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和權力,並不是肆意傷害別人的借口,何況……童畫還是一個孩子。”李辰緩緩說,“若是這一次你不說,下一次,傷害的人是誰?或許他不甘心,再對一個孩子動手呢,你覺得……這就是所謂的複仇嗎?”


    “我再說一次,不用你管。”李燦微微閉上眼睛,睫毛有些顫抖,“算我求你了,這件事已經到此結束,不會有人再受傷害。”


    他認罪,伏法,再也不會有人受傷了。


    那些人知道夜陵和鬼城堅不可摧,也不會再動手了,一切都到此為止。


    “欲望永無止境,不是你說停止,就停止。”李辰說,“我……我給你一個選擇,大哥,我一直會當你的弟弟,或者……你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若是李辰來說,他的身份就曝光了。


    李燦想要顧元安的死折磨顧家人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顧元安已經表明立場,他不願意再看到顧家的人受傷,這是他的底線,寧願冒著自己被曝光的危險,也要說出真相。


    李燦嘴唇輕輕顫抖,“你一定要這麽逼我?”


    “是你在逼我。”李辰說,“你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無辜,你沒做到。”


    李燦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李辰,“你對得起他嗎?”


    “是,我一輩子都虧欠。”李辰承認自己虧欠了,一條人命的血債,怎麽都還不了,“如果他活著,也不會看著你走到這一步。”


    夜陵微微蹙眉,他們在說誰?


    李燦目光如炬地看著李辰,“你要毀約。”


    “不,我隻想保護那些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你也是。”李辰說,“我不希望你抗下不屬於你的罪責,不值得。”


    第2528章 一段前塵往事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再說,這一切就是我做的,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李辰也不動怒,靜靜地看著他,態度很強硬,“你說,還是我說。”


    “你!”


    夜陵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可唯一明白的李辰知道什麽,可李燦不肯說,李辰說,“大哥,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李辰開了手機,解鎖後交給了李燦,“你看一看吧。”


    老副局剛要去阻攔,夜陵抬手“隨他。”


    “這……不合規矩啊。”


    “在這裏,我說的就是規矩。”夜陵目不斜視,攝像頭拍不到李辰的手機畫麵,李燦的手開始發抖,突然把手機扣在了桌麵上,身子疲倦地往後靠,眼睛慢慢地變紅了。


    “你騙我。”


    “我有沒有騙你,你比我都清楚。”李辰緩緩說,“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


    李辰從審訊室裏出來,眼睛也有一些發紅,李燦抱著頭,像是一頭困獸一樣,掙紮又掙紮,看起來十分可憐。


    夜陵問,“你給他看了什麽?”


    李辰說,“看了一些他會說實話的照片。”


    “你知道什麽,不如直接告訴我。”


    “他的事情,他親自說比較好,我沒有權力去說,你還是讓他開口吧,現在去問,或許他願意說。”李辰心情複雜地通過透明玻璃看向李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直都沒做錯什麽。”


    ……


    那一天,夜陵很晚才迴到家。


    沈千樹一直睡不著,一直在等他迴來,等到了淩晨,夜陵才迴來,沈千樹上前為他換了衣服,夜陵有一些疲倦。


    她過來給他揉肩膀。


    “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肩膀都硬邦邦的,要適當地放鬆一下。”沈千樹輕聲說,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柔弱無骨的小手,還伸到他的衣襟來。


    夜陵,“……”


    他的小妻子,真是不知矜持為何物,求歡都是這麽理直氣壯的。


    夜陵抱著她坐在腿上,聞著她肌膚上熟悉的香氣,心裏也靜了靜,“結案了。”


    “這麽快?”沈千樹都沒想到,“是李燦?”


    “不是!”


    “我們副局單俊宇,我懷疑過程佳明,懷疑過老副局,唯獨沒懷疑過他。”夜陵說,單俊宇是他親自挑選的副局長,剛上任兩年,時間不長,卻是一枝獨秀,且年齡最小,今年三十五歲,前途無量,他背靠著張司令一家。


    張司令有一名女兒,嫁給了單家的次子,單家也是有一團亂糟糟的事情,單家這一輩有兩個孩子,長子和次子都是是單老夫人說生,本來長子更有出息一些。


    張小姐本來也是和單家長子相親的,結果相中了單家的次子,後來雖是喜結良緣,這件事總歸傳出去不好聽。


    好在單家兄弟兩人感情好,又本來是相親沒有感情基礎,這件事就和平地過了,後來單家長子娶了一名家境普通的女子,也算姻緣美滿,生了單俊宇。


    後來兄弟兩人分家後,發展就大不相同,單俊宇的爸爸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半身不遂,偷偷吞了藥自殺,母親一時也受不了刺激而尋了短。


    單俊宇就被叔叔一家收養了,可壞就壞在,有人在年幼的他耳朵邊吹了風,說當年嬸嬸應該交給他爸爸,被叔叔橫刀奪愛,若不然他爸爸也會落到去偏遠基地,被派遣那麽危險的任務,也就不會死,小小的單俊宇偏聽後,心裏怨憤和叔叔嬸嬸爭執,並推了嬸母一把導致嬸母流產,且再不能生育。


    這禍就闖大了,張家不會善罷甘休,單俊宇就被送到了外婆家,從此和單家也斷了聯係,他也算爭一口氣,並不指望單家能給他什麽,甚至填寫背景時,都沒提單家一句,他的外婆家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所以單俊宇是毫無背景一路走到了今天,後來被夜陵賞識一路提拔,當上了副局。


    單俊宇一心要往上爬,甚至有一些不擇手段,想要證明自己不靠單家也能闖出一片天來。


    “那你算是他的伯樂,為什麽他要害你?”


    “別打斷我。”


    “哦……”


    單俊宇和李燦從小一起長大,李燦算是他看護著長大的,他比李燦大了六歲,一直把李燦照顧得很好,在李燦讀高中那一年,他們就在一起了。


    沈千樹又忍不住了,“李家兩兄弟,都是天然彎啊。”


    夜陵看她一眼,沈千樹比了一個閉嘴的手勢,她如今更關心八卦了。


    李燦仇恨鬼城,要報仇,單俊宇為了心上人,自然不予餘力地幫他,策劃了一係列報複鬼城的事情,可報複鬼城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單俊宇和李燦都明白,一定要爬到最高位,才能得償所願,單俊宇一開始並不想對夜陵出手,一直到夜陵結婚,得知沈千樹的身份後,就產生了一個惡毒的想法。


    第2529章 深情總被無情傷


    他想要利用沈千樹的身份,去製造一係列的事故,讓夜陵身敗名裂,無法在特情立足,因為時間比較短,所以他的安排並沒有那麽縝密。


    正在這時候,單家的人又找上來了,單俊宇的嬸嬸無法生育,叔叔也沒有孩子,所以就指望了單俊宇,老爺子承諾單俊宇,隻要他結婚生子,將來可以得到單家的幫扶,他可以平步青雲。


    單俊宇知道自己的計劃沒那麽嚴密,所以他的計劃很惡毒,讓李燦去頂罪,他所做的一切,李燦一開始都不知道,可他是打著為了李燦複仇的名義的。


    實際上,他是想要拉下夜陵,證明自己,向單家投誠,並且證明自己有用處,前幾年單家的人就透出了消息來,單俊宇為了得到單家的支持,找了一個情人在香港,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這件事一直都瞞著李燦。


    可他還是打著為李燦複仇的名義,所以李燦甘願去頂罪。


    李燦是一個很重情重義的人,就像李辰一樣,他不忍心看到單俊宇為了幫他複仇,而身陷囹圄,所以單俊宇花言巧語下,他就肯代替他坐牢,甚至去死,他以為單俊宇對他也是情深似海,才會為了他複仇,沒想到,單俊宇人麵獸心,早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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