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眾人都被他說的臉色沉重起來。


    方徹說的沒錯。


    打死洪二瘸子都不多,但是還有秦芳呢?那也是鎮守大殿的家人啊。


    方徹這麽一說,大家都有些慚愧起來。


    原本還覺得整治了洪二瘸子很是得意的。現在整個兒反過來了。


    元靖江歎口氣,道:“這事兒吧,怪我……其實吧,仔細想想,洪二瘸子這個人吧,並不壞。但他就是賤,嘴臭!”


    “而且他的賤還不是那種讓人想笑的那種賤,乃是讓人想殺人的那種賤……”


    “嘴臭到極致,油滑到極致,油膩到極致,不懂分寸也到了極致……處處都透著吝嗇鬼的那種讓人反感的感覺,但他偏偏不是個壞蛋!是這感覺吧?”


    方徹笑著問。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一點都沒錯!”


    眾人兩眼放光,一拍大腿。


    “那現在就是,咋整吧。”方徹有氣無力的道:“那種乖乖散,有解藥嘛?”


    雲劍秋咳嗽一聲,道:“乖乖散……不用解藥,隨著時間過去,最多十來天,藥力發散,撒幾泡尿也就好了,其他的,就算是運功往外逼……也無濟於事。”


    “今天第幾天了?”


    “咳咳咳……第三天。二瘸子這兩天天天找郎中,整個白雲洲的躥……方總,這事兒,您看怎麽整?”


    “你們呀……是真會弄事兒啊……”


    方徹一臉頭痛:“我特麽都沒想到,離開了這麽多天第一次來到鎮守大殿,迎接我的居然是這麽個下三路的事兒……你們都說了這事兒吃藥沒用,還問我咋辦?我特麽難道能去給他擼啊?”


    頓時就有人想笑,但現在顯然不是笑的時候。又憋住。


    “咳咳,據說,二瘸子不明不白得了這個病,秦芳很生氣,新婚之夜他竟然……所以懷疑二瘸子外麵有人,是不是因為別的女人生氣他成親,所以因為嫉妒給他下了藥……咳咳,所以現在……咳……”


    雲劍秋不斷咳嗽。


    方徹一臉頭痛。


    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方徹甩出來一顆天王丹,就什麽都解決了。


    但那種保命的好東西,用在這賤貨身上,別說方徹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就算他舍得,還要擔心眾人的反應:怎麽這麽賤的家夥居然還能因禍得福?


    所以這種事,方徹是堅決的不能做的。


    不能用天王丹和丹雲神丹,還沒解藥,二瘸子隻能等十天!


    但這十天……估計這賤逼就能崩潰好幾次!


    別的不說,隻是新婚妻子的鄙視,就足夠二瘸子喝一壺的。就算因此而留下什麽心理陰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各位!”


    方徹抱抱拳:“你們都是人才啊!佩服佩服。”


    眾人一臉的表情複雜。


    事兒是做了,甭管如何啼笑皆非,反正是已經出了。


    接下來就是怎麽辦的事兒了。


    “這事兒吧……隻有一個辦法。”


    方徹沉吟著。


    眾人頓時精神一振:“方總您說。”


    “這事兒吧……讓二瘸子就這麽憋著。然後呢,咱們偷偷去找秦芳說明白前因後果……”


    “讓秦芳明白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眾人都是若有所思,紛紛點頭。


    紛紛讚歎方總不愧是方總,處理問題恰到好處。


    隻要秦芳明白了二瘸子不是在外麵胡搞。這事兒就全過去了,而且不會影響以後的夫妻感情。


    而且還懲罰了二瘸子,眾人也達到了出一口氣的目的。三全其美。


    至於告訴秦芳之後,秦芳會不會跟二瘸子說,那就是秦芳的事情了。


    但不得不說這賤貨的脾氣,還必須要給他改改。


    否則讓他就這麽下去,天天賤人一臉血誰受得了?


    方總一錘定音:“就這麽辦了!”


    然後新問題又來了。


    誰去說這件事?


    元靖江整個人蜷成一團窩在椅子上裝死。其他人也都是一臉不久於人世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喘。


    都不想去。畢竟嚴格來算都屬於犯罪嫌疑人。


    把人家老公弄楊威了,去跟人家老婆談話溝通這件事情……這種事真是想想都要尷尬。


    至於讓景秀雲等女執事去,更加難以開口。固然跟女人談話去個女人比較好溝通,但是那也要分什麽事兒。


    這種事讓景秀雲如何開口:他們把伱老公弄楊威了……


    驀然,滿屋子人突然整齊的直勾勾的眼光看在方徹臉上,然後就突然的異口同聲。


    “方總,您去。也隻有您了!”


    方徹破口大罵:“你們是真特麽敢啊!你們集體搞出來這種事,我特麽連酒都沒喝一口,卻要去為你們擦這等超級大屁股?你們當我是棒槌啊?”


    眾人一起涎著臉笑。


    你愛怎麽罵大家都挺著。


    反正你隻要去辦事兒就成!


    “方總,這事兒也隻有你能辦,除了你,就是幾位殿主副殿主了。”


    元靖江語重心長道:“而且殿主們恐怕不會幹,畢竟他們還要臉啊。”


    方徹暴跳如雷:“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要這張臉了唄?”


    元靖江賠笑:“為了兄弟……”


    方徹起身就走。


    但大家同時起身,排排站在門前。


    走窗子,窗子前也站滿了人。


    “那也不能我一個人去啊,我一個大男人去了怎麽說……”


    方徹扭曲著臉:“今天我就不該來!”


    “讓景秀雲陪你去!她和秦芳熟!”元靖江一錘定音。


    “我去!”


    方徹頹然趴在桌上:“這特麽叫什麽事兒……”


    ……


    但是,甭管方徹如何不情願,這個活兒也必須他來幹了。


    這一次來,問自己職務的事兒沒得到半點下文不說,居然還領了這麽個超級棘手而且尷尬的活兒……


    方徹也是醉了。


    景秀雲更是懵逼。


    她啥也沒幹就被指派了任務,而且是這麽尷尬的任務。


    到現在整個腦子都是木的:“我咋說?這種事你讓我一個女人咋說?”


    方徹有氣無力:“你啥都不用說……我來說,你陪著秦芳聽著就行。”


    “聽著也不好意思啊……”景秀雲。


    “那我呢?”方徹指著自己鼻子問一句。


    景秀雲吐吐舌頭,頓時不說話了,而且還噗的一聲笑出聲來,花枝亂顫。


    下午。


    方徹帶著景秀雲從洪二瘸子家裏出來,整個人差點在風中淩亂,那種哭笑不得的樣子,讓跟著的景秀雲差點笑沒了氣。


    想起來秦芳對這件事的反應,聽到事情真相後,那種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樣子,以及那種無語問蒼天的表情,無地自容的神色,暴怒卻又暴窘的神情……


    方徹也是心中淩亂了。


    “你說,洪二瘸子,到底是個啥人?”


    方徹真心的看不懂了。


    “二瘸子啊……”


    景秀雲也頭痛,道:“歸根到底,怎麽說呢?二瘸子這個人身上有無數的壞毛病,貪財,吝嗇,愛占小便宜,油滑,而且油膩,開玩笑不分場合,喜歡對女的揩油,調戲婦女,對他來說是最大的樂事……”


    “總體來說吧,二瘸子這個人吧,很真。他不是壞人,但是毛病多。他這種性格,就好像是……那種不具備武力的普通人,而且是普通人之中的賤男,人到中年後的狀態。據我所知,有很多的普通人,尤其是中年男子,有這樣的毛病。”


    景秀雲道:“但二瘸子卻是個武者。所以他是一個擁有著一切普通中年油膩男的毛病的武者。因此,就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方總,二瘸子這人,並不壞。真不壞!我雖然討厭他到了極點,但是這個人最多可以揍半死,卻不可以殺死……就這種感覺。”


    方徹一臉無語的點頭:“看到他就想要揍半死,卻不可以殺死……這不是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嗎?”


    “哈哈哈哈……”


    景秀雲忍不住放聲大笑。


    聯想到之前方總每天打一頓二瘸子,頓時發現自己這段形容實在是太妙了。


    正說著話。


    就看到前麵一個人影,遲遲疑疑的走來,走兩步,歎口氣。


    正是洪二瘸子。


    一抬頭看到方徹,頓時就哭嚎著跑過來:“方總……方總嗷嗷……”


    方徹皺起眉頭,一把揪住耳朵:“我不是讓你把那些空酒壇子扔了?不允許以劣酒以次充好?你怎麽還是那麽幹了?”


    二瘸子耳朵被擰住提起來,偏著頭半邊腳著地:“嘶嘶嘶……方總疼疼疼……”


    “我也是沒辦法,他們鬧著要喝台子,我哪有錢,不能動老婆的嫁妝吧,那還沒過門呢……”


    洪二瘸子哭道:“方總,我就是賤了點,我可真沒壞心啊……”


    “你特麽還知道你賤了點,你那是一點嗎?”


    方徹手上一用力,二瘸子又殺豬一般哀嚎起來。


    “怎麽迴來這麽晚?幹啥去了?是不是又去鬼混去了?”


    “不不不……額哪兒敢啊……我還鬼混啥,我都起不來了……”二瘸子欲哭無淚:“想鬼混,都不能夠了……”


    方徹差點笑起來。


    突然想起一句話: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那你去幹嘛了?”


    “來了個遊方郎中,真是神了,好多病,藥到病除,我這不是去排隊去了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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