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寬長翼展並不影響這副武器的靈活值,雌蟲的翅膀不是完整的兩大片整體,它們是靠一根根質地堅硬又關節繁多的骨脈拚湊成的翅狀物,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該被叫做“骨翼”。


    填充了骨脈空隙的是數之不清的尖刺利刃,它們平時內扣在骨脈裏側,能隨主蟲心意調動,隨時轉朝向外,成為給骨翼增添殺傷力的利器,一副“全副武裝”的成蟲翅翼銳能削金。


    這翅翼是蟲族戰士在近身格鬥時的好幫手,是他們不借助高科技戰鬥工具,赤手空拳也能擁有不俗單體戰鬥力的天賦武器。


    但這翅翼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上有多亮眼,在感情戰場上就多糟心。


    甚少有雄蟲公開表示喜歡雌蟲的翅翼,大多數雄蟲甚至對於它持厭惡態度,不喜在日常生活中看到雌蟲伸展出翅膀。


    因為雌蟲一旦亮了翅翼,那麽無論這隻雌蟲平素表現得有多順從馴服,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把無需預熱,隨時能朝目標掃射的激光槍。


    沒有誰會喜歡身邊突然多出這樣的威脅。


    “雄主?”


    律又叫了夏喬安一聲。


    雄主聽到詢問後半晌沒接話,翻找衣服的動作還頓住了,律本就是在擔心他昨晚表現太過不好,醉後不僅失態失儀還失禮,還有可能在雄主房間這種理應絕對安全舒適的環境裏犯了大錯誤,亮出了翅膀,給好好的舒適環境帶來威脅感了。


    夏喬安一不接話,律就更覺得他肯定是犯了錯。


    等夏喬安聞聲迴頭,便看見律披著他給裹好的被子,按著他要求的呆在原地沒動,但整隻蟲硬生生在裹著被子且呆在床上的前提裏,腰背挺直端正的跪好了,正一臉“我隨時聽候您發落”的表情看著他。


    “你沒有。”夏喬安隱約又摸清了律的腦迴路,氣都不想歎,隻說,“‘八爪海怪’是個誇張修辭,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昨晚那會真的很纏蟲。”


    端正跪在床上的雌蟲將信將疑,還是有點不放心,怕這是雄主為了哄他而故意這麽說的。


    “再說就算是你真把翅膀伸出來了,又有什麽?”夏喬安繼續找起衣服,寬慰他,“我怕過你的翅膀嗎?”


    可是您也沒有表現過挺喜歡它——律不敢直接迴嘴,隻偷偷如是想。


    “不怕”與“喜歡”之間的差距,隔得就還是很有些遠,律隻想盡量去多做能讓他家小少爺喜歡的事,“不怕”這種隻比“厭惡”要稍微好上一點點的規格,在他心裏就仍屬於“盡量別做”的檔次標準。


    他有個偷偷摸摸列的清單,上麵全是夏喬安喜歡及不喜歡的東西,那也快間接成了他的另一套行事準則。


    夏喬安遠程示意律放鬆未果,他家傻蟲被他拋過去兩道反問,還默默閉嘴不接話了,也不知道是默認還是在偷偷抗議,他幹脆加快完成了手上的找衣服活動,然後轉身走迴床旁,扒拉開自己剛才親手包的蟲蛹,手動讓律放鬆。


    “今天還需要我繼續服侍你穿衣服嗎?”夏喬安拆“蟲蛹”前隔著被子戳了戳它。


    律在裏麵立即動作起來,不過視覺效果上,就仿佛是“蟲蛹”驚慌地抖了抖。


    夏喬安趕在律躥出來穿衣服前又按住了他:“再等等,我先去拉個窗簾。”


    夏小少爺之前說忘了拉窗簾,這話就不帶任何誇張成分,他昨晚後來的確是空不出手也沒有餘裕了,於是房間落地窗的窗簾一夜未合上。


    今天清早,他就是隨著日出一道醒的,本該對光線變化同樣敏感的律是因為埋首在他懷裏,有他這個蟲工遮光板,才安安穩穩睡超了時,已經大亮的天色和慷慨送溫暖進屋的太陽都沒能提前叫醒對方。


    這片住宅片區內的住戶間隔極大,就算敞著窗戶也無需擔心會被對麵鄰居看見不和諧場麵。


    但被鄰居意外看見不和諧的顧慮是沒有,卻得注意著搭乘飛行器出入自家的家蟲訪客。


    進入自家屋頂停機坪的下行軌道就在窗外不遠,夏喬安小時候就幹過悄咪咪蹲在窗口看家裏蟲什麽時候迴來的事,後來他才知道,其實家裏蟲每次下行迴家,也會習慣性的先往他的窗口看上一眼。


    他自以為隱蔽的行為早被這群不動聲色的成蟲看完了,這個采光好到過分的窗戶基本起不到隱藏效果——除非他專門在操控麵板上把隱私保護功能打開。


    昨晚夏喬安窗簾都沒空去顧著拉了,當然就更別提開什麽隱私保護。


    他聽見了有飛行器正朝自家開過來的動靜,剛一拉完窗簾,飛行器就在房屋斜上方的交叉道上變軌,開始下行。


    “好了。”夏喬安轉身對律說。


    剛才注意著外麵飛行器的他沒看見,雌蟲趁他轉身,先盯著這兩套都是出自雄主衣櫃的衣服看了數秒,然後飛快抱起來,把臉埋進去,大約是大吸特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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