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雖然獨處過,但沒有這麽近距離地獨處。


    “我也不想給你這種難堪,這不是不得已嗎?你有再多不滿,盡管對我發,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兩個人之間的約定,當然隻能我們自己解決。”


    “那你說怎麽解決?”韓書茗煩躁地問。


    程展鋒閉著眼睛吐了口氣,一副忍耐的樣子,道:“你能不能小聲點?那邊房住的是我姐和姐夫。”


    韓書茗翻個白眼,壓低聲音道:“好吧,現在你告訴我怎麽解決!”


    程展鋒無奈地看她一眼,掃視房間,發現除了一桌一椅,再也沒有別的了。他從床上拿了一個枕頭,走到椅子前坐下,說道:“床讓給你,我睡這裏,行吧?”


    “不冷嗎?”韓書茗遲疑。


    “那你讓我睡床嗎?”程展鋒嗤笑。


    韓書茗哼了一聲。


    程展鋒見她明顯戒備重重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就帶了三分輕諷:“你放心,我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會飢不擇食,更不會使用暴力!”


    什麽叫飢不擇食?這人嘴上還是不積德,韓書茗無心計較,心想雖然還是同居一室,隻要不在一張床上,應該沒事。於是很勉強地道:“好吧,不準到床上來!”


    程展鋒看了一眼那麽寬的席夢思床,又看了一眼自己坐的這麽窄的椅子,白眼望天,忍耐地道:“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插pter16水冷清真


    韓書茗隻脫了外衣就鑽進被子裏,畢竟房間裏有一個男人,她也不好意思穿的太少。程展鋒抱著那個枕頭,閉上眼睛。


    今天一天又是飛機又是的士又是步行,一直到這時候才休息,兩個人都很累,韓書茗睡得並不安穩。


    程展鋒也是,小小一張椅子,一點也不舒服,冬天的夜裏一陣陣的冷,門窗關的再緊,也有冷風在灌。他睡意重重,但打盹的時候身子一動,就碰到椅邊,根本無法好好睡。


    韓書茗在輾轉反側好一會兒後,終於抵不住睡魔的侵襲,進入夢鄉。


    半夜,她在夢中醒來,一個翻身,碰到什麽東西,睜開朦朧的睡眼一看,身邊居然睡著一個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刻彈坐起來驚聲叫道:“啊——”


    程展鋒被他的驚叫聲驚醒,坐了起來,睡意濃濃含糊地道:“怎麽看?”一睜眼,與她的臉麵對麵,韓書茗又是一聲驚叫。


    他居然上床了,她心中充滿憤怒和氣驚,這人太言而無信,怎麽可以這樣呢?可是,質問的話卻說不出口,隻好借尖叫來宣洩她的不滿,心慌和惱怒。


    程展鋒總算搞清了狀況,椅子太窄,夜裏又太冷,他一定是在睡意湧來的時候下意識裏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迷糊中就爬到了床上。其實他也就躺在床邊上,還抱著那枕頭取暖,連被子都沒蓋著。


    再這樣叫下去,整棟樓都得被吵醒,他翻白眼道:“我又沒對你怎麽樣,你還叫,還叫,別人聽到,還以為我們在幹嘛呢!”


    韓書茗被他一提醒,心想可不是?大半夜的,這叫聲可真夠曖昧的,太引人遐想了,趕緊捂住嘴,把叫聲後麵的波幅截斷,睜著大眼睛,還是一臉憤怒地看著他。


    程展鋒舉起雙手搖搖,低頭閉眼道:“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人睡意來了想找個舒服的地方睡根本就是一種本能,是無意識的。你想想,在那張椅子上,又冷又笑,睡比不睡還累,我睡迷糊了道床上來,根本不是有意的。你別計較了行不?”說著,他雖然不情願,還是下床,仍然抱著枕頭取暖,但枕頭能暖的地方有限,前半夜已經凍了一場,隻覺得鼻子癢癢,連打了兩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坐迴到椅子上,準備繼續表演雞啄米了。


    韓書茗腦子裏慢慢恢復正常思想,看看那椅子,也覺得的確不是個能睡的地方。再想想,覺得自己也真是有點矯情了,兩個人好歹也是朋友,現在沒辦法同居一室,按合同,他們是合作關係,遇上個計較的,這床至少得一人睡半夜才公平。


    如果睡椅上的是她,她一定無法忍受,如果讓他在椅上這麽將就一夜,她也有些於心不忍。


    再說,都是成年人,自己對自己負責,又不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反正關一間房裏,在外人眼裏,他們的關係已經不是那麽簡單分明了。隻要兩人沒發生什麽,拚一張床又這麽了?


    思量良久,她終於下了決心,遲疑道:“這床……挺寬的啊,要不……比睡那一頭吧!”


    程展鋒睜大充滿睡意眼睛看他,顯然一時沒有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韓書茗被這目光一掃,臉上不自禁一熱,氣惱地道:“算了,當我沒說!”


    程展鋒總算消化了她的話,看她這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輕輕一笑,說道:“你肯發癢雷鋒精神,我當然求之不得了。”


    於是,兩人再作調整,經過協商,決定各睡一頭,被子一人一半。


    兩人一個靠床這邊,一個靠床那邊,中間隔了好大一個空。韓書茗沒有矯情地要在中間用什麽東西隔出楚河漢界,程展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各自無語,倒頭就睡。


    第二天韓書茗先醒來,發現中間的楚河漢界不見了,兩人身體相貼,沒什麽fèng隙。夜裏太冷,睡著了不知不覺就會往暖的地方去,她是,他也是。於是。在睡夢中,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相依取暖的過程。


    韓書茗沉默良久,終是沒動,也沒說話。


    一會兒,程展鋒也醒了,顯然他也察覺了這種狀況,輕咳了一聲。


    韓書茗不知道這一聲是他掩飾尷尬,還是投石問路,又或者隻是著涼。這時如果不出聲不免兩人都尷尬,於是裝睡默著不出聲。


    程展鋒便也不動。


    兩個人都醒著,感受這對方的唿吸,感受這對方的溫度,猜測著對方是否醒了,卻又都屏著自己的唿吸,不讓對方察覺自己已經醒了。


    長久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又沒睡著,這需要的不僅隻是毅力,最後,還是韓書茗忍不住,動了一動。這麽親密的距離,這麽曖昧的相依,她無法再裝睡了。


    她輕輕地動了動,看程展鋒沒什麽反應,於是伸長手臂把手機夠過來,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半。她朝九晚五的生活,平時沒起這麽早,但是現在不是在城市裏,而且,繼續喝程展鋒待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終是尷尬。還好他睡著,她悄悄起來,避免他醒後的在異地難為情。


    起床來,韓書茗迅速把自己收拾妥當,在二樓的公用洗浴室洗漱。


    門輕輕關上的時候,程展鋒睜開眼睛,曲起雙臂枕在腦後,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不自禁輕輕地笑了。被子裏真暖,他的心,嗯……也很暖。


    韓書茗洗漱後,輕手輕腳地下樓。本來隻想隨便走走,經過廚房,聽到裏麵有聲音,她有點好奇這邊的廚房是什麽樣的,於是走了進去。


    廚房很大,非常寬敞,程媽媽和程展芬正在準備早飯,還在聊著什麽。一見到她,程展芬就微笑:“起這麽早?這麽不多睡會兒?”


    韓書茗也沒料到是他們在,想起程展鋒說過他媽媽比較注意細節,喜歡勤快的女孩子,家務活之類的不能不幹。現在說是歪打正著也好,說是適逢其會也好,她是不能裝看不見了,於是乖巧地道:“你和婆婆都在忙著,我哪能繼續睡呀,所以我過來幫忙!”


    程媽媽上下打量她一眼,大概覺得不太像做事的樣子,不過看在她起得很早的份上,也因為昨天程展芬一番話,她也就保留意見了。


    程展芬笑道:“不用你幫忙,水冷著呢,你一定不習慣。一起聊聊天好了,要不,你給我們添柴。”


    韓書茗一看,那個大灶膛暖烘烘的,劈好的柴堆在一邊,隻要往裏送就行,這的確是個最輕鬆的活,而且是個暖和的活。看出程展芬的愛護之心,她心存感激,笑笑點頭答應了,真娶添柴。


    添了兩根柴抬起頭來,見程展芬正笑眉笑顏地看她,目光挺奇怪,心想難道犯了肥皂劇裏的錯誤,把黑灰弄臉上了?可她剛才根本沒蹭著臉啊!


    程展芬笑盈盈地道:“書茗,昨晚……睡得還好吧?”


    韓書茗一抬眼,覺得這笑容大有深意,裏了想起那一陣驚叫和程展鋒的提醒,頓時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不由臉紅耳赤,張口就要解釋:“我們不是……”話到這裏,意識到這一解釋他們假結婚的事就要穿幫,忙低頭道:“嗯……還……還好!”這段這一聲還好就是默認了大家的猜測,有些不敢,卻又無奈,聲音像蚊子哼哼似的,臉更紅了。


    不過,想到昨晚的相互取暖,唇角又有一絲笑。


    這更容易讓人誤會,連程媽媽也忍不住笑,一笑過後,倒消除了一些新來乍到的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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