們碰上麽?何況,如果真武門的弟子也在那裏,我看銳金宗的人自顧都不暇,未必有工夫搭理咱們。隻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你瞧兩邊都有人往那兒跑,肯定是有什麽好事要發生,不去看一看的話,你覺得對得起自己麽?”


    聽了淩東這話,繆可心也不由得點了點頭道:“這是咱們玄火宗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麽好東西被別人拿了去,怎麽也不能甘心的。”


    而接下來的幾個時辰之中,好像是為了印證他們兩人的判斷,這條西域古道之上,又過去了兩撥人馬,而且依舊是拜月教的人馬,經繆可心指認,一路是神木宗,一路是厚土宗。


    “想不到這兩宗也往火龍穀跑,看起來這事情還真不小呢,怎麽就我們玄火宗不知道?”繆可心有些鬱悶的自言自語著。


    淩東聽了,不由得心中大樂,於是嗬嗬一笑道:“整個玄火宗不就咱們兩個大人麽?又沒有打探情報的人員,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當然就都不知道嘍。再說咱們倆成天窩在青陽鎮上賣豆腐,能打聽到這些消息就怪了。”


    聽了淩東的話,繆可心的眼睛裏,更是現出了無限失落的神情,口中默默的重複著:“是啊,宗門凋零,就連個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了。”


    淩東見了,禁不住心中一歎,然後連忙哈哈一笑道:“那是之前,現在有了本宗主坐鎮,聖女妹妹你放心,咱們一定把玄火宗發揚光大,建成神教第一宗。讓那什麽歌月宗和淩日宗都跪在咱們腳下,就不用說區區一個銳金宗了。”


    聽了淩東的話,繆可心雖然明知隻是安慰她,但還是很感激的朝他甜甜一笑。


    見到西去的宗門越來越多,淩東心中也越加的篤定起來。不用說,火龍穀一定會有大事發生,這種大場麵,如果不去圍觀一下,就實在對不起自己這張時空管理局二十周年大獎的穿越門票了。所以,之前還有些猶豫的念頭立即被他扔到了腦後,馬鞭一甩,這輛雙轅大車便一路煙塵的向西而去。


    待到日暮西沉,原本燥熱的空氣便迅速冷卻下來,一陣陣的涼風襲來,兩個人都不禁有些瑟瑟的寒意。於是便停下了車架,在路邊找了個地方生起了篝火。


    兩個人都是習慣了在外奔波的人。對於這種圍著篝火幹糧就酒水的生活,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是與之前單人獨騎的孤單旅行相比,此刻相互照拂的溫馨感受,卻是兩個人都沒有體會過的。


    熊熊的火火掩映之下,兩個人的臉都是紅撲撲的,每次相互對望之時,都會現出會心的笑意。而淩東在這一瞬間更是生出了一種奇異的念頭,如果能和繆可心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相互依偎下去,就算這次穿越維護不了世界和平,也不能算失敗了。


    等篝火熄滅,隻留下暗淡的碳紅,四周已是一片寂靜漆黑,空氣也越來越冷。兩個人不像那匹大黃馬那樣可以靠著厚厚的毛皮禦寒,便隻能一起上了車,蜷縮在一起相互取暖。


    幽暗之中,繆可心全身縮在氈毯之中,隻露出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宗主哥哥,你說這趟火龍穀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是妖獸出世?還是異寶出現?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分到一點呢。”


    淩東笑了笑,輕輕的說道:“管他呢?反正這次來了這麽多人,我們玄火宗雖然是傾巢出動,也隻能撿撿漏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能撿到寶固然好,如果撿不到,也別太灰心了,畢竟咱們的主要目標還是宗主的密室。”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道:“其實說起來,玄火宗現在隻剩咱們倆,就當是白手起家,重新建派。從頭開始,一步一個腳印才是正道啊。”


    繆可心聽了,不由得嗯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一時間,馬車之中便安靜了下來。隻聽見兩人輕微的唿吸聲,和戈壁夜晚那肆虐的寒風吹在車廂上發出的嗚嗚之聲。


    良久,黑暗中才又傳來繆可心那輕柔的聲音:“宗主哥哥,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情還沒告訴你。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哦?是什麽事啊?”淩東不由得有些好奇。說到生氣倒也不至於,自己畢竟是剛剛入門的新丁,和繆可心相處時間不長,真要有什麽宗門機密沒透露給自己,也分屬尋常。


    見淩東完全沒有生氣,繆可心心中也不禁安定了下來,然後想了想才道:“其實,開啟那間密室的鑰匙,一直在我手裏。我原本等到了地方,才告訴你的。可是現在銳金宗的人也在往那邊趕,我怕不告你誤了事,才……你真的沒生我的氣吧?”


    說到這兒,她似乎又瞪大了那雙明亮的眼睛,定定的望著淩東。


    “哪有?”淩東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便哈哈一笑道:“現在告訴我也不晚麽。不過……”淩東低頭想了想,便接著道:“既然現在已經主動交代了,還不快拿出來給宗主哥哥開開眼?”


    聽了這話,繆可心似乎扭捏了一下,這才悉悉索索的從懷中模索出了一樣東西,而當它一出現的時候,黑暗的車廂中便頓時光芒大放,一朵散發著潔白熒光的玉質簪花,便赫然出現在了淩東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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