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葉和趙軍都是行伍出身,雖然職業不同,但頗有些氣味相投,趙軍即便是個*,也許和職業有關,身上到有幾分江湖氣味,北方大漢豪爽直率,相處起來並不那麽難。


    張新葉將趙軍帶迴家,介紹了下,說這是辦案的警察,張媽媽隻是多看了趙軍兩眼沒說話,轉身進了廚房宰雞去了。


    張國昌也趕了迴來,拉著趙軍話還沒說隻顧著歎氣,老眼婆娑著,那樣子看在誰心裏都難受。


    趙軍安慰了幾句,張國昌也不想多留,茶場裏不能離人,他便趕了迴去。


    張媽媽做好飯,帶著麻團去鎮子上買東西,臨走時拉著張新葉說:“你就會糊弄糊弄你爹。”


    張新葉幹笑了兩聲,總覺著老媽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趙軍見家裏沒人,抱著大海碗埋頭吃得稀裏嘩啦的。


    “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你不是*麽,你咋能這麽沒規矩沒吃相?”


    “吃相?你當我跟我哥哥一樣啊,切,我蹲了一宿了,我哥都不給我報銷煙錢。”趙軍哼哼唧唧地看了看被他吃了大半的菜,倒了杯酒:“你既然知道了想咋辦?”


    “我能咋辦,人家有權有勢的,我隻能涼拌。”


    趙軍拿著酒杯嘿嘿笑著:“你不能這麽謙虛啊,你都能半夜摸人家家裏去,這次……”


    張新葉挑高了眉:“你是警察不能亂說啊,我啥時候摸人家裏去了,我又沒偷沒搶的……”


    趙軍點了點頭:“得得,我知道了,我那個海外老舅讓我問你,想咋辦。”


    “……豆瓣。”張新葉哼了一聲,想讓他開口求人,做夢去吧。再說趙軍竟然都出麵了,這次的事想必不那麽簡單,他這樣的小人物真心摻和不起。


    “行,你既然這樣說我就迴了,今天不是‘十一’嗎?還有幾天,你準備下去見見我哥咋樣,他都成望夫石了,天天打電話煩我,你去,這裏還有我呢。”


    “你說你們警察逢年過節不是很忙嗎?竟然還休假?”


    “我有特權!”趙軍哼了聲,挑高了眉,眯起小細眼,老子是*!


    張新葉樂了:“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山的腳印那麽明顯,我不信你一個警察連這點常識都不懂,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才這麽急吧。”


    趙軍眯著小眼,“張新葉,你到底幹過啥?”


    “複員軍人而已。”


    “哼!你絕對是我老哥口水吃多了,才和他一樣!”


    “……”


    “我勸你啊,別跟我哥,他那人不消停,不是顧家的人,你要喜歡跟我哥那樣的男人吧……我認識不少,咋樣我給你介紹個?但小麻團一定要認我這個叔叔!明白不。”


    張新葉拿著酒杯幽幽地說:“趙警官,你該不是也是個雙吧!”


    “……”


    趙軍沒有說話,隻是放下了酒杯:“本來我不該出現在你麵前,不過……”


    “你有話想和我說?”所以故意露出破綻。


    “我雖然和舅舅那邊不怎麽熟,但沒什麽仇恨,我家的事很亂,我哥會和你說的。我隻是覺得我舅舅這麽做不好。”


    張新葉點了點頭,“你想說你舅舅明明可以解決問題卻不願意出手幫忙是嗎?我和你們趙家高家無親無故的,他不出手也沒錯。”


    趙軍舔了舔嘴角:“他不僅僅沒幫你,還壓著我老哥,不準他動手,老哥已經找過縣裏的人,工商所那邊都打好招唿,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投資方,我舅舅明知道這事也沒往老哥那邊送消息,老哥在軍營不比地方,有些事知道了,但事也過去了,他也沒辦法。”


    “所以你哥讓你來盯著我?”


    趙軍苦笑了下:“這世上,就我們哥倆相依為命,誰也指望不上,我就記那人就是一個瘋子,說什麽男人要在磨難中成長,什麽都要講個考驗,我說啊,錢多了燒的。看誰都是故意接近什麽的,狗血劇看多了?”


    張新葉嘴角抽抽,沒有搭腔,心裏也琢磨開了,高家哪位舅舅估計是想看他能辦到哪一步,看他什麽時候服軟,所以才這麽做,可哪位老人家也許不知道,他絕對不會把麻團賣了,麻團是他最後的底線,什麽都可以失去,麻團不行。


    張媽媽說賣了茶園大家省心,張國昌雖然念念不舍但聽說小麻團在學校裏因為茶園的事受欺負也受不住,這幾天似乎在問城裏來的律師如果賣掉茶園會怎麽樣。就連新苗也打電話迴來說打官司的錢不要考慮,她存了些錢,不夠的話她再去借一點。


    隻是張新葉覺得就算賣了茶園,事情也不會少,對方明顯是衝著張家來的,他就鬧不明白了,難道對方知道麻團的存在,知道他和高韌的關係了嗎?


    “你和我哥的關係,我也是猜出來的。”趙軍歎了口氣:“以前我哥給我寫信都是教訓我,但有幾年非常驚悚,竟然關心我,讓我多注意身體什麽的,我都覺著我哥是不是轉性了,還問他是不是給我找了個嫂子,我哥說讓我玩去吧,找個機會他帶人給我看看,知道嗎,張新葉我很早就認識你,隻是因為一直沒有機會見麵。”


    “認識我?”


    “是啊,說起來好些年了吧,你那時候更年輕一些,站在我媽的墓前,那小模樣挺傻。”趙軍笑了笑:“遇上清明節放假去掃墓,提前聯係了哥哥,哥哥說他會帶人去的,讓我不要出來,我以為是個大姑娘,沒想到是個小夥子。”


    “……”


    “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哥從來不帶外人去見媽,後來過不了幾年,我哥竟然結婚了。你知道我哥為什麽要結婚嗎?”


    張新葉挑了挑眼皮:“他結婚和我有什麽關係?”


    “得了吧,那啥,麻團怎麽來的?別哄我,麻團應該是在我哥要結婚之前懷上的吧。張新葉……你是不是那種人?”


    張新葉心裏一驚,這人到底知道多少?難不成又是新苗做的鑒定出的事?


    趙軍有些得意地喝了杯酒,戳著燉雞,“你是那種人吧,可以生孩子的男人。別一副想要殺人滅口的模樣,麻團是我侄子,嘿嘿,等我舅舅知道這關係,嗬嗬!”


    張新葉嗓子幹澀,沉聲問著:“你……”


    “別問我為什麽知道,反正我就是明白了。我哥那人眼界高,從來沒有胡來過,他走參軍這條路,本來就要潔身自好,而且就我們家那爛攤子,出點閃失那就是個活靶子。雖然他們那個圈子裏很多混的人,但我哥不是,海歸,高學曆,高智商,行事高調,身後還有財團背景,你覺得他能好過,他能犯錯?他真心不容易。”


    趙軍哪天說了很多事,很多張新葉猜到一半卻看不清的事。


    高韌迴國後日子並不好過,出國前和父親那邊關係不好,特別不招趙家老爺子的喜歡。即便他迴國後趙家老爺子已經去世,但趙家對高韌仍舊不看重,畢竟在那些人心裏高韌本就不是趙家的孩子,即便他留著趙家的血,仍舊是個外姓的人。


    出國前還是個孩子,迴國後已經是個青年,那點最後的親情也被時光磨滅了,高韌隻不過是個戶口掛在趙家的人罷了。


    高韌的父親是個偏心的人,喜歡拖油瓶,喜歡老幺,對這個外姓又知道過往的老二不那麽在意。若不是高家的海外背景深厚,上麵對高家有那麽幾分重視,也許高韌連報考軍校都不可能。


    高韌也擺出了一副在趙家隻有個弟弟的姿態,從來不和趙家打交道,隱瞞自己是趙家子弟的身份,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他不說別人也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高韌脾氣硬,如果在海外發展根本不會如此,可他偏偏要迴來,參軍。


    趙軍說高韌參軍本不是有什麽遠大的理想,隻是想給趙家顏色看看,高家子弟也不是好欺負的。隻是後來高韌有段時間情緒高漲,趙軍懷疑萬年老僵屍哥哥是不是迎來春天?直到那天在墓地看到了張新葉,他有些懷疑,畢竟那是牛逼的哥哥,別人口中的精英,怎麽會喜歡個男人?


    之後高韌一直都很異常,表麵上看著沒什麽兩樣,為卻人沒那麽尖銳,竟然肯屈尊在趙軍過生日時上了趙家送禮物,這簡直就是個奇跡,要知道十歲的高韌踏出趙家大門就再也沒迴來過。


    高韌在這個世界似乎隻有那麽兩個親人,最親的就是這個常年無法見麵的弟弟。高韌親口承認那次帶著去掃墓的是他的戀人,還說累了,想趁著自己年輕還沒陷得太深抽腳,等張新葉再大一些就帶張新葉出國去。


    趙軍就是那時候對張新葉有了興趣,私下查了很多,越查越奇怪,除了年輕長得好看,張新葉沒有一點符合哥哥的審美觀。他就鬧不明白為啥哥哥認定了這個人。


    可好日子沒過多久,高韌突然宣布要結婚。那個女的絕對不會高韌考慮結婚的對象,那是和趙家關係最好的沈家。


    高韌結婚的那一年,趙家過的很艱難,俗話說不怕沒機會就怕站錯隊,趙家老爺子去世後整個家族也是每況愈下,高韌的父親作為家族的代表竟然站錯了隊伍,受了牽連不說,元氣大傷,如果沒有人支持,估計就會下到二線,一步步退出那個圈子。


    就在那時候高韌竟然娶了和趙家走得很近的沈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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