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當即大怒,拔出佩劍就要砍夏侯嬰。


    這時候夏侯嬰才沉痛地說道:“雖然事勢危急,自己兒女,奈何棄卻?”


    有一句話叫虎毒不食子。現在情況當然還沒到那地步。但不知道小劉盈和小魯元當時是什麽感受。有可能的話,他們還是忘記這段可怕的童年記憶為好。


    但遺憾的是,這一年劉盈六歲,想忘也忘不了了。


    日後的很多年,孝惠帝劉盈在見識過母親呂太後的殘忍後,意誌消沉,最終病死,死時才二十四歲。不知道是不是這時候的事情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已經留下了可怕陰影的緣故。


    生在帝王家。有父不如無父,有母不如無母。


    因為夏侯嬰的極力保全,劉盈、魯元才得以活命。


    之後,惠帝登基,呂雉大肆殺戮漢初功臣,不但沒動夏侯嬰分毫,反而對他極盡榮寵。惠帝死後,他又侍奉呂雉,之後協助廢除少帝,文帝即位後又侍奉文帝,八年後去世,諡號文侯。


    這位是漢初極少壽終正寢,榮耀終身的開國臣子,珍稀程度不下於熊貓。


    下邑之謀


    漢軍彭城慘敗,劉季僅帶十幾名殘將前往下邑城,投奔妻舅呂澤。


    西楚霸王項羽,三萬vs六十萬再次創下以少勝多的神話。天下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諸侯們聞風紛紛背漢投楚,最先隨大流的就是塞王司馬欣和翟王董翳。


    瞬息之間天上地下,昨天還是大財主劉季一下子兵、地盤、鈔票、女人(呂後被楚軍所擒)什麽都沒有了,此刻的他心灰意冷。


    沮喪地對群臣說:“關東地區我不要了,誰能立功破楚,我就把關東平分給他。你們看誰行?”


    這個想法是對的,既然自己吃不下這個大饅頭,不如眾人分食,人多力量大是真理。


    這個時候張良說話了。他向劉季提出了一個利用矛盾、聯兵破楚的策略。


    他說:“九江王英布是楚國的猛將,與項羽有隙;彭城之戰,項羽令其相助,他卻按兵不動。項羽對他頗為怨恨,多次派使者責之以罪;彭越因項羽分封諸侯時,沒有受封,早對項羽懷有不滿,而且田榮反楚時曾聯絡彭越造反,為此項羽曾令肖公角攻伐他,結果未成。這二人可以利用。另外,漢王手下的將領,隻有韓信可以委託大事,獨當一麵。大王如果能用好這三個人,那麽楚可破也。”


    劉季當即同意這個策略。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下邑之謀”。


    此刻的劉季隻抱著活馬當做死馬醫的心態勉強為之。他根本不知道張良給他獻的這條以弱製強的妙計,構成了楚漢戰場的重要內容。


    正是在張良的謀劃下,一個內外聯合共擊項羽的軍事聯盟終於形成,扭轉了楚漢戰爭的局勢,使劉邦由戰略防禦轉為戰略進攻。事實證明了張良“下邑之謀”的深謀遠慮,最後兵圍垓下打敗項羽,主要依靠的正是這三支軍事力量。張良不愧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八字真言。


    劉季當即派人聯繫彭越、韓信。這兩邊好辦,英布就比較麻煩,劉季最終決定派以辯才出眾的隨何,去策反英布。


    此時,劉季的幾萬人馬進入滎陽休養生息。韓信也帶著軍隊來會合。除此之外,遠在蜀中的蕭何知道劉季吃了敗仗,現在基本就是光杆司令,就發動蜀中百姓,組成一支軍隊來支援。


    劉季得到這兩路生力軍,這才稍微恢復。


    第十六章 開闢北方戰場


    項羽沒有給予劉季太多喘息的機會,楚軍很快兵至滎陽城下,開始攻城。


    劉季據守滎陽城,和楚軍多次交戰,互有勝負。漸漸地劉季開始發現,楚軍的騎兵非常厲害,野戰的時候往往衝鋒陷陣打散自己的陣營。


    劉季當即做了個非常明智的決定——發展自己的騎兵。他問自己麾下的將領們哪個擅長騎兵作戰,結果沒有一個擅長。


    隻好傳令軍中,遍尋騎將人選。其實,整個漢軍怎麽可能沒有騎將人才。查詢很快有了結果,大家一致推選兩人。這二人都是秦降將現在漢軍中擔任校尉,一個叫李必,一個叫駱甲。


    劉季立刻召見二人,表示願意拜二人為騎將。


    李必、駱甲都是聰明人,之前劉季問“哪個能當騎將”他們都不做聲,到現在大家推選,劉季親自召見沒辦法了。


    隻好實話實說道:我們兩個都是秦人,如今歸降漢王。做個校尉還好,一旦為將恐怕士兵們不服。正是因為這樣我們之前才沒做聲。漢王想建騎軍,我們倒有個主意。請您在將領中挑選一個騎術好的,我們兩個盡心輔佐他,這樣總比讓我們來當騎將好。您看怎麽樣?


    劉季同意了李必、駱甲的建議。在諸將中挑選了年紀輕又擅長騎馬的灌嬰立為騎將。


    騎將灌嬰


    灌嬰,本來是睢陽一個販賣絲繒的小商人。


    章邯殺死後,劉季撤軍屯在碭縣一帶。這時候灌嬰開始以內侍中涓官的身份跟隨劉季。此後,灌嬰多次建立軍功,以殺敵勇武受到劉季多次封賞。


    劉季封漢王後,灌嬰拜為郎中跟隨漢王入漢中。


    之後漢王東進還定三秦,灌嬰降服塞王司馬欣、殷王董翳;在定陶擊敗龍且、項他;被賜予列侯的爵位,號為昌文侯,封杜縣平鄉為食邑。


    在滎陽拜騎將後,灌嬰更是屢立戰功。曹參擅步、灌嬰擅騎的金字招牌也日漸打響。這實在是個很猛的人,楚霸王項羽也最終死在他手上。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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