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嗎?”和修常吉反常地問他。


    “啊?嗯……”和修研有點沒喝過癮,反射性的又要了一瓶。


    很快,僕人送來了整整一箱。


    和修研傻了眼。


    和修常吉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斂,坐姿端正筆直,“既然要喝,你就都喝掉,喝完了好給我安安心心去睡覺。”


    若不是研這麽幹,他都沒注意到孫子那堪稱歷代本家人裏墊底的酒量。


    和修研說道:“爺爺,我想和您說——”話剛到嘴邊,他的手上就多了一杯血酒,不是四分之一滿,而是接近二分之一的量,和修常吉沒有遵守紅酒的規則。


    和修常吉老謀深算地說道:“你喝一杯,我迴答你一句。”


    和修研猶豫道:“……好吧。”答應後幾秒,他略感吃虧,又迅速補充了一句,“爺爺不許隱瞞什麽,我保證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您也要保證!”


    和修常吉頷首:“可以。”


    這場“平等”的交易就在鬼常的要求下誕生了。


    和修研不到一會兒就把認識月山習的過程交代了,沒什麽好隱瞞的,他與月山習在德國認識,因為無法下殺手而對這個人有種特殊的感覺。可以說沒有金木研的影響,和修研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接納月山習,還與對方玩了一次主僕py。


    “爺爺,我喜歡月山習。”


    幾天前不敢說的話,被和修研用打直球的方式說了出來。


    “你確定這是愛情嗎?”


    和修常吉沒有為他的事情動怒,而是冷漠地反問。可是和修研沒有完全醉掉,狡猾地說道:“在此之前,爺爺得迴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麽二福是半人類,爺爺卻讓他活下來了?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和修常吉的目光驟然變得幽冷深邃,“研,這是兩碼事。”


    和修研說道:“不,是一樣的……您可以為了一點點特殊的感情留下二福,我也可以為了那份感情而留下月山習。”


    縱然不是愛情又怎樣。


    在理智之外的東西,是每個生靈都擁有的、不可控的感情。


    “爺爺,月山習深愛著金木,為了金木一直追到德國,他接觸我就是為了喚醒我的記憶,可惜我終究無法與金木融為一體甦醒,反而變成了兩個人格。”


    和修研向和修常吉坦白自己的心情,眼中有著朦朧而模糊的情愫。


    “我捨不得他受傷。”


    這個人隻能被他或金木欺負!


    “你是因為金木殘留的感情,所以喜歡他的嗎?”


    和修常吉不動聲色的又給他倒了一杯,暗暗思考和修研的感情真偽,要是記憶造成的虛假感情,還是有破除的餘地的。


    “最開始是,後來……不是……”和修研喃道,“爺爺,我知道瞞不過您,當初是我把月山習偷偷帶入和修邸,讓他躲過了和修邸的檢查的。我的赫子分身沒有辦法偽裝成人類,於是我從廚房裏找了兩顆紫色的眼睛填充上去,我都很驚奇自己竟然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明明我最討厭腳踩兩條船的人了。”


    是一次次告白打動了他,還是那人寧死都不放棄的決心打動了他?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份感情非常難得,不忍拒絕。


    “我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他好執著啊,幾乎燃燒所有感情地愛著我。和爺爺對我的感情不一樣,我在爺爺這裏能感覺到溫暖,在他那裏能感覺到炙熱。”


    和修研臉頰紅潤,眼神恍惚,抬頭問他第二個問題。


    “爺爺,您說我是無價之寶,那麽我和金木對月山習的感情,能不能換取月山家存活下來的機會?”


    “……”


    一瞬間,和修常吉微窒。


    唾手可得的龐大利益,與孫子的感情進行衡量?


    許久得不到答案,和修研的眼眸濕潤了一些,赫眼黯淡下來。


    “爺爺,我會努力工作,保證和修家未來的地位不會動搖。”他脫離了座位,走到和修常吉那邊抱住老者,聲音悶悶的,卻撒嬌道,“月山習也好,月山家也好,哪個都不是我的對手,爺爺就相信我一次吧。”


    和修常吉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氣惱道:“你是看上了他哪裏?區區一個美食家,和修家裏多的是比他強的人!”


    為了一個月山習,竟然寧願讓他放棄對付月山家?!


    “紫發,紫眸?”


    和修研的腦海裏浮現出其他人格說過的話,禁不住脫口而出。


    和修常吉的表情變得頗為奇妙。


    “利世也是。”


    “可是利世沒有他好,利世壓根不愛我,月山愛我!”


    “這世上紫發紫眸的人有很多。”


    聊天的話題,被和修常吉一句話帶歪了,和修研沒能逼和修常吉迴答前麵的問題,在爺爺的鬆香味下,他趴在老者的肩頭說道:“我不要其他人……沒人能比我強,我和金木喜歡的人是強是弱又怎麽樣……爺爺,我頭好暈。”


    和修常吉被他弄得心神不寧,想到還有金木的問題。


    “研,我懷疑月山家知道和修家內部有喰種,不然月山觀母不會每次都能避開和修家的人,他似乎一直在我麵前用香水遮掩氣息。”


    “……不……不可能……”


    “假如是真的呢?”


    “假如……”


    和修研的瞳孔渙散了一秒,記起了月山習求死那天對他的保證,正是居於這點,他才在葉的事情之後放過了月山家,“不會的……他說過他家裏人不知道。”


    哪怕這是一個謊話,他也願意相信。


    和修常吉得到他這句話後,撫摸孫子發燙的臉頰:“你還是太年輕了。”


    這一聲嘆息,意外的沉重。


    人在局中,總會忽略一些眼前可以看到的事情,研是獨眼喰種,月山習既然追求了他那麽久,自然會查到研的母親是人類。


    月山觀母作為月山習的父親,要查到這些一點都不難。


    和修家能夠顛倒是非黑白,卻無法修改知情者的認知,月山觀母會相信和修家僅僅是有族人與喰種結合,所以誕下了獨眼喰種嗎?


    不。


    將心比心。


    月山觀母隻會猜測和修家也有喰種!


    和修常吉的目光如電,銳利森冷,在看向被他灌醉了的和修研時柔軟下來。


    “研,我會讓你親自看到月山習的謊言。”


    明天,他就去見月山觀母,看看那家人敢不敢拿捏著這件事情威脅和修家。


    ——到時候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思考著明天的一場較量,和修常吉耳邊聽著和修研聲調綿軟的求情,心中又氣又無奈。他對吉時都沒有過這般的耐心,偏偏不知為何,他極為喜愛這個孩子,把近百年來都沒有多少的溫和與慈愛都給了這個孩子,看著對方一天天長大就有種莫大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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