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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珠鳶尾!慕雲笙心跳加速, 忙問道:“這是碧珠鳶尾?你怎麽認得?它是不是能解毒?”


    柳成舒不知她為何如此緊張, 猶自絮絮叨叨地說道:“小時候我娘逼著我讀古書, 我在古書上曾見過這種花, 這就是碧珠鳶尾,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據說這花生長在傳說中的杻陽山, 十年才開一次花呢,更稀奇的是這碧珠鳶尾竟然是花果同生, 解毒什麽的古書上倒是不曾記載。”


    杻陽山!


    好熟悉的地名。


    聽到柳成舒說出這幾個字後,慕雲笙莫名地心口一痛,忽地覺得酸楚難過,很想大哭一場。甚是不解自己為何會有這般奇怪的感覺,還有,傳說中的杻陽山與端木宗離又有何關係?他既有此花為何又不知它是曼陀修羅的解藥?他養這一花房奇怪的花花草草難不成隻是因為喜歡嗎?


    不過眼下救人要緊, 也顧不得她再去推敲細想。


    一手搭著柳成舒的肩膀,前所未有地認真看著他道:“柳成舒, 我現在覺得你真是一個偉大的人, 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以後我絕不會欺負你了。”


    說完就彎腰把碧珠鳶尾連根拔起,飛也似的奔出花房。


    柳成舒很是疑惑,自己做了什麽就變成慕雲笙口中的菩薩了,不過她說再不欺負自己了,這句話他倒是聽得明明白白。


    慕雲笙一手拿著整株花一手拿著那幾棵小果子,在李元昶房門外來來迴迴徘徊思量,望著手中這意外得來的好像是解藥的東西, 簡直是一籌莫展。


    她根本不知道這碧珠鳶尾該如何服用,是用根還是用花抑或是用葉?是生吃還是用水煎?


    現在去找朱敏已經來不及了,她踱著步子來來迴迴,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嘴裏反複念叨著:碧珠鳶尾、碧珠鳶尾,這奇花不同之處也大概就是這與花同生的的碧珠了。


    細細揣摩了片刻,管它三七二十一,眼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主意一定隨即打開房門,拿過茶壺倒了一杯水擱在桌邊,將薛紅秀扶起靠在自己肩頭,把那綠綠的果子拿出一粒送入她口中,又喂了她一些溫水,微微捏了一下薛紅秀下巴,薛紅秀喉頭一動,將碧珠鳶尾的果子咽了下去。


    焦急的坐在床邊等了片刻,隻見薛紅秀猛咳幾聲,竟真的有了知覺,慕雲笙急忙替她順了一下後背,一口黑血吐出,薛紅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慕雲笙大喜,叫道:“紅秀姑娘,你終於醒啦!”薛紅秀一陣恍惚,愣愣的看著慕雲笙,方才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死。


    坐起身側首看了一眼沉睡的李元昶,眸中無盡的憐惜哀痛,輕柔的為他整了整有些散亂的頭發,一滴眼淚“啪”的落在了李元昶臉頰上,想說話卻已是泣不成聲。


    略略平靜了一下情緒,薛紅秀強撐起身子想要下床,慕雲笙按著她的雙肩說道:“你方才解毒,不要亂動。”


    薛紅秀淒然問道:“是郡主救了屬下對嗎?郡主為何要救我?他死了,我獨活也沒什麽意思了。”


    慕雲笙急忙攤開手掌將剩下的碧珠果遞給薛紅秀,說道:“看來這碧珠鳶尾的果子確實能解毒,得趕緊給李元昶喂一顆,再晚就真的救不過來了。”


    薛紅秀雙眸瞬間亮了,顫抖著雙手接過,驚喜問道:“郡主,你真的願意救李元昶麽?”


    “解藥都給你了,你說呢?”慕雲笙又遞給她杯子:“不想他死的話,就快喂給他。”


    薛紅秀慌慌張張的給李元昶服下解藥,守在他身邊觀察著他臉上血色變化,見他慢慢有了一絲神采,放下心來,對著慕雲笙跪了下去,磕頭說道:“郡主,您的大恩大德,紅秀沒齒難忘。”


    慕雲笙假意惱怒:“我最煩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跪呀跪的,趕緊起來。”


    薛紅秀輕拭了一下眼淚,笑道:“尊卑有別,規矩不能壞了,何況您還是紅秀的大恩人。”


    慕雲笙輕歎一聲,探手將她扶起,說道:“你既是如此歡喜他,為何還狠得下心給他下毒呢?你也是陵江人麽”


    薛紅秀搖搖頭,垂首道:“屬下父親原本是內廷樂師,因頂撞了皇後娘娘,流放途中客死異鄉,那年我才四歲,忻王爺憐我年幼將我從教坊司救了出來,又為我尋得名師教授技藝。後來朱公公找到我,告訴我王爺被皇帝害死了,那時我便和朱公公一起發下毒誓,一定要將李熤的皇子們斬殺得一幹二淨為王爺報仇!”


    “想不到你的身世竟也是這般坎坷。”那教坊司是什麽地方,慕雲笙自然是知道的,女孩子長到十三四歲便都身不由己的成為了那些達官貴人泄欲的工具與玩物,沒有尊嚴亦沒有自由。


    “如不是王爺救我,在教坊司那樣的地方我遲早是要被折磨致死,王爺大恩無以為報,他橫遭不測,這血債必須要有人償還,於是我費盡心力故意接近李元昶,使出一切手段討他歡心,看著他為我神魂顛倒,看著他因我痛苦因我難過,後來,他與他那些鶯鶯燕燕斷了來往,對我說,他的心上便以後就隻有我一人了。起初我很高興,心想,這個傻子嗬,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偶爾我也會覺得有些心疼,我告訴自己那隻不過是同情他而已,他一定得死,我父親和王爺的血仇必須用皇帝子嗣的命來償還。”


    冷不防地,一聲冷笑打斷了她的話:“紅秀姑娘心狠手辣,元昶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李元昶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寒冰般的雙目毫無情感。


    薛紅秀身子一震,如遭雷擊,欣喜之下亦有些倉惶地問道:“你何時醒的?現在感覺怎樣了?”


    李元昶撐著身子靠在床欄上,滿臉譏誚:“何必裝出一副假惺惺樣子給我看?我沒死成你很失望吧?要不你再殺一次?”


    傷心憤懣下咳嗽連連,他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噴濺在錦被上。


    薛紅秀想要解釋,又覺得蒼白無力,淚水盈於睫上,泫然欲墜,索性低了頭不再說話。


    瞧他這般對待薛紅秀慕雲笙心中來氣,慍怒道:“李元昶,你以為你自己命大是吧?要不是紅秀你現在早死透了!”


    李元昶冷哼道:“我不稀罕你們救我。”掙紮著下了床,踉踉蹌蹌的奔到門邊,便要出去。


    薛紅秀急忙攔住他,問道:“你要去哪?”


    “放心,我不會逃跑,我問你,你們將我大皇兄關在哪兒了?”李元昶盯著她問道。


    “他死了。”慕雲笙搶過話,冷冷的說道:“忻王府和我爹爹的血仇總是要有人來償還的,李熤殺我親人,我殺他一個兒子算是便宜他了。”


    李元昶目眥欲裂,便欲衝將過來,隻是有傷在身又剛解毒,身子虛弱得很,薛紅秀沒費多大的氣力就拉住了他,李元昶望著慕雲笙恨聲說道:“你竟然如此狠毒!”


    薛紅秀慌忙解釋道:“不關郡主的事……”


    “住口!”李元昶扶著門闌,側目瞪著她,怒喝道:“你再說一句,我便殺了你!”


    慕雲笙寒冰淬眸,嗤笑一聲,道:“我狠毒?瑞王殿下,你忘了你們是如何三番五次的想置我於死地的嗎?我爹爹是如何死的?憑什麽你們就可以隨意斷他人生死?你們的命金貴,我父王、哥哥和爹爹的命便可以任由你們說殺便殺麽?我告訴你,自今日起,李氏皇族完了,你們也不過是他人砧板上的魚肉而已,少擺你的皇子架子,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一頓搶白,李元昶無言以對,皇族的驕傲使他不願低頭,原本英俊風流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才抬起頭,問道:“我父皇如何了?你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對嗎?”


    “若不是看在你們與我血脈相承的份上,我怎會輕易放過你們?我不想骨肉自相殘殺,令先靈不安,可是李熤必須要到亡靈前懺悔!”


    李元昶麵如死灰,心知父皇已然兇多吉少,東夏完了,自己和兄弟們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慕雲笙有端木宗離的支持,大可以將皇族子孫斬草除根,她能手下留情確是仁至義盡了。可是皇兄橫死,又叫他眼睜睜的看著父皇被他們逼上絕路,他做不到。


    用盡所有力氣一掌劈開薛紅秀,衝出門外,柳成舒帶著護王府衛拔劍攔他,李元昶不管不顧從一名護衛手中奪過兵器,疾步往院外闖去。王府護衛們紛紛上前將他圍住,慕雲笙追出來說道:“將瑞王拿下,別傷他性命。”


    文陽王府的護衛豈是泛泛之輩?不消片刻李元昶便被護衛們製服。


    慕雲笙神色淡淡:“把他綁了,免得他再鬧出什麽事出來。”


    柳成舒將李元昶綁了個結結實實,說道:“瑞王殿下,這幾日您就消停些,您是改變不了什麽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薛紅秀欲言又止,終垂眸不語,慕雲笙歎氣:“你若想留下就留下吧,隻是他這個樣子怕是你會受不少委屈。”


    薛紅秀勉強一笑。


    暮色已濃,慕雲笙見他二人無礙,便獨自迴了慕府,府裏景物依舊,卻再也看不見爹爹,心中哀痛,經過到慕知元書房的時候,推門而入,見書案上筆墨紙硯如舊,悲從中來不能自製,伏在書案上嚎啕大哭,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感到無力困乏,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府中無人,仆從們被慕雲笙從樂平手中就迴來後都各自迴鄉了,這一覺無人打擾,待醒時已是翌日辰時。


    朱敏之考慮到慕府仆從俱皆解散,便親自挑了幾個伶俐的丫鬟送至慕府侍候慕雲笙,知慕雲笙貪吃,還特意找了一個擅長做各地家常菜的廚子,隻是父親新喪,慕雲笙哪有胃口,隻吩咐那些廚子每日為她準備素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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