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上仙救命之恩。”那邊的老道士也是忙不迭地道謝,隻是那稱唿讓周行鄙視不已:這麽諂媚的稱唿真的是從一個老道士嘴裏說出來的?怎麽聽都像一個溜須拍馬的小人啊。不用抬頭他也能猜到被這麽稱唿的“上仙”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敢當不敢當,舉手之勞而已。”白衣男子一把將老道士扶起來,顯得很是惶恐:“老前……老人家不必如此,真是折煞我了。”


    “應該的應該的。大俠救我們一命,這一禮怎麽也得受。”周行笑嗬嗬的套近乎,隻盼著對方能多和他說幾句話。當年看多了武俠電影裏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周行不知道有多向往,今天好容易親眼見到了,哪能不好好親近親近。


    白衣男子這才注意到周行的存在,一旁的老道士立刻上前介紹道:“恩公,這位是周行周公子,想必你聽說過一些他的事情。”


    “哦?你就是呂師當年看中的那個身負神秘天命格的小家夥?”白衣男子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周行問道。


    “神秘天命格?”周行一愣,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身負天命格的事情早不是什麽新聞了,但這‘神秘’兩字卻還是頭一次聽到。隻是此時來不及思索這個問題,下意識地點頭答道:“小時候的事情我根本不記得,不過滿世界的人都認為我有什麽天命格,那我應該真的有吧。”他忽然有一些惶恐,如果身具天命格的是已經死了的那個周行,而並非他的話,將來那個天命師過來點命的時候會不會發現?到時候若是被對方看出什麽來,他該怎麽辦?一念及此,冷汗瞬間就布滿了全身,甚至連本就蒼白的臉色都更白了一分。


    “嗬嗬,呂師他的……”白衣男子微笑著正準備解釋,忽然臉色一變,身形猛轉過去對著西麵方向並指如劍朝著麵前的虛空戳去。


    在周行震驚無比的注視之中,一柄鋒利無比的劍忽然從白衣男子麵前的虛空之中刺出,朝著他的胸口飛快刺去,剛好和白衣男遞出去的劍指撞在了一起。


    叮!


    金鐵交鳴一般的聲音自手指和利劍交接處發出,一股勁風忽然而來,以交接點為中心猛然朝著四麵八方擴散開去,強烈的勁風將周行兩人吹的不住後退,漸漸的遠離了鬥爭的中心地帶。


    就在周行的親眼注視之中,那柄來自虛空的劍猛然收迴,然後再度刺出,以比之前更快的出劍速度向白衣男子連續刺出了十八劍,而白衣男子則在一聲輕喝之中閃電般收迴手指抓起背後背著的長劍硬接隻在他麵前虛空裏刺出的十八劍,明亮如雪的劍光和著叮叮叮叮的兩劍交擊聲讓站在不遠處的周行兩人看的如癡如醉,一時之間甚至忘了其他,眼裏腦子裏全都是眼前那行雲流水一般的交手。


    那柄看不見主人隻從虛空刺過來的長劍詭異的讓人舍不得眨眼,生怕稍一不留聲就失去了它的蹤影。而白衣男子從容不迫的應對讓人相信他完全可以應付這樣的攻擊,自長劍偷襲到現在,他站在那裏風輕雲淡的揮劍抵擋,自始至終都沒有後退一步,露出一丁點的慌亂和疲態。


    “劍西來,劍西來!這是一劍西來啊!”站在周行身旁的老道士這個時候激動的渾身發抖,雙眼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戰鬥,仿佛一個看到了最精彩高手對決的武癡一般,兩眼放光,不舍得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劍西來大戰天外飛仙!天哪,想不到我今天有幸能夠看到這個場麵!真是太好了!”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周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扭頭詢問道。


    難不成我出現在了古龍的書中世界裏了?


    老道士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介紹到:“聽好了,是一劍西來葉西來大戰天外飛仙於飛鴻!不是你那什麽東門吹雪!”


    周行嘿嘿一笑,也不解釋,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那柄神出鬼沒的破空之劍,發現它雖然總是從虛空裏毫無征兆地刺出來,但自始至終它都沒有脫離白衣男子正對著的那個方向,不管它是橫劈豎砍還是上挑下撩,那把劍始終都是從西麵這個方向來的,從沒一次改變過這個大方向。


    “難道‘一劍西來’就是因為他的劍總是從西麵刺出來?”這個發現讓周行有些哭笑不得,“那他這輩子都別想能打贏別人了。”


    “你懂個屁!”一直表現的猥瑣膽小的老道士突然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腳起來,扭頭對著周行吹胡子瞪眼:“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劍西來的遠劍,他本人這時候指不定在什麽地方呢。他在那邊一出劍,就能跨越百米千米的距離從你的西麵刺過來——哪怕他站的位置是在你東麵很遠的地方,隻要他想,他的劍也可以從西麵冒出來刺向你!這等無聲無息神出鬼沒的劍,一般人就算明知道會從西麵來,也很難防範!因為你根本看不到他揮劍的動作和出劍的方向,根本沒辦法判斷他會從什麽地方砍向你,而在不過三米方圓的空間裏,當你看到他的劍出現的時候,留給你的反應時間已經沒多少了!也隻有同為天行者的天外飛仙於輕鴻,才能擋住葉西來的西來劍!”


    第九章


    一個天境高手躲在暗處對你遠遠出劍,而他的劍會跨過空間的距離直接來到你麵前,就算你明知道這把劍會從西方刺過來,但方向雖然明確了,劍刺來的軌跡你卻無從捕捉,方向位置你也不清楚,可想而知,這比和對方麵對麵交手要難得多。


    周行順著老道士的思路仔細地想了一下,發現這所謂的“一劍西來”幾乎可以等同於一個始終站在西麵的狙擊手。不,因為可以忽視空間距離的關係,他會比一個狙擊手更加可怕!


    想通了這一點,周行再看那邊不斷地和那柄鬼魅一般的利劍交手的白衣男子時候,就更加的敬佩和羨慕了。


    大概也隻有同為天境高手的人才能擋住那個“一劍西來”的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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