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個頭。”


    董長風眼眸凝定,淡淡道:“愛信不信,我董長風是不是獲得傳承,難道還需要你段夕陽來承認嗎?出槍吧。”


    他已經萌生死誌。


    段夕陽既然來了,那麽自己就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希望。反正我絕不會告訴你。


    伱趕緊殺了我,然後滾蛋。


    等方徹來了,看到我的屍體自然就明白一切。


    別再拖時間了,再拖時間,那小子就要來了。


    段夕陽淡淡道:“三槍!”


    “你能挺得住我三槍,我放你一條生路。”


    隨著說話,他的殺氣開始凝聚,縱橫激蕩。眼中鬼火跳動,白骨槍隱隱發出顫鳴,似乎是嗅到了鮮血的味道。


    他已經動了殺機。


    若是沒遇到夜魔,他這一次無論如何要留著董長風一條性命的,但是既然知道了答案,那麽再留著董長風就沒啥用了。


    本來他知道夜魔得到傳承之後就想要轉身走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來殺死董長風。


    靠山?


    要什麽靠山!


    沒有靠山才能拚搏!


    所以既然夜魔想要靠山,他就先來把夜魔的靠山毀了!


    三槍?


    董長風苦笑。


    感受著段夕陽的狂暴與煞氣,在這種狀態下的段夕陽是多麽恐怖,董長風心知肚明。


    莫說三槍,就算是一槍,自己也挺不過去。


    上一次被段夕陽重創,甚至連槍尖都沒看到,就被重創。


    在世人眼中,段夕陽在雲端兵器譜排名第一也好,第二也好,而董長風排在三十六,似乎也不是很低了。


    距離段夕陽應該差距不遠才是。


    但隻有到了這個層次的人才會知道。


    這一二名與三十六名的差距,有多大。


    這不是隻差了三十來個名次,而是直接差了三十多個天地的那麽遙遠!


    “那我就接你三槍。”


    董長風深吸一口氣,全身靈力,驟然潮水一般澎湃湧動。


    一股槍意,直衝九霄。


    董長風持金蛇矛而立,身周似乎突然化作了一個巨大黑洞,將身周一切靈力,連空間,連長天大地,也都在吞噬進入黑洞!


    殺機瘋狂的卷浪而起。


    對麵,段夕陽臉色平淡,白骨槍槍尖閃爍了一下,驟然也是一股淹沒一切的煞氣,突然間充斥天地。


    槍意直衝霄漢。


    他在等,等董長風全身修為都融入進來的那一擊。


    大戰一觸即發。


    但就在這時,月光驟然閃亮,一把刀,似乎從月光中飛來。


    卻是一片刀氣光影,從月色之中映照而來。


    滿天月光凝聚,居然驟然化作一把通天徹地的刀。


    刷!


    刀氣橫空,將兩股槍意,一起斬斷。


    一個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段兄,且慢動手。我帶了好酒。”一開始段兄這兩個字,還在數百裏之外,但是到了好酒這兩個字,已經近在咫尺。


    ……


    刀光收起。


    一個白衣人影一晃就出現在場中,笑容親切:“原來是你們倆。”


    一幅剛知道的樣子。


    董長風隻感覺一股死裏逃生,眼前的一片黑暗,驟然消失不見,兩眼再次看到了天地,看到了星辰夜空。


    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


    雪扶簫來了!


    自己可以不用死了。


    剛才,段夕陽槍意衝天的那一刻,董長風清晰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


    根本無法躲避,隻要段夕陽出槍,自己就是必死。


    段夕陽不滿的眯起了眼睛,看著雪扶簫:“又是你!”


    現在,雪扶簫對於東方三三的神算直接是五體投地。


    他說段夕陽一定是為了一洞槍魔的傳承而來,果然,他來了!


    終於截住了。


    這也不枉了自己在周邊山林搜了上千遍……段夕陽,你這小子,上次果然是在騙我。


    “段兄,久違了。”


    雪扶簫哈哈一笑:“怎麽,要以大欺小,欺負我們長風?”


    段夕陽鬼火一般的眸子看著雪扶簫,淡淡道:“這次也是東方三三算到的?”


    “那是當然。”


    雪扶簫這一次可沒吹牛,篤定道:“三三好幾個月之前就算到了你會來。”


    段夕陽心頭又是一突。


    對東方三三的忌憚更加濃重。


    “他怎麽在幾個月前就算到這裏?怎麽做到的?”


    段夕陽問道。


    “他在最起碼一個多月前,就告訴我巡視東南這邊,三三說,東南風雲在動,隱藏大潮,段夕陽必然會來。”


    雪扶簫張開嘴就吹,得意洋洋:“段夕陽,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東南等你,不過比我預想中的,你還是來晚了一些。”


    段夕陽更忌憚了。


    雪憨憨既然這麽說,那麽東方三三就肯定專門安排過。


    這點毋庸置疑。


    但是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自己這趟出來自己都不知道,乃是絕對的臨時起意。畢竟君臨傳承驟然被人接了,這是絕對的意外。


    那麽東方三三是如何做到的在幾個月之前就有布置的?


    簡直是匪夷所思。


    東方三三的謀算,真的到了這等通天徹地的地步?


    若不是提前布置,那麽雪扶簫怎麽會出現的這麽及時?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自己即將動手的時候出現了。這要是說不是故意安排的,連段夕陽自己都不信。


    “東方軍師,果然有鬼神莫測之機。”


    段夕陽很是佩服。


    “至於他怎麽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


    雪扶簫得意洋洋道:“不過,三三讓我幫他給你帶句話。”


    “什麽話?”


    “嘿嘿,他說,他想見你一麵。”


    雪扶簫有趣的看著段夕陽的臉,眼看著在自己這一句話之後,段夕陽枯瘦的臉徹底的黑了下去。


    “老子不見!”


    段夕陽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我和他有什麽可見的。”


    “你可以見。你不是好奇他怎麽知道的嗎?”


    雪扶簫慫恿道:“隻要你去了,直接可以當麵問,三三絕對不會瞞著你的。”


    段夕陽哼了一聲,道:“我現在已經不好奇了。”


    想到東方三三居然提前算計自己,段夕陽心中危機感湧動。總感覺這地方,充滿了危險。


    隻是來了雪扶簫?


    其他人呢?


    便在這時候,遙遠的一聲長嘯響起,一根棍子的影像出現半空,隨即笛音悠揚。


    段夕陽瞳孔一縮。


    風雲棍。


    閻君笛!


    雲端兵器譜,守護者高手又到了兩人。


    風雲棍步仇。


    閻君笛,楊落羽。


    再加上現在的雪扶簫與董長風……段夕陽驟然升起一種‘老子被埋伏了’的感覺。現在已經出現了四個,誰知道暗中還有沒有其他的?


    心頭生死危機升起。


    段夕陽一聲長笑:“既如此,段某便不奉陪了。”


    雪扶簫怒道:“哪裏走,陪我喝點酒。”


    段夕陽心道,你特麽是不是當我傻?


    你們現在四個了,步仇帶著董長風和楊落羽完全可以對我形成牽製,你雪扶簫拚命戰鬥的話,老子今天就必然會重傷。


    若是還有個凝雪劍在暗中埋伏……那老子今天就把腦袋扔給你了。


    還喝酒……特麽老子送給你自己的頭骨喝酒你肯定要吧?


    “今日且給你雪扶簫一個麵子。留著董長風不殺吧。”


    段夕陽槍在地上一頓,頓時,萬千槍意散發。


    白骨槍發出燦爛的光芒。


    四周,夜空中突然出現了四座門戶。


    都是白骨鑄成。


    裏麵陰風陣陣,萬千冤魂在裏麵翻翻滾滾鬼哭神嚎。


    “告辭了!”


    段夕陽身子一晃,四個段夕陽同時出現,各自手持白骨槍,走入其中一道門戶。


    門戶慢慢封閉。


    段夕陽的聲音從門戶中冷冷的傳出來:“東方三三想要殺我段夕陽,還需要布局嚴密一些。”


    話音落下。


    四道白骨門同時消失在天地間。


    段夕陽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雪扶簫都愣住了:怎麽迴事?這段夕陽怎麽跑了?


    我真的隻想要找他喝頓酒而已。


    絕對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結果卻把段夕陽逼得連白骨傳送門都用出來了。這白骨傳送門的唯一坐標,乃是在唯我正教總部。


    也就是說……自己一露麵,居然將段夕陽嚇得直接跑迴總部了?


    我有這麽牛逼嗎?


    雪扶簫撓撓頭,歎口氣。


    遠方。


    楊落羽白衣飄飄,正大步而來。


    更遠的地方,步仇扛著棍子如風而來,雄壯的身子在月光中顯露身形。


    董長風看到這‘天羅地網即將形成’的一幕,頓時全明白了,忍不住失落的歎了口氣:“九爺真是神算,隻可惜,被我拖了後腿,耽誤了大事,否則今晚上,還真的有可能將段夕陽斬殺在這裏!”


    他跺著腳,無限懊悔:“隻要我能拖住一個唿吸就夠了……哎,天賜良機啊。”


    雪扶簫:“……”


    你在說什麽?


    我怎麽沒聽懂?


    難道三三布今天這個局,真的是要殺段夕陽?但為啥沒對我明說?


    若不是殺段夕陽,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連步仇這個扛著棍子的也來了……


    正想著,步仇已經飛一般來到:“雪老大,段夕陽跑了?”


    雪扶簫再次愣住:“阿……”


    “真可惜。”


    步仇歎口氣。


    有雪扶簫在這裏為自己壓陣,沒啥危險,若是能和段夕陽戰一場驗證一下自己的突破進步,借助段夕陽的白骨碎夢槍製造的生死危機再打磨一下,就完美了。


    但是他這句真可惜,讓雪扶簫徹底愣住了。


    難道真的是要殺段夕陽?連步仇都知道?要不然他可惜什麽?


    但是,雪扶簫作為老大,豈能讓小弟們知道自己對這個計劃居然是毫不知情?


    所以歎口氣,淡淡道:“是很可惜,你來的稍微晚了一步。”


    步仇遺憾點頭:“的確是晚了一步。”


    兩人各自說各自的理解,但竟然是絲絲入扣,天衣無縫的湊成了一段完美的對話:無論你抱著什麽心思,這段對話都能完美解釋!


    四位守護者雲端兵器譜高手聚在一起。


    四個人都感覺今晚的陣容真是空前龐大。


    這樣的陣容,在即將成型的時候卻讓段夕陽跑了,居然沒有殺死段夕陽,實在是有點可惜。


    大家心裏都有些失落。


    雪扶簫感覺自己是不是將三三的計劃弄擰了?


    有點心虛。


    董長風在自責懊悔。


    步仇失去了真實戰鬥切磋提升機會,有點失落。


    而楊落羽是三位老大哥在麵前根本沒有自己說話的機會。


    一時間,四人誰都不吭聲。


    然後步仇開口:“要不咱們去喝酒吧?長風突破了,我也突破了,也算是好事。慶賀慶賀。”


    頓時其他三人為了掩飾‘行動失敗’的尷尬,都是猛點頭:“好好好,去喝酒!”


    “喝酒好!”


    “多喝點!”


    董長風一看這架勢,人太多了,就算是方徹來了自己都要裝著不認識,雖然都是自己人,但是槍魔傳承卻是天下第一等大事,不能有任何疏漏。


    哪怕是至親也不能泄露。


    生怕方徹這時候到來暴露了槍魔傳承,於是也是猛點頭:“喝點酒好!那就快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四人說走就走,嗖一聲……就找地方喝酒去了。


    ……


    路上。


    雪扶簫偷偷給東方三三發消息:“段夕陽跑了。”


    東方三三也愣了一下,隻是讓你給段夕陽帶句話,保全董長風性命而已,你咋來了這麽一句?


    於是問道:“你怎麽放他跑了?”


    雪扶簫一看到這句問話,頓時愣住:我曹,三三果然是要殺老段!


    這都開始責問我了。


    於是無限內疚的迴道:“剛要動手,段夕陽就用出來白骨傳送門,跑了。步仇來晚了一點點。”


    東方三三直接瞪了眼:步仇?這跟步仇有什麽關係?怎麽其中還有步仇這個酒鬼?


    但是根據自己對雪憨憨的了解來說,這貨估計應該是腦子裏哪根筋又搭錯了。


    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吧?


    於是試探道:“跑了就跑了吧,有的是機會。你們都在白雲洲?”


    雪扶簫:“段夕陽直接跑迴他們總部了,現在我和步仇,楊落羽,董長風都在白雲洲。”


    東方三三道:“那你們現在是要喝酒去吧?”


    雪扶簫大驚,轉頭看了看四周,震驚道:“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去喝酒?”


    東方三三無語的扶額。


    有步仇那個酒鬼在,你們人湊的這麽齊,他不拉著去喝酒才是真正的怪事了。


    這點居然還震驚。


    “別忘了我讓你問董長風的話!”


    東方三三說完,就掛了通訊。


    自己需要理一理,那群憨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說完話了,還沒弄明白雪憨憨想的是個啥……


    雪扶簫掛斷通訊,長長歎口氣:“咱們這次沒能幹掉段夕陽,三三似乎是有點生氣。”


    步仇和楊落羽集體驚了。


    啥?


    原來這一次的任務是幹掉段夕陽?


    我去……


    步仇一臉慚愧:“我來晚了……”


    楊落羽一臉內疚:“是我的錯誤……”


    雪扶簫檢討道:“也怪我速度慢了,不過不要緊,三三說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隨即轉頭對董長風道:“三三讓我告訴你,他找你要個名字。”


    董長風一愣,隨即立即明白,道:“好的,我這就給九爺發消息。”


    雪扶簫又是直了眼。


    敢情這名字連我都不能知道?


    三三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董長風拿出通訊玉,給東方三三發了個消息,立即將通訊玉收了起來,隻感覺全身輕鬆,笑道:“走,喝酒去!”


    “喝酒去喝酒去。”


    三大憨憨同時響應。


    咻。


    沒影了。


    ……


    守護者總部。


    東方三三看著董長風發來的兩個字,臉上露出來由衷的笑意。


    “果然是他!”


    東方三三隻感覺心情無限的放鬆。


    “果然是天命之子,氣運在身!如此氣運,我守護者豈能有敗亡的道理!”


    東方三三看著天空。


    隻感覺心中躊躇滿誌。


    從沒有任何一刻,讓東方三三的心中,對於自己守護者和唯我正教的戰鬥,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天運在我!”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讓他心中踏實。


    他忍不住再次拿起來通訊玉,看著那兩個字,臉上就又露出來舒心的笑意。


    那兩個字,是一個名字。


    “方徹!”


    ……


    唯我正教總部。


    雁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麵前出現的白骨傳送門,臉上一片懵逼。


    我剛跟段夕陽說過了話,段夕陽是怎麽說的來著?


    若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不迴來,直接去幹活吧?


    話猶在耳,這特麽過了也就是一刻鍾,居然就直接開著白骨傳送門迴來了?


    啥時候段夕陽這麽聽話了?


    正想著,段夕陽冷著臉從白骨傳送門裏走出來,又看到雁南,瘦削的臉上露出來放鬆之色,有些慶幸的道:“差點見不到你了。”


    “啊?”


    雁南愣住,能讓段夕陽這麽緊張,說出這樣的話來,事情可是大條了,急忙問道:“怎麽迴事?”


    “我被東方三三伏擊了。”


    段夕陽冷著臉:“幸虧我跑得快,來得及開啟白骨傳送門,晚一步的話,你就需要重新找個大護法了。”


    說著走到雁南桌前,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伏擊?怎麽迴事?”


    雁南更愣住。怎麽迴事?東方三三怎麽會突然想起來在這個節骨眼上伏擊段夕陽?


    這怎麽想都透著古怪好吧。


    “我去找董長風,也找到了,孤身一人在那,正要動手,雪扶簫就來了。”


    段夕陽淡淡道:“隨後風雲棍步仇和閻君笛楊落羽也到了,月光有些異樣清冷,似乎還在凝聚劍氣,凝雪劍恐怕也去了……”


    “我看勢頭不好,幹脆開啟白骨傳送門跑了。”


    雁南張大了嘴,也是驟然鬆了口氣:“雪扶簫,芮千山,步仇,董長風,楊落羽……這五個人差不多了,能把你這身骨頭折吧折吧了。雖然你最後也能帶走兩三個,但……好險!”


    段夕陽哼了一聲,眼中露出思索:“最意外的是,東方三三居然能算到我的行蹤,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到哪裏去,他居然能算到,還能提前埋伏……這有點詭異了。”


    “怎麽迴事?細說。”


    於是段夕陽將事情解釋一遍。


    雁南沉思起來,想了半天都是搖頭:“沒道理啊,他怎麽可能算到?”


    兩人複盤幾次,都沒找出來原因。但是對方都行動了,怎麽可能沒有原因?


    半晌之後。


    麵麵相覷。


    同時一聲浩歎:“東方之謀,真是通天徹地……”


    想不通就暫時不想。


    兩巨頭對望了幾眼之後,雁南道:“你迴來的正好,正好這無麵樓……”


    段夕陽殺氣騰騰:“正好殺他們幾個人泄泄火!”


    段夕陽一肚子氣沒地兒發,總感覺自己這一趟迴來的這特麽虧,而無麵樓這時候出現,正好給了怨氣衝天的段夕陽靶子。


    操槍出門,興衝衝就去了。


    雁南搖搖頭,兀自在思索:東方三三怎麽知道的?


    當事人就在我麵前解釋,我都沒聽明白,但東方三三居然能算到?


    我比東方就差了這麽多?


    這特麽……必須重視!


    ……


    方徹現在正在鬱悶,好不容易將思緒整理,還是放心不下董長風,趕緊向著約定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還在想著會不會再次遭遇段夕陽,走的慢了些。


    等他到了那山洞前,正好醜時初,過一點點。


    但是山洞前空蕩蕩的,啥也沒有。


    方徹大奇。


    人呢?


    縱身高空,四下裏空空蕩蕩,董長風根本不在這裏。


    而且現場根本沒有戰鬥的痕跡,更沒有鮮血血腥味。


    看這樣子,董長風與段夕陽也沒碰上。


    但是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董長風這是搞哪樣?


    你費盡了心思找到了鎮守大殿通知我,就為了讓我白跑一趟?


    而且這一趟,還異常倒黴的遇到了段夕陽!


    “這簡直是……”


    方總站在夜空風中淩亂了:“……無語。”


    “會不會還沒來?”


    方徹耐住性子,在這裏等,一邊練練槍法,但是一直等到了東方發明,董長風還是杳無蹤跡。


    “我真是草了……”


    方徹一肚子鬱悶的往迴走。


    想半天都想不到,這究竟怎麽一迴事?


    ……


    迴到賢士居,已經是清晨。


    方徹渾身風霜,一臉無語。


    夜夢一夜睡得無比踏實,出來就看到方總一臉鬱悶。


    嚇了一跳,輕手輕腳趕緊去做飯。


    吃飯的時候,方徹才靜靜地說道;“過幾天,我要出去參加選拔,代表鎮守大殿,競選出去與唯我正教的人年輕一輩友誼戰的機會。”


    “你?”夜夢都驚了。


    你怎麽會代表鎮守大殿?你不是應該代表一心教的嘛?


    “是的,所以你跟我去還是留在家裏?”


    “我跟你去!”


    夜夢沒有絲毫猶豫。一來是為了情報,二來……出去玩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好吧。那你這幾天裏,就要多和我切磋切磋了。”


    方徹道:“把實戰經驗,盡快提上來。出去之後,恐怕難免要動手。”


    “好的。”


    夜夢乖巧點頭,隨即突然想起了什麽,花容失色道:“公子你可不要再打那麽重,如果打重了也不要再敷藥膏了,我自己來就行。”


    方徹皺起眉頭,道:“嗯?”


    “我……今早晨來……了。”夜夢臉上紅的都發熱了。


    方徹心領神會,失望的道:“那盡量不打你了。”


    夜夢:“???”


    隨即一張臉就氣成了包子。


    你果然是故意的!


    ……


    下午,方徹再次練了一下午冥世槍法;才戀戀不舍的將冥世收起來。因為,隨著越來越是成形,方徹在使用冥世的時候,越來越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愉悅感覺。


    而這,還是他沒有使用血煉之前。


    方徹都在期待,等完全成型,血煉刃鋒的時候,該是什麽景象?如何的得心應手啊。


    將冥世收起,方徹意念中傳來小精靈的不滿。


    顯然想要在外麵多玩一會兒。


    倒是金角蛟這段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方徹不去天下鏢局的時候,金角蛟整個白雲洲的亂竄。


    各個墓園,周圍亂葬崗,曆史死人多的地方,它都光顧了不止一遍。


    不得不說,現在人來到白雲洲,五感靈敏一些的那種,感覺上絕對與其他城市不同。


    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片陽光普照。


    哪怕是深夜走夜路,走到如何陰森的地方,也不會感覺心悸害怕。


    那即是在空氣中遺留的靈魂粒子和陰氣,都被金角蛟吞噬的幹幹淨淨。


    加上神性古玉煞氣的滋養,神性金屬的舒適,還有每天都和小精靈的交流,讓金角蛟長進非常快。


    現在比起剛來的時候一尺多長,已經長到了快要三尺。


    頭上的角,也是越來越長了。


    但是方徹隻要有什麽行動,小蛟就會立即迴來。


    前段時間對於小精靈有了‘冥世’的名字,小蛟有點鬧情緒,沒辦法,方徹隻好解釋:人家是和槍一體的。


    等我找機會,也給你搞一把,到時候你進去,便可以取名了。


    對此,小蛟期待到了極致。


    而方徹許下這個承諾之後,也是頭痛。


    到哪找去?


    每一塊神性金屬,裏麵必然都有一個精靈住著。


    小蛟現在雖然進步很快,但是進入人家的領地,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


    膽敢放肆,就能被反吞噬。


    也隻好先拖著……說不定未來就有辦法了呢?


    接下來四天,方徹與夜夢白天晚上的切磋。


    方徹全程開始練刀。


    飛天刀,恨天刀,托天刀。


    並且將各種刀法,用完美刀式,開始似是而非的改造。


    威力很強的恨天刀與托天刀,更強一點;威力不高的飛天刀,全力加強。


    畢竟,鎮守大殿方總,是用刀的!


    這一點,可不能弄混了。


    血靈七劍與冥世暫且封存。


    隻是在心裏,意念中不斷演練,等過去此事之後,再說。


    四天之後。


    方徹帶著夜夢,兩人前去鎮守大殿報到,準備出發。


    夜夢的露麵,引起了轟動。


    “方總帶了娘子來啦,好漂亮!天仙啊……”


    兩個執事廳所有人,都跑出來圍觀。


    方徹一身黑衣執事緊身服,外麵是暗金暗紋大氅,走動間星光熠熠,隻露出衣領執事金星,閃爍映照。


    紫玉為冠,星曜發簪,黑發從左邊隻飄落一縷。


    麵如冠玉,唇紅齒白,鼻如玉柱,眼如星辰,足踏靈獸皮閃亮黑戰靴,身材頎長,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到了極點。


    夜夢一身白衣,麵容絕美,微微的嬰兒肥小臉還增加了幾分嬌憨可愛,身材渾然天成,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明眸如水,鬢發如霧,皓齒紅唇,風華絕世。風神如淩虛仙子,氣質似九霄雲中。


    個頭比起方徹矮了一頭,但站在方徹身邊,無限的般配。


    一個是芳華絕代,一個是出塵絕世。


    天成一對,地作一雙。


    微風吹來,夜夢白衣裙裾與鬢邊發絲輕飄,美得如同是天上仙子,降臨人間。這三千紅塵,似乎都不敢沾染,唯恐破壞了這絕世的風華。


    她就站在這裏,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深夜中最美的夢,可望而不可即。


    整個鎮守大殿的人都看呆了。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麽美的女子。


    趙影兒衝出來,一眼看到這一幕,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


    景秀雲迎出來,看了看趙影兒的臉色,心裏輕輕一歎,笑著上前道:“方總,今天打扮的可真俊……這是誰啊方總,這麽天上有地上無的美人兒,莫非是方總的妹妹嘛?”


    方徹淡淡笑了笑,用寵溺的眼神看了一眼夜夢,對眾人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內人。小夢。”


    內人!


    趙影兒的臉慘白的已經毫無人色。


    死死地咬著嘴唇,在方徹臉上看來看去,再看看夜夢。


    來迴的看。


    夜夢隱約感覺到一種威脅,溫柔的笑著,低聲的道:“你們好。”


    小臉紅紅的拉住了方徹的手。


    隻拉住一根手指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已經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好好,我們好,嫂子好。”


    平山鬆大聲叫道,率先躬身。這位寒劍山門的王級,現在已經是方總執事的鐵杆擁簇。


    鐵杆到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地步。


    如果方徹說:“今天太陽真黑。”


    平山鬆就會說:“就是,這麽多年的太陽,今天最黑。”


    如果方徹說:“人頭是方的。”


    平山鬆就會說:“人頭哪有圓的?不都是方的?”


    洪二瘸子小聲嘀咕一句:“沒見過方的……”


    於是平山鬆逮住洪二瘸子仔仔細細的打,按照腫脹位置不同,受力不均勻,直接將洪二瘸子非常細心仔細的打了一刻鍾:將洪二瘸子的腦袋打成了正方形才罷休。


    然後展覽,並苦口婆心:“看到了吧,隻要能用心,每個人腦袋都是方的。這就是同僚之間我沒好意思下手,換成敵人,肯定用劍削的方方正正的。”


    就是這麽鐵杆!


    在平山鬆帶領下,兩個大廳同時高喊:“嫂子好。”


    一片亂哄哄中,兩滴眼淚落在地上,趙影兒已經在人群中消失了蹤影。


    方徹臉色不動。


    景秀雲看了方徹一眼,再看了夜夢一眼,歎口氣。心中默念一句:方總是真狠啊。


    趕緊追了進去。


    方徹心情毫無波動。


    他本就是有意為之。


    趙影兒身份不明,對自己的感情真假,方徹也不想去深究。他隻想要挑明:別在我身上費功夫。


    如果趙影兒是奸細,那麽遲早有一天會被方徹抓出來殺掉。


    如果趙影兒不是奸細,如是如此繼續下去,方徹很清晰的知道:下一個因為自己而死的,就會是她。


    所以無論怎樣,這段感情,方徹都不想招惹。


    ……


    宋一刀殿主出來,一身遠行的裝扮。


    看著方徹與夜夢有些不解:“這是?……幾個意思?”


    “難得有出門玩玩的機會,我就帶內子一起去見識見識。”


    方徹道。


    “她?”宋一刀皺眉道:“這一路可不平靜。”


    “她也有武侯一品的修為了。”


    方徹道:“應該是足夠了,再說,這不還有殿主您同行嘛。”


    宋一刀撓撓頭,總感覺不得勁。


    你們一對金童玉女跟著老夫這個又老又醜還禿頭的殿主出去,對於本殿主來說,似乎不怎麽雅觀……


    但是卻又找不出什麽拒絕的理由。


    而且方總執事的脾氣,宋殿主還是知道的。


    他根本就不會鳥自己,現在問自己一句,已經是給了麵子。自己如果說一聲不同意,這位小爺估計就自己偷偷帶著娘子上路了。


    那樣更危險。


    “好吧。”


    宋一刀無奈應承。


    “殿主果然是好人。”方徹拍馬屁。


    “嗬嗬……”宋一刀皮笑肉不笑。


    答應你的要求老子就是好人,不答應你的要求老子就是禿頭。


    見識過。


    就在前段時間,方徹要求為執事二廳提提福利待遇,理由就是:功績這麽多,而且修為普遍高,怎麽能和之前一樣?


    宋一刀考慮後沒答應。


    方總勃然大怒,跳腳大罵:“禿頭你懂不懂事?!”


    當時這事兒鬧挺大。


    雖然最終還是沒答應提格,但是方總為了屬下罵了殿主一句禿頭,卻收盡了執事二廳的人心。


    從那之後隻要開會,見到殿主。


    大家都習慣性的往頭上看。


    方總有一句名言:誰開會的時候眼神不好看不清的,可以先看咱們殿主的頭,可以反光。


    宋一刀都想要調走了。


    老子千辛萬苦才當上了殿主……結果麾下居然有這麽一個東西。


    歎著氣答應下來。


    ……


    然後宋殿主就帶著小夫妻上路了。


    他感覺自己估計要做一路的管家和保姆。


    事實證明宋殿主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


    他果然當了一路的管家加保姆,而且還兼任保鏢。


    方徹和夜夢一路遊山玩水,興之所至,景致特別好的地方,還進去遊玩一下。登高望遠……


    途徑名山大澤,也進去看看。


    泛舟湖上橫渡,居然就在船艙裏擺開小菜,小酌一杯。


    夜夢很是有禮貌,每次都盛情邀請宋殿主一起,而且極為尊敬宋殿主。這讓宋殿主心情多少高興了一些。


    但是隻要看到方總那種看搗亂者的嫌棄眼神,宋殿主就氣不打一處來。


    到底咱倆誰是上司?


    我特麽帶著屬下出來,不說被伺候吧,怎麽還成了伺候人的?


    尤其是打尖吃飯的時候,酒館飯店的老板小二們統一招唿就是:“公子小姐快快裏麵請,貴管家也快請……”


    宋一刀一路上吃了幾頓飯,就有了幾次想殺人的衝動。


    去往東南總部的最後一路,橫渡大江。


    艄公給方徹和夜夢每人一個幹幹淨淨的墊子坐著,居然扔給了宋一刀小板凳,連墊子都沒。


    這種區別對待實在是……


    宋一刀若不是顧著自己鎮守大殿的殿主身份,當場就恨不得將這個老東西扔下大江裏喂魚!


    扔下去之前一定要問問:你長了眼睛是幹啥的?


    活了這麽多大歲數,這點閱曆都沒?就沒看出來我才是長官,上司?


    太氣人了!


    長得醜怎麽了?禿頭怎麽了?


    帶著一肚子氣,進入了東南總部範圍,一路去報道。


    結果打招唿的人也格外多。


    “喲,宋殿主。”


    白象洲殿主上來就是一句:“當管家了?恭喜恭喜。跟著這樣的公子夫人出來多有麵兒。當個管家,也是挺高大上的。”


    “滾一邊去。”


    宋一刀黑著臉進去稟報了。


    白象洲金殿主看著方徹與夜夢,忍不住也是眼中閃過驚豔。


    這樣的金童玉女,真正難得。


    “小夥子,你叫啥名?這次是來參加選拔?”


    “我叫方徹。參加選拔。”


    “哦哦,很不錯,這麽年輕就武侯了。”


    “我是武王級別,這位殿主。”


    “哦哦哦……真厲害。這是你師妹?也是參加選拔的?”


    “這是我老婆。”


    “……”


    金殿主無語了。這丫頭這麽俊,還想著介紹給自己兒子呢……結果居然名花有主了。


    ……


    不多時,人都到齊了。


    而宋一刀在匯報後,也從大殿裏麵出來了,黑著臉,不知道在裏麵遭遇了什麽。


    “武侯參加選拔戰人員進殿。”


    方徹在注意著,隻見一隊青年,陸續從各個人群中走出,然後列隊進入大殿。


    武侯級別,共是五十人。


    看服飾,十七個鎮守大殿湊了十三個人,反正白雲洲鎮守大殿沒有;白雲武院來了三十個,那麽剩下的七個就都是東南總部的武侯?


    過不多時,又有人出來招唿。


    “武王參加選拔人員進殿。”


    方徹對夜夢道:“你跟著宋殿主。”


    夜夢乖巧點頭。


    方徹一步踏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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