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喬安就微微頓了一下,他正要從這三個選項裏隨機挑一個迴答說是,就聽導師略一沉吟,又說:“但我覺得又不太像,他們據說一個賽一個的寵你,你的近身格鬥一看就是從訓練裏磨出來的,如果是家蟲來教,他們多半隻會讓你學個花架子,不舍得讓你反複訓練。”


    夏喬安便把之前的答案吞了迴去,他在導師麵前眨了眨眼睛。


    “其實是我家伴侶教的。”靈機一動的夏小少爺把律推出來接鍋,“他可聽話了,隻要是我的要求,他就一定會乖乖執行,所以我要求他教我格鬥,不要放水,他就一定不會放水認真來教。”


    導師:“……”


    他覺得“可聽話了”背後可能還有什麽隱含意思,但他不想問。


    非常巧合的就是,在距離他們大約還有半循環日航程的第三艦隊臨時返星艦船上,律也正被一同返迴去的同僚碰了碰肩膀,對方難掩好奇地道:“一直都忘了問你,你明明跟我們一樣是前線作戰係畢業,怎麽在通訊加密和解密上像隔壁遠程作戰科係的,這麽擅長?”


    律不像雄主,還要因為可推鍋選項過多而遲疑一下,他毫不猶豫,將“鍋”扣到了夏喬安頭頂。


    “都是因為雄主。”律麵不改色地迴答,“雄主其實一直在通訊加密及解碼方麵也天賦極高,許多技巧一看就會,一學就通,我陪著他瀏覽過大量資料也做過許多實踐,所以多少積攢了一些經驗,這次碰到的加密方式剛好是出發前才一起看過並實驗過的,我能解出來純屬湊巧。”


    問話的蟲就默默盯著律衛隊長看了一會,弄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在隱晦炫耀“我跟雄主天天膩在一起”的意思。


    半循環日的航程之後,從控製塔出發的小型艦船跟載有返星蟲員和俘虜囚犯的軍事重艦順利接駁。


    夏喬安和律在時隔多日後終於相聚,年輕伴侶一見麵就同時消失。


    還好導師並不會追究,很有先見之明的柏長官也已經提前給律放好了臨時假。


    又小半周的航行之後,重艦平安在星內降落,柏楊移交了囚犯和俘虜,拿到了上峰發來的“稍作休息,開庭時間將於三日內下發到各相關蟲員終端”通知。


    他帶著一身尚未洗漱的風塵推開自己辦公間大門,想著得趕在迴家休息前先把那個倒黴保險箱收起來,免得自己蟲好端端迴來了,還擺份不吉利的告白遺書在辦公室裏——


    然後柏楊就愣住了。


    因為夏喬北就好整以暇地坐在他辦公室裏,麵前還擺著那個要命的保險箱。


    “我從你在打卡處打卡起就開始計時,猜到你大概五分鍾能走上來。”辦公桌後的夏喬北說著,還側頭看一眼牆壁上的懸浮時鍾,“剛好五分鍾。”


    柏長官就像被誰施了定身咒,他一向在親友麵前最放得開,是個嘴快話又多的“話簍子”,然而此刻,他卻覺得舌頭像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憑空消失了,他的嘴唇也莫名僵硬麻木。


    等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又往裏走了一步,他眼神不由自主往那個保險箱上瞟,小心翼翼觀察它到底被打開了沒。


    “那,那你真的還挺了解我的。”柏楊終於擠出了一句話。


    “我也覺得。”夏喬北將這句話應下了。


    然後他在柏楊堪稱心驚膽戰的注視裏,在那個保險箱箱蓋上一敲。


    夏喬北:“你覺得自己了解我嗎?”


    柏楊隻覺得夏喬北那一下像是在敲他腦殼,他的迴答“覺得”和“不覺得”之間反複橫跳,把他給直接跳傻了,舌頭又陷入罷工狀態。


    而夏喬北已經從辦公桌後站起來,繞過桌子,將那個倒黴保險箱留在了身後,開始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很難迴答的話,我們換一個話題。”夏喬北說,“——你一度期望讓旁蟲帶給我的,最想要對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


    “我,我……”這個問題照理說,應該比前一個要好迴答上很多,因為它不需要考驗柏楊對於夏喬北的真實了解程度,隻要他鼓起勇氣,把他鎖進保險箱子裏的東西挑最重要的一句說出去就好了。


    可夏喬北正朝他走過來,他好像就忽然忘了怎麽說。


    “我……你……”柏長官艱難掙紮了一下,在心裏拚命要求自己這種時候不能掉鏈子。


    而他也確實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你……你弟弟同意了!”


    “……”夏喬北隻差兩步就要跟柏楊麵對麵,顯然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拍愣住了。


    柏楊以為對方會生氣——為他不打招唿就擅自在夏喬安麵前有所暴露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夏喬北卻沒有生氣。


    夏長官隻在愣了一小會之後,反倒是嘴角彎了一下,給了他一個非常淡但溫和的笑容:“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圖我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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