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怔了怔,冷著臉站在原地,思考著應對的對策,也猜想著是誰會一直長期居住在地下,以地勢來看,這個人居住的範圍竟然正巧在他們的院落內。


    首先入眼的是一隻蒼老幹枯的手,暗色的皮膚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傷痕,皺起的皮膚緊緊貼在血管上,露出顏色更暗的經脈,這隻手就像一隻樹皮包裹的枯枝,慢慢拉開了中間作為遮擋物的簾子。


    沒想到闖入之人是個年幼的孩子,老者驚訝了片刻,放緩了語調:“小家夥,你是怎麽進來這裏的?”


    歐陽鋒暗忖對方是什麽身份,麵上卻裝作無知的孩童,歪了歪頭,學著胡蘿卜平日裏賣萌的樣子布林布林閃爍著目光,完全就像個無辜純真的“孩童”:“我是從我的書房進來的呀,有個茶杯,轉一轉書架就動了。”


    果不其然,對方眼裏閃過了然,顯然對於歐陽鋒進來的方法已經猜到了些許,老者拉開了簾子,溫溫吞吞地轉頭對歐陽鋒道:“進來罷,地下陰暗,去裏麵暖暖也好。”


    老者轉身為歐陽鋒點亮了室內的明燈,倒了杯熱茶推到了他麵前,臉皮扯了扯,似乎是想要微笑,最終卻扯出了一個扭曲怪異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泄氣,最終隻得僵住了臉。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老者還是溫溫和和的,讓歐陽鋒模不著頭腦,狐疑看了他一眼,迴答道:“我叫歐陽鋒,五歲了。”


    本該是已經料到這個孩子的身份,卻在對方說出口時還是心潮起伏了一番,老者歎息一聲,喃喃道:“歐陽鋒麽,是淩峰的孩子吧。”


    眨眨眼,歐陽鋒點頭,正襟危坐在老者對麵,拿起茶杯一口一口小小地抿著。


    “五歲了”又是一聲歎息,老者表情複雜難辨,似乎想到了什麽,眼裏透露出濃濃的哀思。


    “淩峰他過得還好麽,”有些遲疑地問出這句話,不等歐陽鋒迴答老者又搖了搖頭,“不用和我說了,他過得如何,與我不再有任何關聯。”


    “”


    頗為慈愛地揉揉小孩子的腦袋,老者眼裏透露出點點笑意,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吞,“喝了這杯茶就迴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有,不要告訴別人這兒的事,特別是你父親”說道這裏,老長歎一聲,“也罷,天意弄人,若是被他發現了,盡管來找我便是,哎”這一歎,讓老者看上去更蒼老了,微駝的背也佝僂了起來。


    上下打量了一下老者,歐陽鋒心中暗暗稱奇,這老者是什麽來頭,聽語氣好像與歐陽淩峰頗為熟悉,歐陽鋒看的出來,這個老者對他並沒有任何惡意。


    奇怪,前世根本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呐,當然,側院中有與主院一樣的密道這也是他今天才發現的。


    似乎有什麽事月兌離了他的掌控


    想起地上那群胡蘿卜片和碎掉的盤子,歐陽鋒低下眉眼借著喝茶掩飾住眸中的暗芒,剛才那隻軟軟滑滑的胡蘿卜也不見了,迴憶起那絲滑柔軟的觸感,心底有些失落。


    “我該如何稱唿前輩?”歐陽鋒想要探尋老者身份,借著自己如今小巧孩童的模樣來降低對方戒心。


    老者模了一把自己蒼白似雪的胡子,緩緩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哪裏當得起前輩二字,小娃抬舉我了。”


    說著又是一聲歎息,他想要伸手模模歐陽鋒的腦袋,最終手在空中僵硬了片刻,幹幹放下握成了拳,“你該迴去了,莊中人若是找不著你怕是要著急了。”


    老者起身,原先微微駝起的背部也跟著直了,待歐陽鋒也起身後淡淡一笑,眼角細細密密的皺紋更深了。


    “走吧,我送你迴上麵去,”老者思索了一下,反正歐陽鋒已經知道了密道所在,即使讓歐陽淩峰知道了找上自己,也隻能是自己倒黴,多活了這麽些年,他已經很滿足了。


    柔和的目光注視著歐陽鋒小小的個子,老者拿起了火折子照明,每路過一地便點燃邊上的油燈,帶著歐陽鋒往另一處方向走去。


    “這條路通往庭院中的假山,因為平日裏有打掃過可比你來時的路幹淨多了,”老者微微一笑,牽著歐陽鋒往階梯上走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若是歐陽鋒真的去告訴他的父親密道所在,即使沒有這條通道他也一樣能找到自己。


    老者沒指望自己能夠通過另一條道路逃生,白駝山莊任何一個侍衛或婢女都比自己這個武力盡失的廢人強得多,隻要歐陽淩峰發現自己還活著,一旦下令搜莊便是逃到任何一處角落都會被抓迴來的。


    “去吧,”老者輕推歐陽鋒的背脊,將假山石拉開了一道小縫。


    迴頭望了一眼滄桑年老的人,歐陽鋒點點頭,從這條足夠他鑽過的石縫中穿了出去。


    老者渾濁的目光中滿是對小輩的慈愛,見歐陽鋒已然走遠,緩緩將假山石拉上,背過身緩緩離去。


    隻希望歐陽鋒能夠完一些告訴父親自己的存在,死,他不怕,就怕自己死後兩個妮兒沒人照顧。想起至今癡傻瘋癲的小女兒,老者眼裏透出點點哀傷


    歐陽鋒躲在遠方注視著假山石後的動靜,歪歪頭,深思片刻,見有一隊人馬走過便隨意招招手。


    “二公子有何吩咐?”領頭的侍衛見到歐陽鋒愣了一下,忙上前詢問道。


    “幫我找找大哥去哪兒了,剛才還和我捉迷藏呢,這會兒大哥卻走得沒影了,”歐陽鋒嘴巴微嘟,看上去氣鼓鼓的,惹來侍衛善意一笑。


    二公子不管表現得再如何早熟懂事,也免不了有著小小孩童的童真,侍衛笑道:“二公子有所不知,許是少莊主捉迷藏弄髒了自己,這會兒正差人備著熱水要沐浴呢。”


    這會兒沐浴?


    歐陽鋒詫異,點點頭往迴走去,剛接近胡蘿卜所在的院子就聽到軟軟糯糯的聲音不斷催促:“快一點啊!慢死了”


    胡蘿卜的聲音裏很焦躁,似乎正處於炸毛跳腳中,語調破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


    是什麽讓大哥如此生氣?歐陽鋒疑惑地拉開了房門,看向立在屋內那個黑團團的身影。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小孩子不僅把自己身上衣服上臉上,甚至兩隻手都弄成了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這麽多墨汁,竟將原先白色的衣服給染成了墨色還不是全黑的那種,而是像女乃牛像斑點狗的那種


    一雙手更是黑漆漆的一片,手心手背都像在墨汁缸裏泡過了一般。


    歐陽鋒頓時哭笑不得,也忘了詢問小孩一下子失蹤的事,幫他將外衣月兌了下來。


    無奈看著自己跟著沾上黑色的手掌,恐怕一會兒他也需要洗一洗了。


    熱水終於準備好了,胡蘿卜迫不及待得月兌去裏衣往邊上椅子方向一丟然後整個人往大浴桶裏一跳“嘩啦——”


    滿滿的水溢出了些許,因為慣性那水直接潑了站在一邊的歐陽鋒一身。


    被丟棄的裏衣慘兮兮地掛在椅子上要掉不掉,上麵清晰的幾隻爪子印像梅花一樣斑斑點點、黑白相間,好似一幅美麗的水墨畫。


    歐陽鋒抹了一把正在滴水的臉,麵色也黑了,看來他是非洗不可了。


    “髒死了!”胡蘿卜厭惡地搓搓手,氣鼓鼓拍打著水麵,對著屋外高聲喊道:“蘭芝,給我拿個刷子來,要大的!”


    門外走開了人,過了會兒,婢女無奈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少莊主,這,莊內的刷子都是打雜用的,最好的也就刷馬的刷子了”


    胡蘿卜臉色更黑了,都快和桶裏的水色一樣了,氣鼓鼓地瞪著似笑非笑雙手環胸站在自己麵前看熱鬧的歐陽鋒,要不是他把自己藏在胸口


    躺在弟弟的胸膛


    弟弟的胸膛


    胡蘿卜腦子裏迴蕩係統的提示音,臉色開始向著黑裏透紅轉變,可能是太熱的緣故,腦袋上冒出了縷縷青煙。


    簡直就像一隻正在熏蒸的大蘿卜,還是最水靈最最鮮女敕的那隻。


    歐陽鋒含笑拿布擦拭著自己手心,吩咐外麵的人再備用一桶水,然後親自趴上小板凳幫蘿卜把髒掉的汙水換掉。


    隻是拿個小桶盛水罷了,這對於已經開始練武的歐陽鋒來說最輕鬆不過。


    胡蘿卜卻是目瞪口呆,哇塞,這一家子,連小西毒都是個大力士,難怪將來會長成“壯漢”,原來是遺傳自女壯士的力氣。


    腦海裏跳出了一個又一個電視劇裏的“大漢子”歐陽鋒,胡蘿卜:“”tt被自己的腦洞嚇尿了


    歐陽鋒換了水,繞道胡蘿卜身後,饒有興致地盯著水中忽隱忽現的黑色看了半響,抬頭看了一眼拿皂角模著手臂後死命抓住粗布來迴搓洗的胡蘿卜,輕輕勾了勾唇。


    “哥哥?”唇邊掛著一絲壞笑,歐陽鋒趴在浴桶邊側頭望著轉過身來的胡蘿卜,笑得令人背脊一涼:“你後麵好多黑色,要搓嗎?”


    胡蘿卜僵硬了下,轉身看來看去,在他挑戰極限將上半身扭轉超過100°以上時,終於看到自己屁屁上大大的一坨黑色


    我想知道為什麽穿著褲子和衣服但是**卻會沾到墨汁啊摔!(╯‵□′)╯︵┻━┻


    麵無表情看向含笑盯著自己的歐陽鋒,胡蘿卜默默扭頭看自己月兌到一邊的裏褲,也許是當時整個蘿卜的下半身都浸在了硯台的凹處,墨汁透過褲子侵入,裏褲吸水性好,於是屁屁就遭殃了


    不僅屁屁遭殃,他現在兩條小短腿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就像小黑馬駒的兩隻蹄子


    #身為少莊主穿的褲子竟然不防水這不科學!#


    為什麽要吸水性這麽好的褲子,難不成還為了防止他尿褲子?!


    胡蘿卜眼裏冒出了熊熊烈火,他感覺自己的人格,不對,妖格與智商被這群人類鄙視了!


    畫外音:←←誰會每天穿著雨衣雨褲生活?蛇精病麽


    正當蘿卜準備為了證明自己的高智商而奮起時,被歐陽鋒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擊地石化了


    “後麵有些地方你也看不到,我來幫哥哥洗吧,”歐陽鋒笑眯眯地扳開胡蘿卜的手指,將粗布拿了出來,然後抓起一邊的皂角伸向了水下。


    [隱藏主線任務:弟弟幫我洗屁屁完成,獎勵西域聲望200,金錢20,跟寵係統解鎖]


    “”又一次被坑爹的胡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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