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是我老婆,我們本來就是協議結婚,現在已經準備離婚了。你不信,你看我包裏,協議都在,我準備明天迴去就和她辦離婚!”程展鋒急叫。


    聽到這句話,黑西裝怔了一下,小平頭的手停住了,連被冷水侵襲凍得發抖的韓書茗也抬起頭來。他們的包被右邊門口守著的那捲毛帶出來,隨手扔在地上。黑西裝對協議假結婚很感興趣,居然問了一句:“什麽叫協議結婚?”


    小平頭很機靈,立刻找到程展鋒的包,一掏,裏麵還真有一疊紙,正是兩份協議。一份是兩人簽的aa製結婚協議,一份是離婚協議,不過後一份協議隻有程展鋒簽了名。


    黑西裝接過來,嘿嘿笑道:“呦,好像是真的呢......aa製結婚......嗯,婚前財產公證,婚後費用aa,不履行夫妻義務,不幹涉對方生活......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他饒有興趣地道,“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協議,程律師,到底是做律師的呀,結個婚也與別人不一樣。”


    程展鋒道:“你現在相信了吧,與她沒關係,你放了她,有什麽都沖我來!”


    黑西裝搖頭笑道:“看你這麽護著她,就算她不是你老婆,我們也不能放她呀!”他把兩份協議拿到韓書茗麵前,指著離婚協議,笑裏藏刀地道:“程夫人,你們結婚不到一年吧?怎麽就要離婚了呢?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韓書茗身子瑟瑟發抖,牙齒打戰,在這麽冷的天,被這樣的涼水兜頭淋,羽絨服下已經全部濕透,身體的熱氣全被冷水凝結,再好的身體也撐不住。腳上的疼還在其次,身體的冷無法控製,對黑西裝的問話,她就算想迴答,也已無法說話。


    小平頭又去翻韓書茗的包,居然又翻出一份協議,看了一眼,笑道:“還一式兩份,好像是真的!”說著遞給黑西裝。這正是韓書茗手中存的那份協議。


    黑西裝笑眯眯地道:“程律師,你把這東西給我們看,說明你很關心她嘛,你既然這麽關心她,就應該考慮我們的提議。”


    程展鋒道:“你想怎麽樣?”


    黑西裝皮笑肉不笑地道:“這還真不好說,我看尊夫人連唿吸也有點透不過來了。你猜,如果我放一張紙在她臉上,紙吸飽了水,她被活活憋死的樣子,會不會比較難看?嗯,這在古代叫什麽?對,跳加官!你覺得怎麽樣?”


    程展鋒臉色雪白,悲怒道:“你要對付你就對付我,她隻是個女人,你為難她還算個男人嗎?”


    黑西裝嘿嘿笑道:“你錯了,不是我們要對付她,是你要對付她,這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間。”


    “渾蛋,你們這幫渾蛋!”


    黑西裝笑眯眯地道:“呦,程律師,咱們都是文明人,罵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他一呶嘴,小平頭立刻放下韓書茗的包,從角落裏拿出一根繩子和一疊紙來,獰笑著向韓書茗走去。


    韓書茗已經凍得嘴唇青烏,臉上水珠沒幹,小平頭把她的手綁在背後,捏著一張紙,陰笑著貼在她口鼻上。紙沾了水,頓時滲濕。


    韓書茗唿吸困難,想要掙開,人卻被小平頭死死壓在牆壁上,手又被綁,連動也動不了。


    程展鋒目眥欲裂,掙紮著起來要撲過去解救,小平頭站起來,一腳踹過去,就把他踹翻了,踩著他的肩膀,揚著手中的紙兇狠地道:“我這兒還多著呢,一張紙憋不死人,你答應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黑西裝慢條斯理地道:“劉三,對程律師怎麽能這麽沒禮貌?”


    小平頭啐了一口,鬆開他,站在韓書茗身前,帶著殘酷的笑意欣賞著她扭頭掙紮的樣子。


    程展鋒看過去,韓書茗被憋氣良久,已經麵色漲紅,眼睛翻白了。程展鋒拚命爬過去,叫道:“書茗,書茗!”


    本來是很近的距離,可他受傷無力,剛爬近一點,被小平頭一腳又踹開。他忍著痛,咬著牙繼續爬。


    “程律師,你考慮好了沒有?如果我再加一張紙,隻怕尊夫人就和你陰陽永隔了!”


    小平頭立刻又拿一張,往韓書茗臉上一蓋,右手就拿了瓶礦泉水要澆。


    “住手,住手!我答應,我答應,我什麽都答應,你們放開她,放開......”程展鋒眼裏要滴出血來,不顧一切地大吼,如果他們對付的是他,他可以承受,可是,他不能不顧韓書茗的命,他知道,這幫人真的會要了她的命的。隻要現在能救她,叫他做什麽都願意。


    看著韓書茗無力掙紮的樣子,看著她因窒息而發白的臉,看著她被折磨成這樣,他隻覺得心中如同刀割,他以為他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可以讓她不牽扯其中,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什麽也不能。


    他隻想爬過去,趕緊拿下她臉上的紙,別讓她窒息而死。


    小平頭看他淚流滿麵拚命爬上前,冷哼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再理他,過去撿起韓書茗的包繼續翻找。


    黑西裝搖搖頭嘖嘖道:“程律師,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識時務的人,要是你早這麽說,尊夫人也不用受這番苦了!”


    突然,小平頭從韓書茗包裏拿出個手機,驚叫道:“張哥,這臭女人......”


    話音沒落,窗口突然撲進來一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黑西裝撲倒在地,黑西裝猝不及防,手中紙張四散,人已被按住,來人手一扭,給黑西裝上了手銬。


    幾乎是同時,兩邊門口各撲進一人,把守門的兩人製服。這簡直是神兵天降,黑西裝等人在毫無防備之下,隻一個迴合,就被製服。又有三四個人湧進來,程展鋒早在窗口人撲進來時,就忍著疼猛地一腳踹在小平頭腳踝,小平頭吃痛,手中的手機掉在地上,啪地一聲摔壞了。程展鋒飛撲上去,抱住他的兩隻胳膊,將他雙手反扭。後麵的人過來給小平頭上了手銬。


    郭海鴻帶著幾個派出所幹警趕來了。


    程展鋒已經撲到韓書茗麵前,迅速把她臉上那兩張紙給抹下來,脫下自己的羽絨服就往她身上包,搖著她大聲叫道:“怎麽樣?書茗,你怎麽樣?”


    韓書茗臉色青白,已經沒有氣息了。


    程展鋒搖著她,拚命叫道:“書茗,書茗,你怎麽樣,你不要死呀,你醒醒,醒醒......”


    韓書茗身子軟軟地隨著他的搖動而搖晃,雙眼緊閉,無聲無息。


    程展鋒心裏一沉,立刻被一種鋪天蓋地的悲痛給攫住,他無法思考,隻是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張沒有生氣的臉,眼中酸痛,有熱熱的液體撲簌簌地流下來,打在韓書茗臉上。


    原來他什麽也做不到,他害死她了,害死她了......


    不,不會的,她那麽堅強,那麽不肯服輸,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死?


    程展鋒把她平放在地上,發瘋似地給她做人工唿吸,把空氣吹進她的口腔的時候,眼裏的淚也滴落在她的臉上。


    他從來沒有這樣恐慌,沒有這樣害怕,即使被黑西裝抓到這裏來的時候,他也沒有。但是,看到躺在地上的韓書茗,他覺得他的靈魂在這一刻都已經出竅了,他不會思想,不會分辨了,隻知道,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


    程展鋒一邊按壓,一邊叫道:“書茗,你堅持住,你不能死,你醒醒呀......”


    吹氣,按壓,再吹氣,再按壓......


    幹警們看著這一幕,個個眼睛發熱地把頭轉到一邊去,郭海鴻更是衝到黑西裝麵前,重重扇了他兩個巴掌,把他打倒在地。


    人工唿吸進行了兩分鍾,韓書茗的眼皮動了一動,程展鋒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抱住韓書茗的肩,搖晃道:“書茗,書茗......”


    韓書茗無力地睜開眼睛,弱聲道:“好......冷......”


    被冷水澆過後,寒氣侵來,她神智模糊。小平頭那張紙其實貼得並不緊,還留有唿吸的空隙,她隻是一時閉過氣去,多半還是冷的。郭海鴻來得快,前後不過兩分鍾的事。即使沒有人工唿吸,她也會醒來的。但程展鋒關心則亂,看到她那樣蒼白地躺在那裏,以為她已經死了。


    聽她說冷,程展鋒忙把羽絨服給她包好,緊緊地抱著她,不知道是怕失去,還是想用身體給她取暖。他貼著她冰冷的臉,喜極而泣:“沒事了,沒事了!”


    幹警們押著四個人下去了,郭海鴻過來拍拍程展鋒的肩,道:“展鋒......”他什麽也沒說,但這一聲裏,包含了太多意思,無聲勝有聲,程展鋒了解地點點頭。


    韓書茗雖然醒了,但嘴唇發紫,牙齒打戰,忽冷忽熱,神智模糊,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時,門口腳步聲,這次衝進來的是夏誌軍,他早就來了,不過直等把黑西裝押下去,留守的幹警才讓他上來。


    見程展鋒和韓書茗都沒事,他不由鬆了口氣,提醒道:“展鋒,趕緊帶書茗去醫院,這樣非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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