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事的。雖然這座島上的人類可能都配不上他珍貴的善意,可藥研仍然被他的高尚和胸襟所折服。既然審神者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他就不會再探究和過問。到現在這一步,藥研藤四郎也猜到了……春川樹很強,他也許根本不需要一振普通短刀的保護……但他仍然想要追隨他。因為他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也許是他太軟弱了吧,他總覺得自己一直在被那些人牽著鼻子走,連憤恨都在敵人的算計之類,搞不清什麽才是自己應該去做的正確選擇。可這位春川樹大人看起來卻始終都很堅定地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眼前的一切……所以就算他對審神者大人來說可能不是助力而是拖累,藥研藤四郎仍然想要厚著臉皮留在他身邊。.春川樹和藥研的速度都很快,但兩個人來到東海岸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畢竟之前他倆正好在島中央離海岸最遠的地方來著。先抵達的人都分散在不同的角落裏各自待著,因為新來的參加者大多懷疑戒備又興奮好鬥,總有那麽一兩個想要冒著被電擊懲罰幹一架——在監獄裏打架一樣要被獄警的電棍捅,但也沒見哪個監獄的重刑犯從不打架的。——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下,他們需要這樣來確立地位。雖然挑釁的新來者都會很快發現他們的攻擊落在別人身上毫無效果,每個人身上都好像覆蓋著看不見的防護罩,兩個人如果撲到一起掄起拳頭,效果就像是兩個玩具球在遊泳池裏發生碰撞,兩個人都會稀裏糊塗的退開……可早到這裏的人誰也不想被毫無意義的騷擾。畢竟無論是被比自己強的人揍,還是被比自己弱的人撞得莫名其妙跑來跑去,都不是值得開心的事。春川樹對東岸這邊太熟了,他帶著藥研走過沙灘和石台,順著木橋爬上懸崖,來到海岸邊淡水小瀑布的源頭,無視周圍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目光,指著兩段瀑布間形成的小湖泊說:“藥研君,你先在這裏清洗一下傷口怎麽樣?”藥研點了點頭,毫不扭捏地脫下了外套,他裏麵的黑色軍裝和白襯衫都損毀得厲害,隻剩下短褲還勉強能遮體。短刀付喪神身上有很多傷口,絕對不是隻有腿上那幾道,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春川樹嚇了一跳,看著傷得很重的藥研,想想自己之前還一直惦記著玩,真是相當愧疚和心虛。他再次意識到,自己真的非常不擅長關心別人……可能是因為從小就在爸爸身邊長大,他能給爸爸做的事無非就是畫個小卡片什麽的……所以就算剛才覺得藥研君是個需要由他來保護和照顧的小孩子,可他還是有很多事都想不周全啊。審神者有那麽一點不開心,他把自己的登山包放下來,也坐在了瀑布邊,打算跟節目組那些工作人員說一聲,讓他們快點給他解封靈力。然而這個時候,周圍卻有不少路上沒見過春川樹和藥研的人聚攏過來,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張開口,七嘴八舌地說:“ooh shaboo!”“balinda macoy!”“shnibwogi!”藥研比春川樹更早發現了他們的動靜。他大概能猜到他們是過來幹什麽的,對他們會說什麽不好聽的話心裏也大致有數。可這裏又不能打人,所以他也沒辦法讓這些人閉嘴,不出意外那些節目組的人會放電清場的吧……可這幾個人一張嘴,為什麽就統一換了一種語言?剛才他們彼此交談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剛才藥研還是能聽懂他們說話的啊!短刀迷惑不解地望著走過來的幾個人類,發現他們始終都在重複著兩句簡單的語音。如果說這是一種語言,那變化也太少了?難道……這是什麽確認彼此身份的接頭暗號,這幾個人雖然看起來不像好人,實際上卻是審神者大人的朋友麽?就在短刀腦洞大開的時候,春川樹總算看出了藥研的迷惑,於是給他解釋:“他們剛才可能是說了髒話所以才被和諧了,說話的內容被世界法則高度濃縮轉化成了simlish……”發現藥研就像剛才一樣迷惑,審神者耐心地繼續解釋起來,“simlish是一種非常簡單好學的語言,是一個叫《模擬人生》的了不起的遊戲裏創造出來的融合濃縮了印第安烏克蘭菲律賓等等好多種語言……”“他們真的特別特別有創意,絕對不是搞我們現在參加這個節目的那些人能比的!《模擬人生》是我最喜歡的遊戲……”就在春川樹吹爆自己本命遊戲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藥研還是那樣的迷茫和無語,連忙暫時壓抑住拉小夥伴進坑的衝動,簡單地說:“總而言之,這些人都是在誇你長得好看,還想和你交朋友,對,他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藥研藤四郎:“…………”作者有話要說: 小樹:拒絕髒話從我做起,從法則做起!第27章 主神(3)春川樹在和藥研說話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周圍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當然也都聽得到。試問一個普通人突然發現自己疑似出現語言功能紊亂,腦海裏想好的話出口時突然都變成了鳥語似的嘰裏呱啦,沒辦法正常說話,他們會是什麽感受?他們自然地開始驚慌。被法則和諧和高度濃縮這種話信的人少, 不信的人, 既然春川樹能說得出所以然, 大多數人自然而然地認為這是他搗的鬼。繼續嘰裏呱啦的罵人除了給人當笑話沒別的效果, 如果現在能打架,他們還可以選擇撲上來揍春川樹或者直接掐死他,可這裏不能打架……就像藥研剛才覺得不能捅死他們所以很棘手一樣, 不能打也不能罵的法則讓這些人都很懵逼, 一時間簡直不知道還有什麽是他們能做的, 進退不得地僵在了原地。藥研看著這些比自己還懵的人類, 心裏稍稍有那麽一點好笑。作為在戰場上長大的短刀, 什麽樣的髒話和粗口他都聽過, 對這些人本來說了什麽他也心知肚明。這一期節目裏沒有女人……他們可能是打算把看起來弱小好看的自己和審神者大人當做女人來調戲。雖然礙於這裏的奇怪之處, 他們也應該知道自己沒辦法真的做什麽, 可仍然以恐嚇弱者為樂。他們得感謝這裏的規矩是不能相互殘殺,否則……藥研很願意讓這些人切身感受一下被短刀反複貫穿的滋味, 正好滿足他們的無聊和饑渴, 就好像他剛被投放到這個島上來時那樣——他身上這件不合身的外套就是這麽來的。藥研甩了甩頭, 驅散滿腦子的血腥想象, 飛快地清洗好傷口走迴岸邊, 把白襯衫撕成一條一條的裹住自己的傷口, 再把外套撿起來往身上一裹,始終冷漠地把春川樹之外的人全都當成不存在的。他迴到了春川樹身邊,垂下頭說:“我處理好了, 接下來要做什麽?”春川樹同樣也沒把周圍人當迴事,仰起頭眨巴著眼睛輕聲說,“藥研君,我想給你手入。我該怎麽做,教教我把。”說著,他從登山包裏掏出了藥研的本體,拿在手裏反過來倒過去的看來看去地研究起來。藥研無奈地在他身邊坐下來說,“審神者給刀劍手入需要靈力、工具和資源。不用在意我,我沒事的。”他的意思很直白:這裏要什麽沒什麽,算了吧。春川樹當然不同意他的觀點。他轉過身拉住藥研的一隻袖子說:“試試看嘛。藥研君告訴我要怎麽做,好不好?”沒幾個人能扛得住他這種撒嬌式的軟語請求,藥研藤四郎當然也不行。粟田口短刀歎了口氣後妥協了,“起碼要有時之政府特製的打粉棒,把靈力灌輸到打粉棒裏。還要有特殊的操作台,融合幾種資源。然後由審神者反複敲打受傷的部分……”春川樹認真地聽完藥研說的話,就把腦袋轉來轉去尋找距離自己最近的航拍飛行器。等他確定了鏡頭,馬上朝那裏笑了笑,大聲說:“喂喂,有人在嗎?剛才我們說的話你們聽到了嗎?你們中間有沒有時之政府的人,今天接待我那位先生穿著時之政府的製服呢。我想要打粉棒、資源和操作台,你們那邊有沒有?”他的話驚醒了僵持在周圍的人,引起了一波竊竊私語。“他在唿叫主辦方?”“他果然是祭品……”“祭品個¥%@……”“我看他是主辦方的親兒子!”.剛才缺席的工作人員真的不是故意放任周圍這些人對大魔王不敬,以此彰顯存在感,他們完全是自顧不暇。本來,船上的情況已經再一次穩定下來,甲板的火再次被熄滅了。隕石停留在工作間沒有,好歹沒有砸穿船底導致船體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